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她必須安排好學校方面的事,小鮮核準了下,她的年假為期一個月,從過年回家到正月初五,已經過去了十天左右,剩下來的二十天時間裡,她必須找出梅念的所在,並將人安全地帶回北京。時間似乎有些局促,可也沒有其他法子了。
去尋找梅念,那片冰刃碎片是必須帶上的,至於交通工具,本來為了保存靈力,小鮮是決定坐飛機過去的。可是在托學柔查過了新年北京去長白山的飛機之後,才發現因為年初假期,長白山地區又是比較熱門的旅遊滑雪景點,機票早已經售罄。於綱的那張機票,應該是年末就預定了的,在陪著於善洋過完了年後,他才安排了長白山之行,本以為可以一去了無牽掛,誰知道中途又多了小鮮這麽個變數。
“看來只能靠著靈犀剪和小白蛟接替過去了,”寒冬臘月,小白蛟也顯得懶洋洋的,而且天氣預報顯示最近東北一帶持續雪霧天氣,小鮮不得不謹慎考慮,要不然從高空墜落,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隨後還要準備防寒的衣物,雖說小鮮不怕冷,可是考慮到屆時靈力有限,能省一分就一分,她還是添置了一身據說是國家南極科考隊隊員的專用設備。
此外還有指南針等輕巧的設備,一切準備好,再借口和豐興夫妻倆說要早日返校後,小鮮就準備打算離開四一一醫院。
在走出住院部時,鬼使神差的,她走到了周子昂的研究室所在的那幢樓房樓下。
“上去。還是不上去。上去,把紫山參苗還給他,就說我要過陣子才能幫他移植人參。別找借口了,諸小鮮。你要是上去了,不是擺明了說。你要離開一陣子。人家一定會問你。要去哪裡。然後你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告訴他,你要一個人去長白山。變相就是告訴別人。你想找個人陪著一起去。”
小鮮巍顫顫地在樓下徘徊著,和心裡那個懦弱的諸小鮮進行著生死搏鬥。
“那麽說還是不上去了,我才不想和他一起去嘞。反正我這一趟過去隻用二十天。紫山參那樣的靈草。放上一個月也不會枯萎了,到時候再往萬林丘陵一移植,誰會想知道你去了哪裡。”心中那個看似強大的諸小鮮佔據了上風。
“你就承認了吧,諸小鮮。你在害怕去長白山。梅師叔比你厲害那麽多,她說是去五六天。現在都過去了二十幾天了。你還不認得路,小白蛟也是個路癡,這一趟過去,二十天還是保守了的。承認自己害怕也不是件什麽丟臉的事。”小鮮弱弱地說著,其實她真心是史上最沒用的修真者。
“唉,別想了,你個笨蛋,忘記了件事。今天才只有正月初六,還在放假呢,他一定不在樓上。”小鮮撇了撇嘴,低頭喪氣地轉過了身去。
“你不上去看看,又怎麽會知道,人在不在?”前方出現了一雙靴子,這樣的雪天裡,還是一塵不染,能清楚的倒映出鞋子上方他的主人的臉。
“周子昂,你什麽時候來的?”小鮮的耳根子燒得厲害,尤其是在發現周子昂肩膀上已經落了些雪,擺明了已經站了好陣子了。
“從你開始跟個陀螺一樣,原地打轉時候開始。梅子飯團的老板娘還沒有回來?不用多說了,我跟你一起過去,”梅念失蹤的事,周子昂去過藥店,又聽黃藥師說過藥店人參供給的問題,大致也猜出來了。他其實來得不久,只是聽到了小鮮說的後半段話。
說話的人雖然是顛三倒四的,不過倒還算有自知之明。所謂的長白山地區,從廣義上將,是指橫跨中國遼寧、吉林、黑龍江三省的整條山脈的總稱。從西南一直到東北,延綿不絕,長達上千公裡的一系列山脈。
上世紀六十年代,部分長白山山體,被劃歸到了北朝鮮,這也一定程度上,導致了藥材資源的分散,而梅念去的人參分布較密集的是中段長白山,海拔約有千余米。
“不行,”一聽說周子昂要跟她一起去,小鮮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雖然她在剛聽到時,心裡一陣陣溫暖。他沒有必要淌這淌渾水,“我一個人過去就是了。”
“我剛想去看一下病房,把剛試驗出來,添加了蜂蜜的新口味止吐藥送過去給你姑姑,也許,她對你去長白山也有自己的說法,”周子昂倒也不急,只是挑了挑眉,一句話就把小鮮接下來的連篇理由都給堵死了。
他這話,橫聽豎聽,都像是在威脅她。最後,小鮮只能是很不爭氣地妥協了。
