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看著手中的人皮,微怔了一下,他愣是看不出這是什麽東西。
胭脂瞥了一眼那張人皮,細長的眉毛挑了挑,沒有吱聲。
以往釣上來的東西也不缺少奇怪之物,但從來沒有這張人皮那樣,單是看著人皮上塗畫的人面,周凡就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周凡又打開血紅木盒,木盒裡面是一枚森白的釘子,釘長兩寸,若是細看,可以看到細小的釘身上有著淺淺的灰色雲紋。
除此之外,釘子顯得平平無奇。
胭脂也看到了木盒內這枚釘子,她的視線移到深灰釣竿,很快又移開。
這兩件東西周凡都看不出究竟有著什麽用途,他就看向了胭脂,“幫我鑒定這兩樣東西。”
“鑒定的費用漲價了,一件東西一條大灰蟲。”胭脂淡淡說。
周凡臉露怒意:“以前一條小灰蟲三件東西,現在一條大灰蟲一件,你這價格豈不是要上天?”
“就這個價,不喜歡鑒定那就不要鑒定。”胭脂冷著臉道,“現在你灰蟲多了,釣起的東西也不同以往,鑒定費用當然也要跟著上來。”
周凡臉色一滯,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而且還是沒有任何商量余地那種。
周凡皺了皺眉,有些無奈道:“給你就是了。”
要是不知道這些物品的用途,終究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聽到周凡同意,胭脂臉上又恢復了笑意,“這才對嗎?你都成財主了,有這麽多灰蟲,總得也讓我賺一些,你想先聽人皮還是那根釘子?”
胭脂說話的同時,琉璃球已經飄到她身前,她伸手過去,越過琉璃球面取出了兩條大灰蟲。
“先說人皮。”周凡見自己就這樣沒有了兩條大灰蟲,他眼角跳了跳,有些隨意道。
反正最後兩件東西都要弄明白,先後根本沒有太大的區別。
“那張人皮叫替死臉的五階鬼器,顧名思義,它能替你在必死的情況下死一次。”胭脂緩緩說道。
“什麽鬼器?”周凡怔了怔,他只聽過法器,在儀鸞司也只有法器可以兌換。
“法器之上就是鬼器,鬼器分作九階,一階最低,九階最高,不過鬼器只是表示比法器厲害的品階器具,並不是指特殊的邪異器具,這些你只需要簡單知道就好。”胭脂說道。
“這鬼器替死臉……”周凡看著手中的人皮,他臉露驚訝之色,“任何情況都可以替死一次嗎?”
世間有這種東西不出奇,可是此處河面就能釣起這種奇物?
“當然不可能。”胭脂臉露譏諷,“如果你整個人都被毀掉了,它可沒有辦法救你,替死臉能替你抵擋的是必死的詛咒、譎毒之類的東西,而且它還有一個很大的缺陷。”
“那個缺陷就是,它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發生作用消除必死的因素,在這段時間要是你不幸被人殺死了,那就完蛋了。”
周凡沉默思索著,要是這樣,那這替死臉算是一件優缺點都很為明顯的寶物。
“什麽樣的必死詛咒它都可以解除嗎?”周凡又開口問,他現在最畏懼的就是看似無形的必死詛咒,對他來說替死臉的作用很大。
“一般來說,只要不是太逆天的必死詛咒它都能解開,不過同樣地,如果是普通的詛咒,它反而不會起到任何的效果,畢竟替死臉可不容易煉製,煉製者在上面下了禁製,畢竟沒有人願意將這麽珍貴的東西浪費在一些沒用的詛咒或譎毒上。”胭脂冷笑一聲道。
周凡又詳細問了替死臉的好幾個問題,確認沒有問題之後,他才說道:“釘子呢?”
“釘子與替死臉一樣,是五階鬼器,它名喚雲陰釘,同樣屬於稀有的一次性鬼器,至於作用嘛……”胭脂停頓了一下,“無論是用來殺怪譎還是殺人都可以,將其打進怪譎或人的身體那個部分效果都一樣。”
“威力如何?”周凡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沒什麽大用。”胭脂有些蔑視看著盒子裡細小的雲陰釘,“因為不知道修士會有什麽護身法器之類的東西,所以這個難說,至於怪譎……只要不是太離譜的怪譎被它釘中都難逃一死。”
周凡看著平平無奇的雲陰釘,他臉色大變起來,被釘中都難逃一死,這也太恐怖了吧?
這樣的東西還叫沒什麽大用?
或者在胭脂這等強者眼中可能沒什麽用,但對周凡而言,這雲陰釘無疑是他現在的最強殺手鐧。
周凡滿臉笑意收起雲陰釘,這下就算遇上黑厲級以上的怪譎,他也不會太過畏懼,要是被逼急了,就給它來上一發!
周凡又急忙問了一些雲陰釘的使用細節,胭脂收了鑒定費,挺有耐心一一替周凡解答。
今夜真的是豐收的一夜。
唯一讓周凡感到有些遺憾的是,他沒想到自己運氣會這麽好,第一杆就釣上了自己要的九田九缸功法,要不然,應該在之前的河面使用黃金釣竿補充一些壽命才對的。
時間一到,周凡就被扯離了灰河空間。
周凡的身影一消失,胭脂臉色平靜向四方桌走去,拿起了深灰釣竿與墨黑釣竿。
胭脂看著手中的兩根釣竿,臉上冷意漸生,她用力一掰釣竿,哢哢的兩聲傳來,深灰釣竿與墨黑釣竿都斷成了兩截。
她一臉氣憤將斷開的四截釣竿扔在地上,抬起腳用力踐踏起來。
“老娘求爺爺告奶奶,讓你們幫幫忙釣一些好東西上來,你們倒好,對我不冷不熱的。”
“反而對他那麽好,要什麽功法來什麽功法,還怕他在外面不小心掛了,將這處河面最好的護身鬼器與攻伐鬼器都給了他,他是你們的老爹不成?哈?哈?哈?”
胭脂一邊踩著一邊破口大罵起來,她很久沒有這麽憤怒過了,這種待遇太不公平。
只是她身後靠在四方桌五根釣竿忽然直立起來,齊齊自動一甩,淺紫、翠綠、火紅、金黃、銀白五色魚線彈射而出。
魚線纏繞著胭脂的四肢以及脖子。
胭脂臉色微變,她心念電轉間想運用無上力量掙脫,但這魚線來歷詭異,輕松禁錮了她的力量。
魚線將胭脂拉扯成大字型。
地上斷開的墨黑、深灰釣竿在灰霧的湧動下,迅速恢復了原狀,並且直立起來。
看著直立起來的兩根釣竿,胭脂久遠的恐懼記憶回來了,她知道自己氣昏頭,惹了大麻煩,眨了眨眼的她笑靨如花道:“不就是開個玩笑嗎?你們不至於生氣了吧?”
墨黑釣竿與深灰釣竿的身體變得柔軟了起來,就似兩根墨黑與深灰的鞭子。
兩根鞭子毫不留情向胭脂抽打而來。
啪啪聲回蕩在木船上,很快伴隨著女人痛苦呻.吟的叫聲漸漸演變成慘叫。
“各位小姑奶奶,是我錯了,饒了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