袜,坐在铺了毯子的地上同傅欢翻花绳,韩临在旁静静写信。
佟铃铃去翻纸上谈话记录,见唐青青对韩临很感兴趣,都问到他闹饥荒前家在哪儿。唐青青打听帅哥一向起劲,这个佟铃铃清楚,奇怪的是韩临告诉了她之后,竟然主动问了唐青青的身世性格喜好经历。
时隔多年回暗雨楼,佟铃铃难得见到舒红袖两口子,饭桌上碰见,难免多说,越聊越公事,还是韩临打断他们,说正事饭后再聊。
酒足饭饱,佟铃铃留在上官阙屋内与两口子讲正事,双方均不肯让利,事越聊越僵,到头还是没结果,眼见再说就要吵起来,三人适时打住,到隔壁接孩子。
傅欢闹了一天,这时候困坏了,交到傅池手里时眼都没睁开。其余三人围坐打牌,佟铃铃旁观两轮,见韩临上官阙双双放水,觉得没什么趣味,夜也不浅了,便要带唐青青回去休息。
赢哪里会有够,唐青青不肯走,指着洗牌的上官阙啊啊地表达不满。
明明他也还在,我为什么要走?
佟铃铃骗小姑娘说上官阙待会就回去,这才哄得她穿上鞋袜离开。她们告辞不久,在转角处,佟铃铃往离开处一瞥,寒风呼啸声中,只剩黑洞洞的两所房屋并肩相依。
次日,佟铃铃特意晚些去,把唐青青交给韩临上官阙照顾。说来也奇怪,二人共屋,上官阙独自说些临溪的事,韩临伏案写信,一句话都不应。
这个景象跟印象里完全两样,佟铃铃满腹疑问,却也还没傻到当着上官阙的面问有什么矛盾,随后策马下山去做上官阙交代的事情。
一来一回,好几日才办妥,佟铃铃再回临溪,同上官阙述过职,见他点头,方才松了口气。这种要紧大事,上官阙面上波澜不惊,却在到了隔壁,见到韩临带着唐青青和傅欢编绳玩,把五彩的麻线滚搅了满屋的时候,眉心一跳,捡起个线团,一圈圈缠着收,颇有些头疼地说收拾收拾,要吃饭了。
唐青青见了佟姐姐,笑嘻嘻地把绳编的小香囊捧给她,啊啊哦哦边说边在纸上写编织过程多波折,余光一瞥,见到上官阙的线团末端掌在韩临手中编织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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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被一条线牵起,两相对视,韩临持起剪刀,手起刀落,了却这番牵缠。
中午吃过饭,唐青青回去午睡,三人又去商讨事情,这次没能打住,争论声韩临在隔壁都能听见。傅欢午睡被吵醒,哭得惊天动地,听那噪声愈演愈烈,韩临问上官阙:“你不管管?”
上官阙垂眼看书:“我不是暗雨楼楼主了,无权干涉他们。”
这个理由非常合适,然而韩临也不说话,也不走,就在他跟前站着。
两相对峙中上官阙从来不会轻易让步,但是韩临靠得太近了,好像不要命了似的,呼吸几乎扫到他额心。
上官阙叹了口气,合书起身。
他离开不久,隔壁果真安静下来,韩临哄睡了小孩,到桌前翻那本上官阙搁下的书,发现那是本医书,各次各样的草药轮番上场,韩临看不懂药效,原本只囫囵地翻看绘制药材的铅画,后来渐渐也去看字。
当年临溪教过草药知识,只是韩临那时候满脑子练武功的事,念着药毒一线之隔,专业的事还是留给专业的人办比较好,只顾在课上看刀谱。如今久积沉疴,药吃得久,药方也见得多,韩临发现认得一些医书上的药,待要仔细去看,有人敲了敲门,他一抬眼,正见门口窈窕艳丽的女人。
贺雅讲一个眼睛很大的圆脸姑娘在路上帮了她,她听闻她今午回来,想来向她道谢,打听后得知她到了这里。
韩临说佟铃铃在隔壁说事,恐怕还要过一会儿才结束。贺雅说那我等等吧,韩临起身为她倒了茶,还没落座,便听贺雅问道:“你师兄跟你讲过吗?我当年追求过他。”
见韩临并没有太出奇,贺雅笑道:“看来是说过了。”
她又问:“你是不是怪我呀?”
韩临摇头,笑说:“从小到大,为靠近他而接近我的人太多了,我可怪不过来。”
上官阙条件好,这种事韩临司空见惯,从不觉得奇怪,是故上官阙和他提起,他也没觉得有什么,找出路而已。
贺雅俏皮道:“这我就要为自己辩解了,我可不是为了他而接近你的。”
韩临笑着说:“那我很高兴呢。”
贺雅说:“你是不是不信呀?”
韩临说:“不是啊。”
贺雅不认为他在说真话,韩临说孩子在午睡,怕吵醒她,捧着热茶说咱们到外头讲吧,见她点头,韩临起身同她搬了两张椅子,坐在屋外看远处的山。
贺雅道:“你知道我的身世吗?”
“知道一点。你父母都是豪侠,可惜早早亡故,你家破后四处流浪,后来被青崖道长收为弟子。”
贺雅眨眨眼:“哎呀,你很了解我嘛。”
韩临笑道:“皮毛啦。”
贺雅道:“那我给你讲点详细的吧。”
我爹是镖客,我娘是游侠,我自小被放在奶奶身边长大。自我出生起,我爹就四处走镖,他走镖回来,总带给我好多沿路买的小玩意,在家的时候,整日陪我玩。说起这些,贺雅总是顿住话头笑,又遗憾地说:但他还是忙,到我七岁他死在红巍教手里的时候,我同他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半年。他死后,奶奶哭瞎了眼睛,没两个月就去世,我娘停了云游,回家照看我。
我娘仗义疏财,喜好结交朋友,但是碰上了不三不四的人,拉她进了赌坊。不到两年,我爹走镖挣下的家底就赌空了,我娘为还赌债去接仇杀的赏金单,把我托付给她信得过朋友。她接的那单,酬劳最高,也最凶险,不久后她也死了。
她那朋友,是为了有个靠山才巴结她,我娘死了,自然也不会待我多好,把我当丫鬟使唤。天不亮起来割草喂猪做了半年,还能熬,但听他们说要把我卖给大户人家做童养媳冲喜,我就跑了出来。
那年残灯暗雨楼的江楼主抓了一伙拐子佬,救下一帮孩子,江楼主拷问过拐子佬后,便按拐子佬收来的地址送孩子们回家,我不愿意回去,同他讲了身世,那时我才知道我爹娘原来那样有名,我师父听说故人之女逢此劫难,将我要过去收了做徒弟。
“我武学资质低劣,连门内弟子皆会的轻功,我都学了整整五年。不过老天没有太亏待我,给了我这副相貌。”贺雅笑了起来:“或许女人天生就是赌徒,有了好本钱,总想拿来搏个大的。”
说到这里,韩临自然懂了,笑道:“你也没委屈自己,找上我师兄那样的。”
贺雅看着韩临:“可我当年喜欢你。”
龙门会过后临溪最瞩目的少年,俊气逼人,仿佛望不见别的脂粉,一见她就笑,找各种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