在出發前,小鮮再去了趟曾家,把出行的事情簡單做了個說明,也是為了防止在年假到期後,她還沒有回來,到時候需要學柔再幫她找個名目向校方再請個假,和校方打交道這類事還是學柔更擅長些。
在剛聽說小鮮要去長白山時,學柔的反應就跟小鮮聽到於綱要去東北差不多,堅決反對,只差要將她暴力製服了。只是在聽說周子昂也會陪同著一起去時,學柔就不再反對,而且還主動拿出了兩隻手機。
“這兩部是我最新拿到的衛星手機,可以抗干擾,我本來是打算帶到c區用的。在待機的情況下,可以使用一個月,”c區的公用電話亭實在讓人很憤慨,所以學柔準備了三部衛星電話,打算在北校區使用,現在只能是先貢獻兩部個小鮮了。
“你前後的態度差別也太大了吧,太瞧不起人了,”小鮮乖乖接過了手機,嘴裡止不住抱怨著。
“你是要聽實話嗎?他比你看著靠譜很多。而且這也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有個人帶路,總好過你一個人摸怕滾打,”同樣的想法,居然也同時出現在張依依的腦子裡,學柔有這樣的想法並不意外,畢竟她曾被周子昂搭救過,可是在小鮮打電話,將事情告訴張依依時,她的反應居然和學柔差不多。
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小鮮也就收了心思,正式朝長白山出發了。
按照事先的安排,她是要用小白蛟和靈犀剪輪換交替飛行的,可現在多了個周子昂,她隻得是用靈犀剪勉力飛行了,小白蛟的存在,她並不想有太多人知道。
在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後,小鮮和周子昂一起出發了。比起小鮮的簡易行李,周子昂居然是徒手出來的,看著小鮮磨蹭蹭地拿出了靈犀剪,準備像周子昂展示下,啥叫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時,擺出了副瀟灑的姿勢準備升空時,
周子昂不解著:“你是要飛到東北去?”
“不然怎麽辦?又買不到飛機票。”小鮮見周子昂沒有半點準備騰空而起,其實她也不清楚周子昂具體是怎麽打算的。
“從這裡到東北光靠飛行,有近千公裡,臨近黃渤海一帶,高空有軍方的衛星雷達,”周子昂臨行前的一晚,並不是用在準備衣服和食物之類的事情上的,他只是聯系了王帥,確認了下臨近的衛星雲圖。詢問之後,果然不出他所料,在首都附近,短距離短時間的飛行還能勉力為之,但要是想遠距離飛行,那是被明令禁止的。
“那怎麽辦?總不能走過去吧?”小鮮急了,於綱在她的再三保證下,才答應了等上些時日,現在又說不能飛行而去,修真修成她這樣子的,還真是少見。
“我們還真是要走過去,”周子昂星目璀璨,上前很是自然地握住了小鮮的手,“閉眼,隨我走,我走幾步,你跟著幾步”。
他的聲音低沉平穩,帶了股讓人心安的力量,小鮮雖然不信兩人真的要靠走著過去,可又在他的注視下,不自覺依言閉上了眼,腳下跟著周子昂一起跨出了一步,只是一步,她能聽到清風在她耳邊呼嘯作響,能聽到雪撲簌落地,能感到腳下山巒起伏,大川河流奔騰往後。
如此的感覺,很是微妙,小鮮不敢收手,只怕一個收手,就會被周邊一切吞噬遺忘,好在她的心情,握著她的手的人似乎也很明白。大手溫熱,緊緊地將她的手包圍在其中。
“別睜開眼,繼續往前走,”五髒六腑像是被一隻怪手拉扯著,有種變形伸縮膨脹的怪異感,約莫走出了十幾步,握著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可以睜開眼了,”小鮮睜開眼,眼前依舊是一片雪茫茫。
分明還是隆冬雪景,可是這雪又分明不一樣了。她摸了摸眉毛,才發現就在剛才,她的面上和眉上都蒙上了雪。
高大挺拔的雪霧松柏,腳下剛向前 一步,人就往下陷落,好在小鮮的反應也很敏捷,右腳踩陷,左腳已經收了落腳的勢頭,腳尖飛點,人已經輕飄飄的騰了起來,姿勢倒是比空中盤旋落地的雪花還要優美幾分。
“都說沒來過北國,就不算真正見過雪,這話,我直到今天才相信了。”小鮮想不到,只是幾步之間,咫尺天涯的距離就到了。
素有北國第一雄峰之稱的長白山山巒,赫然已經巍立在她的眼前。(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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