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韩临直挺挺僵硬硬躺在床上,好像一具尸体。好在上官阙亲手杀死的人少。
又由于用的那个借口,韩临是施与一方,后来更是几次提出断了这关系的想法,上官阙越发不好要求他些什么。
这些月,通过伤害韩临,上官阙确定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抱着他安睡一晚,随后继续下一次猜疑。
擦头发的中途韩临还撑开眼皮清醒了一瞬。
上官阙见他撑开眼,趋过来吻了吻他的眼皮,而后说了句话。
韩临累得浑身都发软,听不懂,转瞬便忘了,头一歪睡过去。
“要是今晚能永远不结束就好了。”
……
次日韩临再醒已是在船舱内里的床上,身边没有上官阙,韩临起身望向船前,帘子掉了半个,露出上官阙披着薄衫坐在船头梳发的身影。
不知怎么的,船离岸边已很远,如今似是在湖心。兴是昨晚打斗时不小心划到了牵船的绳。
韩临坐着缓了一会儿腰以下的部位,起身慢动作去穿衣服。
他解下水囊喝了一口水,昨晚下了半夜雨,早晨湖上风凉,见上官阙抱臂,韩临取出件衣服搭到手臂上,刚走出船舱,便听一声惊叫。
“怎么了?”韩临发觉嗓子也有些疼,估计是昨晚受凉了。
上官阙撩了下头发,回头不好意思地朝韩临笑:“靴子里的刀不小心掉下去了。”
韩临把外衣披到上官阙身上,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嗯?”上官阙不解其意的偏头。
“我给你捞上来。”韩临低头去看湖下深浅,却见倒影中的自己,右耳不知几时已又戴上那两只银圈,一愣,视线一移,便见脖颈到胸口一大片青紫吻痕。
上官阙很少往他身上留痕迹。
上官阙抓住他的手腕,轻轻摇头:“不用,回去我再配一把。”
他的手掌干燥温柔,韩临却又想起了昨晚按在他头上那双不容置喙的手,下意识一抖。
“不碍事,这湖浅。”他拨开上官阙的手掌,一头扎进水中。
湖水青盈盈的,韩临下水后湖面很快又回归了平静。
上官阙低着眼望着如镜的湖水,看着倒影中的自己,长发披垂,面容宁静,眼中的神情逐渐冷下去。
韩临刚醒,他大可不必故意扔刀下去。可他就是喜欢韩临这副模样,好像除了把心捧出来给他,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倒影里的上官阙笑了笑,轻声道:“我最近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不久,死静的镜面被撞破碎,韩临破出水大口喘着气。他游到船边,扒着船板,将匕首扔上船,朝后捋了捋水淋淋的头发,仍仰面汲取着空气。
上官阙看着韩临水淋淋的脸,伸手挽脸侧的头发到耳根后,突地低临下脸,覆吻在韩临唇上。
好喜欢啊。
他的师弟,他的刀圣,他的副楼主,他的意中人。
几缕发丝坠入湖中,结在水面,好像一张网,情网,将两人在湖中的倒影尽数网住。
第32章奇遇
邵竹轩第二次回到这棵绑有红绸的树前,不得不承认,自己又迷路了。
他气急败坏地把这根原本用来缠初见礼的红绸摘下来,坐在树下粗粗喘气了很久,不禁埋恨的想,全怨那个女人。
邵竹轩脑中又开始老的那一套——女人真是可怕。
临近正午,肚子咕噜噜的响,生气填不饱肚子,邵竹轩只能又背起行囊,在京师郊外兜转,企图走运遇上人,或是歪打正着走回正道。
残存着这样的侥幸心理,顶着化作夏秋之交的毒太阳,邵竹轩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一身黏汗,四周只越发荒凉无人。
最终,邵竹轩给饿得撑不住,爬去树上摘果子,头昏眼花之际,一放眼,发现不远处的湖上竟然泊了只船,船上正煮着饭,炊烟白腾腾的。
邵竹轩当即泪都掉下来了,忙摘了几个果子兜在怀里跳下树,一面咬着酸涩的果子,一面往湖边小跑过去。
临近湖边时邵竹轩停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想着待会儿求饭问路,能让船主人少些戒心。他虽比不上他哥邵兰亭,但也是生得人五人六,瘦高板正。
又往前行了十几步,隔着湖边高大的芦苇丛,邵竹轩看见有个人在湖中心洗澡。那青年背对着他,只远远见着修长的脖颈,宽瘦的肩,收窄的腰线,以及太阳底下沾水的背肌。
邵竹轩不自觉咽了下唾沫,心想今早无端遭这番劫难,难道就是为了现在一饱眼福?
他又走近了些,隔着芦苇丛驻足细细看了半晌,这不细看不要紧,一细看,真是要命。
这青年背肩上脖颈上,许些青紫的咬痕瘀伤,胯骨处有一深青的五指淤痕。
邵竹轩惯玩风月,又只喜男风,很轻易能看出来,那齿痕和指印,全是男人的手笔。
荒郊野外的客道、湖上的一只船、身姿不凡的男人、遍布全身的异样痕迹,邵竹轩写过艳情话本,大致猜出了这男子的行业。
招手表明来意后,青年从湖心游回来,见着那张面孔,邵竹轩又怔了好一会儿。以至于青年都回船舱穿衣,邵竹轩才反应过来,便到船头坐着,嗅着锅里煮的饭,自来熟的与青年聊着天。
“我姓邵,家里排行老二,你叫我邵二就成。这次来京城是给我哥办事的。”
青年这样的江上流莺,往往都好客,且有很多话。说话哄人,省得吝啬的客人折腾一整夜,那可有番门道。
果然,隔着草帘换衣裳的青年顺着他的诱导疑惑地问:“什么事啊?”
邵竹轩接着说:“他那腌臜事不说也罢。”
实际是他哥邵兰亭跟他前嫂子易梧桐那点破事。
准确来讲是单方面的前嫂子。
他前嫂子找了小三,想分手,他哥不愿意,到处躲,都躲去无蝉门地界了。但他前嫂子如今掌管洛阳的暗雨楼了,暗雨楼的名声本来就跟街边的破烂似的,这样长久拖下去不是事。邵家也受够他哥丢人了,把他哥强绑回家里,让他过来替他哥说这事。
谁成想易梧桐见不是邵兰亭,心觉他们邵家人要算计,都不肯见他一面,让他直接到京师跟上官阙谈。
“本来对方派了人到洛阳等我,但洛阳到京师这么长一截子路呢,我独行惯了,何况对方跟我这边……关系不好,我就说自己来。”
实际上是邵竹轩一路要猎艳,与暗雨楼的人呆在一块,他得憋着。
“本身雇了车夫,昨天我到这边时天晚了,就没进京城。”
其实是昨天中午在客栈用饭时和一个男子对上了眼,二人共度了**。
“今早就让车夫去报信,让他们在京师门外接我。想着我都到这里了,再迷路也不至于怎么样,没想到……落到这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