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红袖面色一冷。
……
挽明月推门回屋时见到韩临在桌前看书,着实吓了一跳。
韩临倒是还有空拿书向他招了招,跟他打招呼。
“在我这里呆舒服了?不舍得走了?”
韩临笑了两声没说话。
挽明月环顾四周,已不见那只魂瓶。
“带出去撒了。”仿佛这里还有谁的耳目似的,韩临小下声:“我怕张昭后悔。”
挽明月将与张昭的对话原封不动带给韩临,笑着又道:“是嘛,死都死了。判官笔一旦落下,情仇爱恨都得勾除。”
韩临听了一怔,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
说死人总还是不大吉利,挽明月换了轻松的话题:“姜舒盯着你喝的药?”
“嗯,她还跟我出去了一趟。我麻烦她撒的骨灰,这事我不好做。”韩临又想起什么似的,把书扣下:“顺便还问了问媚好的事。”
“那我可以洗脱嫌疑了吧?这玩意可没有什么父子遗传的。”挽明月挑起眉头又问:“你回来是为了让我劝媚好?”
“你还是劝劝好。”韩临皱眉说:“饮鸩止不了渴。你跟我讲过你父亲……”
“不是谁都脑子有病。”挽明月冷冷截断他的话。
韩临自知触到了霉头,没再讲下去。
发觉语气太冲,挽明月松缓语调,解释道:“她有分寸。”
昨日的大闹还历历在目,挽明月眼光往安稳戴在韩临腕上的红绳看了一眼,又观察一遍他的脸色,才又讲:“不过她对你感兴趣你倒是不吃惊。”
韩临只习以为常地拿鼻子嗯了一声,又翻过书低眼看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男人的看出来的晚,是因为本来关系就近,得分分。对不熟的女人再看不出,我不成瞎子了?只是她们暗地里这样,我不好明着说不合适,这么弄太不给人面子了。刨除喜欢,大家也都还能做朋友,过两年感情自然就淡了,也省得下不来台。”
“听上去可真是经验丰富。”
挽明月是知道的,自下山以来,就从没缺过喜欢他的人。因为不缺,他选择的余地就大,甚至不需要在对他已有好感的人里选择。要是谁妄想一颗赤诚的心就能打动他,便显得有些痴人说梦。
相比喜欢自己的,韩临更在乎自己喜欢的。有这样一副好相貌,他也容易得手。
韩临反问:“你敢说你没有?”
“多是爹娘给姑娘说亲的。”像陈家小少爷那样的少的出奇。挽明月摩挲下巴:“我看起来只适合给人当女婿?好伤人的发现。”
“那估计是姑娘们看你太难上钩。”韩临又笑着说:“可能我看起来不聪明,容易把到。”
说罢,似乎想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韩临转眼去扫看挽明月,谁知挽明月为了给他看得更仔细,竟然站起身摊开了两臂。
原本对坐两人将就着还能平视,他这一站起来,韩临不得不极大程度地仰高了头,不禁狐疑道:“你是不是又长高了?我怎么感觉每次见面,你都要再高一点。”
说到这个,挽明月也头疼:“可不能再高了。”
“再长,我觉得天都要给你扎个窟窿。”
谈这个委实叫挽明月焦虑,索性讲了正事:“你师兄中午时候到洛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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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临哦了一声。
“四月初四你去金谷园吗?”
韩临眼都没抬:“不去。”
“那完蛋了,”挽明月笑起来:“媚好要代我去。我同她讲你在场,她才肯替我的。”
“这种事你不是本来就不会去吗,她早该想到的。”
“所以她就坡答应了。”挽明月又说:“不过我也没想到上官阙的生辰你都不去。当年在长安的时候,我见你们对生辰还挺在乎的,他特意从洛阳过来,跟你一起过。”
“人太多了。”韩临的目光从书里移出来唆了一眼挽明月:“他也没非要我去。”
挽明月含笑道:“你好大的派头。”
韩临只挑了一下眉,不予置否:“四月初四那天你有空吗?我想带几个朋友到石窟逛逛。”
“你都说了。没空也得挤出空啊。你找了几个人?”
“不多。原本还想把媚好也带上。”
“哦,那可不敢给她知道还有这样一回事。你是不知道,她听了这事,先是嘀咕说——上官阙二十几岁的人办什么寿宴啊?”
谁都知道这寿宴实际是活络关系一扫疑云的,可挽明月末一句娇声娇气,将媚好的语气学了个八成。
韩临一听笑得停不住,将将收住笑,想起什么似的问:“她是不是没见过上官阙?”
“是啊,等见过了,说不定对你也没有什么兴趣了。”挽明月又说:“我让她过去瞧瞧你们屠盛盛,好好学学人家。”
“孩子都是看别人的好,我觉得媚好活络多了。”
如此闲散地聊着,韩临也不着急走,见着太阳西斜,才起身告辞。挽明月见他一切如常,好像真的缓过那股劲,提了一天的心总算安安稳稳落下。
“姜舒告诉我,魂瓶你昨晚就去找过,就是当时不在库房,耽搁了。去年山城的事我没法就那么忘了,”走到门边,韩临顿足,转过身歉然道:“但就事论事,魂瓶这事还是要多谢你。”
此后两天正赶上挽明月忙的时候,日日深夜才回去,他没再正面见过韩临,倒是每日回屋,都能在里头见到韩临带来的东西。一次是小罐樱桃酒,一次是一大兜早熟的枇杷果。
剥食着稍显酸涩的枇杷,挽明月心想韩临这两日可真是过得想来充实。
日子照常过,第三日总算能早些回去,这次是他的脸盆乘了水摆在桌上,里头游了三条鲤鱼。挽明月交代人去把其中一条鱼做了,正在喝鱼汤之际,吴媚好敲响了他的房门。
“来的正好,刚想让人去叫你。拿个碗一起吃,这鱼不错,待会你拿一条回去。”
媚好硬拉他起来,沉默着将他领到一处别院前。二人轻功均不错,双双站在树梢上,也没引起里头的警觉。
挽明月认得此处,他给姜舒安排住处时,一来考虑她易遭人非议,二来想让她去账房近些,便特意安排了这处清净少人的住处。
地方挽明月认得,屋内传出的男子笑声他也一样认得。
韩临真是识变通,上官阙翻手覆掌干涉他找女人,他便找无蝉门里的女人。
媚好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鱼是他们今早去洛水里捉的。”
里头好像正说到兴头上,连女孩子说话的声音都给带得大了些。这于挽明月而言仅余刺耳,更不要去听清他们究竟为哪个话题笑。不过很多时候,笑这件事,不是为话的内容,而是为说话的人。
挽明月转身先一步掠出去,媚好也跟着他落了地。
见媚好不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