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捕頭這樣問,是因為在確認了失蹤的馬夫和馬的死因,現在又找不到怪譎的情況下,這已經可以暫時結案了。
“劉捕頭,我覺得這事有些可疑,我想請一位符師過來,看能不能查出這三匹馬為什麽會變異?”周凡搖了搖頭,“再等等吧。”
劉捕頭點頭答應了下來,並且讓一個捕快去儀鸞司府請符師。
只是那個捕快剛離開不久,十三個馬廄就傳出了馬群嘶鳴的聲音。
守在馬廄邊的捕快們皆是愣了愣。
嘭嘭嘭聲接連響起,馬廄被發瘋的馬衝塌,約五十頭的馬全從馬廄衝了出來。
馬廄旁的捕快們已經在匆忙往後逃去。
馬群就似發了瘋一般,嘶叫起來,它們張大馬嘴,向著捕快們奔踏而去。
馬的口裡流下涎液,想將見到的人一口吞下去。
整個馬區的地面都顫動了起來。
周凡在馬廄衝塌的那刻,他的臉色就大變了起來,這些瘋馬馬要是似那三匹食肉馬一樣食肉,一旦被它們衝出牧場區,衝入天涼城有人的地方,那無疑是一場災難。
尤其是這些馬沒有符籙根本殺不死的情況下。
周凡拔.出了刀,將兩道符籙按在刀背上,厲聲道:“把這些馬全殺了,別讓它們衝出牧場。”
劉捕頭與李九月也是抽.出了自己的兵器。
周凡身體一晃,已經到了前面,他的身體拉扯出一道道幻影,一下子就用出了速度段的手段。
手起刀落,就是一匹馬的馬頭給貼著符籙的鏽刀砍了下來。
馬脖子噴灑出烏黑的血柱,馬頭還沒落地,周凡又已經斬殺了第二匹馬。
李九月奔來的金黃長劍也是揮灑出去,與馬群搏殺起來。
“敢逃跑者,按裡衙律法處置。”劉捕頭一邊向前對上了一匹瘋馬,一邊朝逃跑的捕快們怒吼了起來。
捕快們見三位主官在斬殺馬匹,他們只能紛紛轉身拔刀殺了過去。
周凡的身子逝如輕煙,手中的鏽刀不斷揮劈,他尤其關照那些逃到馬區邊緣的瘋馬,每當有瘋馬想突破柵欄離去,都被他靠著自己的速度攔住砍下了馬頭。
馬區柵門外的黃員外看著裡面的血腥場面,他嘴唇顫抖著,臉色發白,“大師,這裡太危險,我們還是先躲躲。”
淨雲沒有回答,他只是眼露悲憫看著馬區裡的搏殺,緩緩閉目,輕聲念起了經文來。
淨雲身後的小沙彌也同樣如他師父那樣默默念經。
就在黃員外猶豫是否要先避一避的時候,馬區裡的發瘋暴動的馬已經被周凡他們全殺了。
馬區裡馬屍遍地,血液橫流,泥黃地面被染成黑紅色,看起來宛如修羅地獄。
微風吹拂,濃鬱的血腥味在空中飄散開來。
養尊處優的黃員外忍不住哇的一聲全吐了出來,他身邊跟著的下人們也是臉色青白,雙腳顫悠著。
唯獨沒有死的是原先被縛起來的兩匹馬,側躺著的它們馬嘴一開一合,貼地的那一邊嘴在咬著混合了馬血的泥土,吃得津津有味。
周凡看著這幕,他臉色有些難看收刀入鞘。
憑著速度的優勢,這裡面的馬至少有一半是周凡殺的,但即使阻擋了發瘋的馬群離開馬區,他心裡依然覺得沉重。
不是為了馬群悲天憫人,而是這一切發生得太詭異了。
原本以為只有一個馬廄的馬變異食肉,結果沒有多久,所有的馬都發瘋了。
他甚至還不清楚這些馬究竟是什麽而導致它們發瘋的。
“看住這兩匹馬,不要讓它們掙脫了繩索。”周凡沉聲道,“派人去盯著牧場其他區域的牲畜,發現異樣立即來報。”
目前只是馬區的馬變異,但誰也說不準牧場的其他牲畜就會沒問題。
捕快們又都立即行動起來。
馬區血腥味渾濁難聞,周凡與李九月踩著黏稠的血地,來到了馬區的柵門外,想等符師到了再說。
周凡看見淨雲還留在門口處念經,他眼裡露出一絲異樣,臉色漠然道:“淨雲大師,裡面的情況你也見到了,估計今天馬區都不會允許外人進去了,還是請回吧。”
淨雲停下了念經:“阿彌陀佛,既然如此,貧僧回去了,只是一草一木皆生之不易,希望到時候周力士能好好斂葬這些可憐的馬。”
周凡挑了挑眉,沒有回答,這些馬發瘋,按照儀鸞司的條例,唯有聚在一起火化燒掉以絕後患。
淨雲對周凡微微頷首,他又朝黃員外道:“黃施主,真是抱歉,幫不了你的忙。”
嘔吐過後的黃員外在心疼他損失的那些馬,這些馬發瘋被儀鸞司殺就殺了,儀鸞司和天涼裡衙可不會賠他的錢,相反他還要感謝官家,要不是官家的人在,這些馬要是真的衝出牧場,那他就慘了。
“哪裡,哪裡,大師不用如此客氣,我送送你。”黃員外強打精神道。
黃員外與淨雲師徒還有一些人,就離開了馬區,向著馬區外面走去。
周凡看著淨雲的背影,他微微皺眉,這和尚總是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是又說不清是什麽樣的感覺。
他心裡總是覺得,馬區的馬群變異與這淨雲會有些聯系。
“周兄,小佛寺的僧人行事妖異了一些,但是我想他總不至於無聊到針對馬群。”李九月看著周凡開口說道。
周凡沒有應話,如果真的是淨雲做的,他也不會僅僅是為了對付一群馬,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線索太少,周凡想不出來。
一個符師很快就被請了過來。
周凡等人陪同這位符師去看了那兩匹馬。
符師用符籙和各種法器替馬匹檢查起來,甚至還讓人解剖了其中的一匹馬,只是做完這些後他臉上也露出了疑惑之色:“沒有怪譎藏在馬的體內,也不似中了譎毒引發的變異。”
“那究竟是什麽原因?”周凡問。
“不知道,如果你讓我猜,很可能是一種詛咒。”符師沉吟了一下說出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