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变回原来的上官阙,那个灯下教他心法,在渭城给他过生日,回临溪陪他安葬师父的师兄。可是沾了秽亵的关系,他们师兄弟,早就变了味。
他温温柔柔地同他说红袖在舞坊惹的祸,屠盛盛比你笨点,不过剑法精进得很快,预备合适时机把他送去长安。
又用和气的语气问他晚上想吃什么菜,说你前一阵嫌饭淡了,这几天新换了个厨子,回家尝尝?
还问喜欢什么样的窗格,你那间屋的窗园工锯树上乱枝的时候给树枝捅坏了,晚上跟我一起到东市挑?
其实上官府给韩临留的那间屋子韩临就没住过几次,他只要夜宿上官府,晚上肯定得去上官阙的房间里。
从前没红袖的时候,他入夜直接去。后来带来红袖,她夜里做噩梦会来找他,他得把门从里面拴上,再翻窗跳上树,踩着树枝去上官阙屋里。早上翻回来,不好意思的对着朝他抱怨的小姑娘说:“怪我怪我,我夜里睡死了。”
韩临觉得他们两个是时候结束了。
这与师兄让他杀花剪夏没关系。韩临对花剪夏的感情,早在杀她前就已经没留下多少,他对她,更多是怀恋,怀恋平生第一次谈感情。
韩临一直向往传统的家庭。他这个年纪,该考虑成家的事了。可他连女人都没碰过。如今被师兄进入得这样深,韩临没有脸面去与普通姑娘交往。
原本韩临同意这样荒唐的一桩事,一是那时候被花剪夏甩掉很伤心,不想立即再来一段男女之情,有空当。
二是想着,反正那个地方,他也不会再给谁用。韩临喜欢女人,对女人,他反正用不到后面,并不碍事,无所谓忠诚。
初用后面的三四个月,韩临疼得像遭刑,运气不好又遭了风寒,喝药喝得昏乏疲软,如此种种,明明很倒霉,他却很安心。从五月份开始,上官阙轻车熟路起来,此前又很了解他的身体,快感渐渐袭上来,韩临才真的发慌。
他都没有和女人睡过,却已经被男人搞得舒服到出水。近几次,韩临都会恐惧的想:我对女人能行吗?
韩临思前想后,决定在他只能跟男人做之前,寻机会把这事跟上官阙讲清楚。他也时常绕去青楼,每次都很想去尝试一番,最终却还是被道德和师兄曾经的话禁锢住。
他非常清楚这事长久不下去的,他不可能在这上头帮师兄一辈子。
可每次韩临有要提的苗头,上官阙就把话绕开。韩临也知道目前这个状况,师兄找不了别人,只能忍着。但忍着容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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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出事了吗。
当今这个所有人都惧怕他的京城,师兄是他最信任的人,红袖与花剪夏的这个事,韩临再没有别的人可以交心。
这晚和师兄结束了,师兄帮他清理着身体之际——
韩临问:“红袖和花剪夏真的很像吗?”
师兄停下了动作,很久都没有说话。
韩临爬起来,抓着上官阙的肩膀,红着眼问:“师兄,你实话告诉我,她们两个,真的很像么。”
上官阙凝视着他的双眼,突然叹了一口气:“很像。”
韩临的手突然失了力气,肩膀突然就垮了下去,他下床去捡穿地上的衣服,途中喃喃道:“怎么会?我怎么这样?”
如今师兄都肯定了红袖和花剪夏的像,韩临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韩临担心自己下意识里真的是个畜生,后怕的匆忙穿衣,用轻功离开上官府,听着四周的风声,摸着被风吹得冰凉的脸,停在了一处青楼门前。
几个月前他第一次拉力这里,被年幼的女孩子吓跑了,这两个月,他时常在这扇门前驻足,却谨记着师兄的话,还是离开了。
如今再到这青楼前久久停留,他看着高挂的纱灯,嗅见风里散开的脂粉味,心想会不会他是太想女人,想疯了,下意识才会对红袖产生花剪夏的错觉。
以干净为标准,鸨母给他安排的姑娘看起来依旧不大。韩临把好话说尽了,耗时很久,她才寻来看上去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的姑娘。她刚被梳拢就发了水痘,后来又不慎弄破了几个,落了疤,脸上不大好看,一番折腾,来这一年,接过的男人不超十个。别瞧看着小,实际上都二十了。
鸨母介绍完脸上还很不情愿,说给你推荐娇嫩的是一片好心,倒真是姐姐我自作多情。
姑娘平板身形,脾气稚气,人也很腼腆,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讲。
她有些畏生,韩临说别怕,我没有过,还要你教我呢。
她的脸骤然红了起来。
第二日离开前韩临去结账,老鸨说这一片多仰仗暗雨楼了,她不能收这钱。
韩临坚持要给,说白嫖太不像话了,昨晚上麻烦你给我找到那么晚。老鸨推脱几下,还是收下了。
后来只要难受,他就上青楼去。
因为顾忌,他仍是到第一次去的,上官阙曾提起的那家青楼。由于干净这个坚定的需求,青楼的姑娘尽管相较原来年龄大些,但仍是太小了,他也不是多喜欢。
但是触到女人总让韩临觉得安稳,他抱着她们,好像拥抱着自己正常的生活,不用担心被男人上久了,再也回不去。
此刻的韩临好像回归成胎儿,蜷缩在母亲肚子里的,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他顿时体会到上青楼的快乐,好像染了瘾,总往那里去。
韩临不清楚师兄知不知道自己总往青楼跑,后来连他会不会知道都不去想了。
后来的一天,上官阙给他一只香囊,说你最近身上的香味,红袖不喜欢。
韩临出了冷汗,接过来含糊地应了声,从今往后从青楼出来,都要站到京城最高的楼上吹很久的风,待身上的味散了,才去见人。
第30章男同竟在我身边
早在流言扰耳前,舒红袖就耗过些力气打探花剪夏,一并知道了很多,知她高挑、漂亮、性子沉郁。
舒红袖隐隐察觉到了二人的一些相似,她有些不高兴。但她没有怨言。她在教坊那几年将眼练得敏锐,她清楚韩临从没在她身上找过别人的影子。
舒红袖的出身并不差,她祖上是官宦人家,到父亲这辈,官职虽小,也并非教坊那些受家族牵连或为求一口粮而被卖来的可怜女孩子。
或许她官职极小的父亲再有个儿子,她也会被节衣缩食,但他没用,再生不出来孩子。她的父亲自小有痨病,被祖母惯得坏了性格,自私、馋嘴、虚荣,嗓门大,事却办不成。兄弟分家后,本来殷实的家底,被吃喝玩乐败得家徒四壁。她母亲不识字,殷勤如母牛,为人洗衣缝补,将这个家勉强维持着。
但她的母亲依旧拉不起这个烂摊子,家境日日败落下去,她父亲做主,将读学塾的七岁女儿送去教坊司,指望她学成舞,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