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吧。”
韩哥哥这才点头,停步走向他,伸手接过风筝时,悄悄朝他勾勾嘴角,说回家慢些喝水,当心呛到。
孩子跑远了,上官阙侧过眼瞧了面无表情的韩临半天,笑了一声,牵住韩临的手,拇指指腹按揉他的掌心,解释说:“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韩临嗯了一声,同上官阙的手分开,去握风筝的线。
上官阙见他师弟看着远天的风筝,仍是心神不定的样子:“那天你外甥要我不要欺负你,你对我讲的话,你还记得吗?”
风势大了些,风筝飞得太高,乱摇,容易断,韩临缓缓收线,口中说:“记得。”
上官阙道:“再说一遍。”
收到近处,风筝颤晃,操握的线割着残掌的手心,好一会儿,韩临涩声又重复了一遍承诺:“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既然我们之间说清楚了,你见见亲戚朋友的孩子自然也没什么。”上官阙徒手牵线,稳住摇动的风筝,看着韩临道:“你不要言而无信就好。”
韩临转过头,与上官阙对视:“我会守信的。”
到这地步,韩临自然明白了上官阙的意思。既然他连妄想都已经不敢,上官阙便不介意送赠好处,给他一些有限的自由。
闻声,上官阙笑了起来,又握住韩临的手,教他将风筝放高:“线放得长一些。”
韩临说:“线会断。”
上官阙摇头,将线放长,道:“这样才好看。”
天黑前回到客栈,韩临有意与上官阙拉开些距离,喘几口气,用过饭,又去同大堂里的先生聊天,问回金陵的路上还有什么可玩的去处。这人半年前来此处写生,在堂内摆摊,靠卖书画和润笔赚钱,对游玩很在行,这些日子韩临总来请教他。
哪想到上官阙也走过来,对那先生说近日叨扰,来关照他的生意,请他明早为二人画幅小像,留作纪念。
纵使傍晚有些不愉快,入了夜,韩临还是坐到上官阙腿上,亲着吻着,主动教上官阙进入自己。这一年都是这样,他将情绪和练功分得很开。
起起伏伏间,上官阙捏握着他露出的一截腰,笑着问不生气了?他师弟闭着眼喘息,好像浸身其中,无暇他顾,并没有说话。
这般装聋作哑,上官阙看出韩临还在发脾气,手掌沿腰线滑下去,掐握住半边臀胯,阻住他急迫吞吃的动作,温声同他讲:“我只是提醒你,你一向忘性大。”
他一并收了内力,大概是断筋续脉处又泛起了冷,韩临颤了一下,举目望他:“我不敢忘的。”
上官阙笑道:“还有你不敢的事?我还当只有我不敢,不敢惹恼你。毕竟这门采补心法,你好像很好奇可不可以与其他身负魔功的人修炼。”
说错那一句话,尽管早已解释清楚没那个意思,却不知道要被翻旧账计较多久。
韩临半趴到他身上,舔吻他的下巴,喃喃重复着取悦他的话:“我跟着师兄,哪里都不去。”
那采补功法韩临已练到第四重,近一年,得益于床上的荒淫,他的身体养得很好,功力恢复得相当快。凡事越往高处攀,便越缓慢,这教韩临更不敢懈怠,便也像如今这般,难得让上官阙在床上得到些好处。
上官阙满意韩临的反应,重运内力,纵容他的索求。
归程一路碰见寺庙古刹月老祠,韩临总要去看看人家的珠穗,偶尔也会求点零碎。
金陵药铺攒了许多事要断,归家后不及休整,上官阙放韩临去医馆复诊,自己当日到药铺去忙。深夜回到家,见屋中的韩临叠腿坐在地毯上,折了一地的金元宝。
瞧上官阙回来,坐拥金山银山的韩临招呼他也来叠,说:“明天是清明。说起来,到金陵这么久,我还没去拜祭过你爹娘。去年这时候咱们在外地,今年正好能赶上。”
上官阙坐在桌旁接过金纸,不发一言地叠。
韩临察觉出他情绪不好,放下手里的事,起身走近问:“你不想去上坟吗?”
那金纸怎么也折不对,上官阙少见地做不好一件事:“从前活生生的人,如今却成了竖起的碑。”
当年的**太突然,有这样的心结是难免的事,却也始终要解开。
韩临单膝支地,握住上官阙的手,教他叠纸:“我爹娘刚过世的时候,我也是这样,不敢直面他们的坟堆。前些年,我去跟他们说找到了映寒,顺道给坟茔除草培土,莫名踩空,跌了一跤,摔在坟上。那天日头好,晒得坟上的土松软暖和,像爹娘抱住了我。我一点也没摔疼。他们一定很想我,才会这样借机抱抱我。这么多年了,你的爹娘和弟弟妹妹一定也很想念你,去看看他们吧。我陪你一起。”
一只饱满的金元宝在两人手上折出,上官阙虚握着它,盯着膝前的韩临半晌,点了点头。
韩临剥开上官阙的手捧住,献到他眼前,笑道:“你看,这只元宝叠得真好看。”
清明时节,一早下了场雨,到地方才停。
顾莲曾说上官家祖坟风水很好,这才冒青烟出了上官阙,韩临听她说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到了地方,眼见山环水抱,才有点明白她为何那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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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雨收寒,远山含着早雾,四野青蒙蒙的,溪边垂柳上栖了几只白鹭,一派春意空阔。
步行过去,打远瞧见坟前一树棠梨,这时节开得正好,他们来得早,看守坟场的人还未来得及清扫,坟茔碑上落了一层稀碎的花雪。
瞧见这样,韩临挽袖要去折柳枝打扫,上官阙拦住他,说:“母亲喜欢这样。”
听了意见,韩临撒开纸钱,又和上官阙插香摆酒,垫铺黄纸,摆上金箔银箔。
上官阙引燃了香,解释说:“母亲喜欢树木花草,却闻不得花,总打喷嚏。然而实在喜欢,蒙着面纱捂着口鼻也要看花。她早就吩咐我们,以后要在坟上种一株花树。挑过很多,最后选了棠梨。”
抬眼望着花树堆雪,韩临想起上官府别院地砖上印的花,廊顶彩绘的花,门头檐角的雕花,没有一株活花,却处处都有花的痕迹,笑道:“原来是这样,好有趣的人。”
上官阙望着隆起的坟茔:“当年她在临溪见过你,也说你很有意思,怎么能有那么多话要讲。”
韩临单膝跪地,捡起几张纸钱,依次折成花,投入火中。
起了点风,烧香和烧纸钱的烟火尽往韩临脸上扑,韩临也不避,上官阙提醒,韩临笑着说:“可能是你爹娘在问候我。”
栽有棠梨的坟旁,依次埋着上官阙的弟弟妹妹,韩临去为他们摆上时兴的糖果,从各地寺里求来的安魂穗子,望着墓碑挨个记下他们的名姓,逝去时的年岁。
又去祭拜过先祖,打道回府时,走过棠梨树下,未修的长枝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