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周昂的話,雪溝底更冷了,小豬將頭鑽回了冶的懷裡,嘀咕著,冷死了冷死了,活生生一活動冰山。
王風雷氣得眼冒金星,他年輕時也是個莽撞性,這些年呆在了長白山,好說歹說脾氣也收斂了幾分。
“昂,不得無禮,王風雷前輩是北京王家的老前輩,”艾莎雖嫉恨小鮮和周昂不知為何攙在了一起,可還是出聲提醒著他,怕王風雷一語不合,痛下殺手。
聽說王風雷是王家的長輩,周昂再看了他幾眼。和一絲不苟的王中和相比,王風雷還真是個型的王家人。
“既然是王家的人,那就更該照著國內規矩辦事,這條人參靈脈位於朝鮮國境之內,不算國家所有。那就按照先發現者先得的規矩來辦事。最早發現靈脈的,是身後的梅念梅前輩,她奪寶失敗,接下來的,就是我們,至於另外半路冒出來的人。”周昂的話,讓王風雷隱隱皺起了眉,這小,還真是把理都說到自己那邊去了。
“你說的是普通人的做法,既然大家都知道彼此的底細,就把話挑明了說,修真者就該按修真者的做法辦事,實力即是一切,”徐蘭雅在旁挑撥著是非,最希望看到的就是王風雷出手教訓小鮮。
“別誤會,我們和王前輩也算處了幾天,他還是很關照我們的,所以我們並沒有打算將靈脈私吞。我們只是想將梅師叔救出來而已,至於這條靈脈,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小鮮將那個“關照”說得又脆又響,說罷,她就扯了扯周昂。遠離了人參靈脈,讓出了個位置來。
見她如此配合的舉動,艾莎和徐蘭雅都是一愣,這丫頭不會是腦在跌落雪溝時摔壞了吧。
周昂也怔了怔。他奮力爭取,才掌握了主動權,小鮮倒好,一開口就把靈脈送了出去。
王風雷見小鮮答得誠摯,舉止也毫無拖泥帶水的意思,覺得面上也說得過去了,就走上前去。【新】【葉*】【*】查看著人參靈脈周邊的情形。
冶在旁邊看著,嘴角可疑地動了動。
小鮮答話時的神情,看著尤其覺得熟悉。想當初和錢多多家的那個臭婆娘論理時,小鮮就是那樣的表情。
錢多多一家人後來有好下場嗎,事實證明,絕對沒有。
由於豐興夫婦的那番話,冶又和黃騰衝等人處了一陣,對城裡人的印象並不是很好。他內心也曾擔心過小鮮也會變成了那樣的人。看看她今天的神情,還是當初的那個諸小鮮。
就在幾人說話時,那株靈氣四溢的人參又有了變化。那些紫白色的花。顏色已經轉為了深紫色,漸漸萎去。
周昂趁機和小鮮耳語了起來:“你不知道靈脈的作用吧?”
小鮮嘿嘿一笑,她以前是不知道,不過光是看著在場幾個人的表現,也猜測出了一些。
記得在她突破銀品空間之前,周昂曾和她說起過,國內有幾處地方特別適合修煉,其中一處,就是長白山。長白山的靈氣充不充裕,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看到了這株罕見的極品人參後,她空間裡的甘蔗苗蠢蠢欲動了起來。
過去的近一年時間裡,甘蔗苗都頂著個比苗身大了一倍有余的花苞,無論小鮮的修為有沒有精進,它都是不變大也不開花。
可是就在今天掉落雪溝後,它有了些反應。
雖然很微弱。可是小鮮感覺到了,甘蔗苗正在吸納靈氣,掉入雪溝後蕩然無存的靈氣。漸漸在甘蔗苗的作用下回攏,她的身體已經暖和了起來,凍僵了的關節和一路下來擦碰到的淤青也在恢復。
她需要等待,正如諸時軍教過她的,欲速則不達,先看情況。
王風雷若是能夠想出法取得這株人參,連帶著梅念也會被救出來,那也省了不少事。[ ][]
任何情況下,救人都是第一要務。
只是王風雷此時也是只看不出手,情況看來還有些複雜。
王風雷的心裡實則也有些顧慮,梅念在發現了這株人參後,直接就被冰封了。
這也就證明了這株人參和隱藏在它之下的人參靈脈,可不會如此輕而易舉,就被人瓜分了去。與其在前面衝鋒陷陣,冒了風險,還不如退而求其次,在旁冷眼旁觀。
周昂略一琢磨,也明白了小鮮的心思,於是就不再說話,只是時不時地還會睃上不遠處的冶一眼。
說來也怪,那個年輕人在初遇見小鮮時,露出了幾分激動以後,接下來就偃旗息鼓,沒有再盯向他們所在的方向。
他的心思似乎和徐蘭雅還有王風雷一樣,都被人參吸引過去了。
