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弟子來天涯海閣,
本意是為了感謝小師叔贈送築基丹,
也有親近的意思。
秘境之行,小師叔待人寬厚,手段高卓,氣度非凡。
在一想到師叔的年齡,眾人更是心折。
如今聽聞小師叔煉製築基丹的成功率,
再次內心感到驚訝和欣喜。
都覺著有這樣的師叔,是宗門之幸,弟子之幸。
當下,氣氛就起來了。
如江幼寧、李翼飛這等天才弟子,原本都是心高氣傲之輩。
如今卻圍繞在陳靜齋身邊,面帶笑容,似以小師叔馬首是瞻。
這等場景落入薛梵眼中,又是好一陣側目。
原本的納罕,如今卻是恍然。
別說是他們,就是薛梵自己也願意和小師叔親近。
眾人恭賀之後,無須陳靜齋開口,各自說起自家事。
“還有三個月,問道台便要開啟了。”
“此次問道台,我是無緣了!”
“原本還想找回點面子呢!”
孫長榮笑著說道。
“築基圓滿,就無法進入問道台嗎?”陳靜齋問道。
“只是弟子之間的約定成俗。”周元浩說道,“到了圓滿之境,心態也不同了,便如我和孫師弟,想著還是結丹之事。”
“也對,”陳靜齋頷首,“一步一景,自該向前看,哪裡要回頭?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方才是我輩修士所追求。”
修煉哪裡能懈怠?
便是身具仙骨,也是時刻勤勉修煉,不為爭鬥隻為自身。
問道台說到底,不過是同門切磋,哪有紅塵來的真實。
“師叔說的好!”孫長榮點頭稱讚道。
“師叔之言,深得我心,”周元浩歎道,“原本還想和師叔切磋的,如今看來是沒機會了,到了蒲牢國還得約束行止。”
“切磋而已,這個不難。”陳靜齋笑道,“不過蒲牢國是個什麽情況?你們此去又是做什麽?可否說一說?”
眾人紛紛看向孫長榮和周元浩。
大家都知道蒲牢國爭龍之勢已經形成,
但具體如何,就兩眼一抹黑了。
畢竟仙山之境,不履紅塵,似兩個世界。
“蒲牢國非凡俗王朝,上到皇室貴族,下到寒門黎庶,都有修煉。”周元浩沉吟一會說道,“只因山巒眾多,土地廣袤,多有機緣。”
支撐十幾家仙宗的蒲牢國,
有十三州九十一郡,還有許多深山老林,
可以說物華天寶,物產豐富,自得造化。
自立國以來,
蒲牢國就頻頻出現修士洞府,或者精怪遺留,
凡人獲得機緣,懵懵懂懂步入修煉之途,自此成就散修。
千年來,皇室和貴族暗中搜集了不少功法,
便是仙典也是有的,
故此蒲牢國內,但凡權貴基本上都在修煉。
他們自不必把家裡的孩童送入仙苗院,
幾代之積累,家中也有才俊,
步入修煉之途,壽命自會延長,實力不斷積累。
“師叔可把蒲牢國,當做仙宗。”周元浩說道,“國主便是掌教,各家貴族便是峰脈,皇子王孫則是嫡脈。”
“所謂爭龍,爭的不僅僅是國主之位,還是嫡脈之爭。”孫長榮也道,“千百年來的積累,蒲牢國的皇子王孫多如牛毛,各家都想當嫡脈,一來是掌控蒲牢國,二則是獲取更多的資源。
” 仙道貴生,修士重私。
想要提升修為,資質不行,只能獲得更多的資源。
尤其是一些天材地寶,能改善資質,提升修為。
這些都是修士眼中的寶貝。
“情況在三百年前出現了變化,”周元浩眼神莫名的說道,“蒲牢國的化神真尊,第二代國主隕落在了蒲牢國之外。”
“化神隕落?”陳靜齋心中一驚。
“正是,”周元浩點頭,“此事早就哄傳天下,本門也有化神老祖確定其真的隕落,是被一位強大的妖精所殺。”
眾人沉默不語,氣氛有些低沉。
大家都是築基修士,化神真尊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再坐眾人都有信心成就金丹,但化神境就不一定了。
如今聽聞一尊化神身隕,帶來的感觸可想而知。
“妖獸之流,強大者,便是化神真尊也要避其鋒芒。”孫長榮肅穆的解釋道,“然對修士而言,更詭異莫測的還是精怪之屬。”
“我嘗聞,精與怪,是不同的?”陳靜齋好奇的問道。
“草木山石多為精,走獸飛禽多是怪。”孫長榮點頭,“蒲牢國之外,並非一片祥和,西邊有沙漠,東部有汪洋,北部雪山寒,南部是林海。沒有仙宗鎮壓,外面沒有蒲牢國這般祥和太平。”
“第二代國主,便是在北方雪山,被冰雪女王所殺。”周元浩沉聲道,“據師尊所言,這位冰雪女王是白雪凝聚雪魄所成,常駐雪山深處,一直沉睡,也不知為何第二代國主會驚醒她。”
“那蒲牢國還有多少位化神真尊?”陳靜齋開口問道。
“沒有了,”周元浩淡然一笑,“第一代國主自立國之後不過三百年就身隕,第二代國主三百年前身隕,第三代國主苟延殘喘,第四代國主壽命將近,偌大蒲牢國只有三位元嬰真君罷了。”
“這也是為何,北地貴族要送自家子弟去仙苗院,”孫長榮說道,“蒲牢國失去了化神真尊,威懾力和統治力日益衰退,足可預料爭龍之局有多慘烈,保存血脈才是他們的想法。”
隨著第二代國主隕落,爭龍之局就已經成了必然。
縱然第四代國主壽元還有很多,也無法抵抗大勢。
這是蒲牢國立國以來凝聚的滾滾潮流,根本無人能擋。
除非有人成就化神尊者,或者從根本上改變蒲牢國的形式。
“你們呢?”陳靜齋問道,“如何參與?”
“仙門弟子,進入蒲牢國,沒有任何約束。”孫長榮笑道,“可以同峰脈或者同門選擇一位皇子王孫,也可進入貴族門庭充當供奉,甚至可以和其余仙宗一起聯手合推共主。”
各大仙宗約好,以門中築基弟子入世修行。
一國做棋盤,修士做棋子。
最終勝負,決定蒲牢國未來氣運。
“如此一來,豈不是說,同門之間也有競爭?”陳靜齋問道。
“是!”周元浩點頭,又看向楚勁松,“除非像他這樣,不下峰脈,只顧修煉,自然就沒有這方面的煩惱。”
“嘿嘿,”楚勁松笑道,“我雖築基圓滿,但因功法不同,卻是要去東海的,就算要出手,也是跟在小師叔的身後。”
“我等正為此事而來。”李翼飛等人齊齊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