因而神將州在天靈道地位超然,天靈道主雖是大魏天子親自任命,但對神將州的蕭葉王三家也要恭恭敬敬的。
有人曾言,蕭葉王三家才是天靈道的主人,事實也是如此,蕭葉王三家在天靈道的影響力很大,天靈道主都不如他們。
尤其是歷任天靈道主都是世家出身……歷代大魏天子對此當然知情,但都是毫不在意的態度。
蕭葉王三家的祖宅連成一片,是神將州最大最豪奢的莊園,足足有一座縣城的外鎮那麽大。
就算如此,三家除了嫡系出生就能住在祖宅外,對族裡貢獻巨大或某一脈出了天才人物,才被允許住在祖宅內。
能住在祖宅是一種榮耀,祖宅同時也匯聚了蕭葉王三家的權勢精英人物。
就算是身在鏡都的蕭葉王三相每年都會回祖宅一趟。
祖宅依然繁華熱鬧,但彌漫著不安的氣氛。
這種氣氛自三相傾盡三大世家之力叛逆沒有完全成功之後,就一直存在,甚至在開始時,祖宅中有人開始對三相提出質疑。
當然這種質疑很快被鎮壓下去,三相身為三家族長,就算遠在鏡都,對三家的掌控力也是一直存在的。
但那種不安的氣氛卻沒有消散,一直繚繞著祖宅甚至整個神將州。
因為沒有成功扶持新君上.位,更沒有幫助新君奪得更重要的通天鏡,而是使局勢陷入了僵局之中。
大劫征兆一出現,就使得不安的氣氛在加深。
“沒有通天鏡如何躲過大劫?”
“嫡系的名額是完全足夠的,甚至祖宅內的人都能進入鏡宮避劫,為什麽要如此多事?”
“沒有叛變就好了。”
“三位族長太莽撞了!”
“祖訓第一條是永遠不準背叛大魏李氏皇室,天子就代表皇室,這是變相的背叛,現在報應來了。”
“祖訓不可違……”
“……”
眾人不敢光明正大討論,但私底下的討論卻是怎麽都無法壓製得住。
這幾天,又有新的消息在祖宅內流傳,那個周家後裔寒北道主打敗了西梁軍,正在整頓軍隊,準備勤王鏡都。
本來周凡的事情以前是保密的,但隨著周凡崛起,這事就沒有再保密,至少祖宅內的人都知道周家周凡與他們三家之間的恩怨。
“周凡已經殺死兩個元神境,這仇恨早已是三千年前的事情,我們當初就不應該招惹他。”
“可是這是祖訓!”
“先祖們又如何能預測到那麽久遠的事情?”
“事已至此,說了又有何用?”
“要是沒有叛變,聖上肯定會護著我們三家,就算是周凡也奈何不了我們!”
“寒北軍能打敗西梁軍,鏡都沒有了守護大陣,如何能守得住?”
“等寒北軍進鏡都,救出聖上,我們三家沒等大劫來就要完了。”
“聽說散落在各地的皇子們也在積蓄兵力,準備攻進鏡都去……”
“唉,當初就不應該叛變!”
“難道要坐以待斃嗎?”
“可不能坐以待斃。”
底下議論聲越來越多,越來越激烈,祖宅中的族老們對此也略有耳聞,只是他們沉默著,還是沒有做什麽。
因為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要私下討論,根本就攔不住。
夜。
在祖宅邊緣的一處房子內,聚集了十來個人,這些人都是三家族裡面反對叛變的一派。
他們出於對三相的不滿,每隔段時間聚在一起,上次因為質疑殺了不少人,他們的聚會就停了下來,只是最近形勢越來越緊張,使得這樣的聚會又開始了。
屋內的十來人都是立誓不準背叛的,只要小心一些也不擔心族老會發現或者出現叛徒。
自寒北軍要進軍鏡都的消息流傳開來之後,他們的聚會討論言辭越來越激烈,義憤填膺,大多是攻擊族老糊塗,三相莽撞使得家族陷入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
“我們在這裡說這些有什麽用?”忽而有人譏笑道。
所有討論都停了下來,看著出言譏笑的人。
“王哲,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有人不滿道:“我們不是正在商量如何解決事情嗎?”
他們不敢使用符珠照明,而是用了原始的油燈,在昏黃的燈火下,王哲臉色顯得有些陰沉,“可是我們討論了多久,你們大多數時間是在喋喋不休罵族老,罵三相族長,似個婆娘似的在埋怨,什麽時候才能有解決的辦法?”
眾人臉上神色一僵,王哲的話粗理不粗,他們這麽多次聚會,確實沒有任何商議出任何有用的辦法。
“那你又有什麽辦法?”有人反唇相譏道。
“我有辦法。”王哲瞥了一眼那人道:“但在此之前,我要引薦一人加入我們的集議之中。”
“族裡的誰?”
“不是我們三家的人, 而是一個外人。”王哲搖頭道。
眾人面面相覷,很快有人臉色大變道:“王哲,你背叛了我們?”
“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我能背叛你們嗎?”王哲沉聲道:“他不知道我們的集議,只有你們允許,我才能告訴他,並將他帶過來,他就在外面等著,你們要是不同意,我不會讓他進來。”
他們都是相互立下誓言的,無法背叛,這樣一想就放松了很多。
“你要引薦的究竟是誰?”眾人中有人好奇問。
“現在不能告訴你們。”王哲搖頭道:“我同樣向他立過誓,沒有他允許,不能向族中任何人透露他的身份,但我保證,他提供的辦法很可能可以解決我們三家的困境,所以最好見見他。”
“你們放心,他不會出賣我們。”
眾人都是沉默思索起來,王哲不會背叛他們,王哲又這樣說了,也許真的有辦法。
眾人低聲討論著,很快就同意見見王哲說的那人。
很快王哲就離開了房間,待他回來時,他身邊跟著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這人的頭臉被帽子陰影遮蔽住,只能看見大概的輪廓,隱隱能看出是一個男人。。
不過他很快就把帽子掀開,露出了有些黝.黑無須的臉笑道:“見過諸位大人。”
來人說話聲音尖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