正是因為這樣,周昂才覺得更不對勁,小鮮和男根本就沒開口說過話,眼神交流也是短促的一瞬,就不約而同地成了“陌路人”,這樣的默契,看著很不爽。
王風雷查看之後,心裡也是大驚。
國內修真界早就傳聞,長白山一帶,是修真者鍛煉的生地,只因為這裡藏了天然的靈脈,自己年少時,為了衝擊蒼穹殿,也曾來過長白山一帶,苦修過一陣,那時長白山一帶的靈氣也比這些年要充裕很多。
王風雷收養小雀後,在此住了十幾年,也逐漸發現了一個現象,靈氣逐年減弱的同時,野生人參的數量也在減少。
尤其是今年開春後,參農灑在山上野地裡的人參,鮮少有發芽的。
正是如此的情況才導致了包括“梅飯團”在內的藥店批發商的人參生意都受到了影響。
更不用說徐家收購了和提供了大量的園參,國內才出現了一場“野生人參荒”。
最初時,王風雷也是和國內的其他行家想得差不多。以為是環境影響所致,人參喜寒,而全球的溫度一直在攀高,再加上人為和各種因素。現在一看,原因竟然是出在這株人參身上。
在進入雪溝之前,王風雷以為所謂的人參靈脈,至少也該是以條狀甚至是帶狀分布的。
現在一看,別說是條狀,所謂的人參靈脈,根本就只有一個點大小。也就是這株極品人參,把原本屬於整座長白山麓的人參靈氣全都吸收走了。
王風雷皺起了眉來,事情有些棘手了。
“前輩,有什麽問題嗎?需不需要我讓上面的人下來,動用些非常手段,”既然人都已經下了溝底,確定了雪溝的深度,艾莎她們就有了底氣。就算是在北朝鮮的境內。只要多花些錢,還是能找到一些人的。
“你們看看上面,跟我們剛下來時不同了。”冶抬頭看向了雪溝的上方。
他們剛下來時,上面只有一層類似於雪霧的白茫茫遮擋氣體,下來半小時左右,上面的白茫霧氣,從原本的稀薄一層,變得濃厚了許多。
溝底裡的風雪已經徹底停止了,人走動時發出的沙沙雪聲,清晰可聞。
冶徒手抓起了一塊雪,捏緊了,往上一丟。他的臂力驚人,這一扔,雪不僅沒有松開,反而成了冰塊般堅硬,一投出去,竟有百余米高度。
“砰”的一聲。像是擊打在了冰層之上,溝底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層雪霧,居然凝結成了冰。
艾莎急忙取出了身上佩著的衛星通訊器,試了試,沒有聲音也沒有顯示。
小鮮算是平衡了些,看來她的衛星電話就算沒被砸碎,也起不了作用了。
王風雷暗暗使了使靈力,約莫只剩了一成力。
六人之中,也就只有王風雷還剩了一分余力,看上去情況對王風雷有利,實則不然,他雖有靈力渾身,年齡卻是六人之中最大的,靈力衰減,年齡的劣勢也就凸顯了出來。
若是真要逞能,搶奪人參,耗費了最後一絲靈力,在聯絡不到雪溝頂的人的情況下,他反倒是最不利的一個。
王風雷想到了這層,不禁想起了剛才小鮮的忍讓來,心裡一驚,難不成那小女娃就是想到了這層,才刻意讓出了靈脈。
王風雷心底苦笑不止,他現在可謂是騎虎難下。
雪溝裡,溫度又降低了幾度。
空氣變得凝重,所有人都看向了那株人參。就在剛才,所有的人參紫白花都落光了,花落了之後,結出了一串紅色的果。
“不好,”王風雷感覺到他體內的那一成靈氣正在以雨後冰消雪融般的速度減少,“老夫放棄這株人參,你們無論是誰,速速挖出那株人參,否則待到那些人參須佔據了整個雪溝,我們都得困死在這裡。”
那些細如絲發的人參須, 正早急速生長,往雪溝的東西兩邊蔓延。
連王風雷如此的人物,都驚慌失措成這樣,別說是徐蘭雅艾莎等人了。
“蘭雅,徐伯伯叮囑你此行出來一定要找出人參靈脈,既然王前輩無意要這株人參,你還不快些上去采摘,”艾莎在旁鼓動著,人參靈脈雖好,可比不過性命。
“艾莎,少拿我當箭靶使,有本事就由你上前去查看,不過是一株人參而已,我們徐家並沒有看在眼裡,”徐蘭雅見了王風雷面色越來越差,再看被冰封成了雕像的梅念,心裡也生了怯意,不敢貿然上前。
正是僵持著,一旁的小鮮見時機已經成熟,再度開腔,“聽著你們的意思,這株人參是沒人要了?這話可是當真?”
“老夫說話算數,不再插手人參的事情,誰有法就上前一試,能者得之,老夫心服口服,”王風雷已經坐下了身來,運氣呼吸吐納了起來,避免靈力再度流失。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