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我常年喝避子汤。”
这才见韩临脸色缓和,她又起了逗他的心思:“那要不然呢,你要负责吗?”
她问话时,韩临已经坐起,正伸臂穿着上衣,侧头想了想:“嗯。”
见他竟真的认真考虑,方黛吓了一大跳,连忙弹开,离他尽可能地远。
操,这人好恐怖。
她后怕的又问:“你喜欢我么?”
韩临注视她半天,诚实作答:“我喜欢你的胸。”
方黛当他在**,便故意地勾引似的:“那你不留下来?”
“不留了。”
方黛把脸埋在他的里衣上,手指一节一节数着他腰上的椎骨:“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真好闻,是药草香?还是花香?”
“不知道,别人给的。”
上官阙喜欢,韩临身上就总放着他给的这只香囊。这日临出门前,他心情不虞,原想摘下,又改了主意,想着能遮住姑娘身上的味道,就戴了出来。
方黛也没强留,松了手,一面起身清理自己,一面悠悠的道:“刀圣技术一般嘛。”
韩临一怔:“你去过红楼那边?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才不去那里,傻兮兮的,挤成一团。”方黛开始回忆:“以前我在洛阳呆过,留意过洛阳城里看得上眼的男人,见过你和你师兄。那时候你刚被人叫小刀圣,我有过点兴趣,不过没下手。那时候你身上,全是讨人厌的阳光。”她眯了眯眼,又说:“让我觉得自己像不干净的女鬼。”说完她过来把韩临又扑倒到床上,“你现在有意思得多。阴阴沉沉的,好像走投无路,怪吸引人的。”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骂我。”
方黛耸耸肩:“是骂是夸,反正你现在已经是这个样了。你师兄上官阙,很早之前就是这副绝望的样子了,比你好一点,他有你这救命稻草抓。当时我对他也挺有兴趣的,毕竟那长相,谁不想一亲芳泽。就是没勾引到。”方黛遗憾地啧了一声:“他眼睛盯你盯得太死。”
韩临弯腰往靴腿塞裤脚,很不想接话,可要是不接,更显得欲盖弥彰。他咬了下嘴唇,才回道:“你什么意思。”
方黛开门见山的问:“你们没在一起吗?”
韩临系靴管上抽绳的动作一停,唇抿得很直:“当然没有。”
“诶——————?”方黛失望的倒在床上,眼睛望着纱帐,口中喃喃:“好想绿那样好看的人。”
韩临已经穿戴整齐站起来,以为听错,半回过脸:“你在说什么?”
方黛抬足,隔着裤料踹向韩临的屁股,脚趾甚至在软和的肉上碾了一碾,舒坦了,才说:“滚吧。我这胸要是肿了,明天跑暗雨楼找你算账。”
出了门,天上一钩残月。
韩临原本往回走,走了一半的路,鼻腔热哄哄的,一抹,一手的红。见前头有家亮着灯的酒馆,手背乱蹭掉鼻血,腿带着他,钻进那家酒馆。他把身上的钱一股脑全拿出来,叫店家上酒。
一边喝酒,一边流血,酒喝了一半,他就从凳上摔了下去,手臂带倒一连串的瓷坛,半张脸摔进地上的酒里,不省人事。
后来韩临被人扯住头发,按进水盆,活生生给凉水呛醒。
第46章男人不能惯(下)
喝了一大口凉水后,本能让韩临挣扎着带翻了铜盆。水泼了他半身,掉在地上的铜盆随即被人一脚踢开,发出一阵金属的脆响,好似敲锣打鼓,却没有发生任何喜庆的事情。
近旁搁在地上的绸灯照亮一方天地,韩临的醉眼发现他甚至不在屋内。
月亮不知几时隐去了,漫天的星斗在头顶闪烁。
说到底还是春初,这水是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春初深夜的井水。
韩临浑身发颤,水顺着下巴灌进衣领,他刚抹掉眼前的水,柔软的布料便按在他脸上,擦动起来。
初春的夜晚很静,韩临能听到方才泼下去的那盆水渗进土地的声音,似乎已经可以预想得到,这水过上一两天,就会重新渗回他们身旁的这口水井里。
腰被人紧握着,他听见上官阙的声音冷静地说:“鼻血流了一脸,好好洗干净。”
韩临抢过布,挣了出来,临了还推搡了一把上官阙。
他力气不小,把上官阙推到井旁,险些栽进井中。可他自己更加不妙,酒劲往头上冲,脚软,好在手撑在附近的一棵梨花树干上,暂且支住。
韩临寒声:“现在二月份,洗脸把我按进凉水盆里洗?”
喝醉了的韩临,是能抛掉种种美好妄想的韩临,森寒的凉水像现实,是又刺又冷的疼。
上官阙从容拍去溅在身上的水珠:“方才你还在流血,凉水镇痛,止血。”
“是,你总有理由。我总是不识好歹。”
韩临擦净自己的脸,把布料扔给上官阙,按着狂跳的额角,往不远处的屋中走。
可是他醉得太重,失了支撑,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还是上官阙手快,把他揽回怀中。
“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我那间屋,我不睡我那张床。”
上官阙很好说话的温声细语:“好,我带你去我那里。”
韩临软靠在上官阙怀中,不停往下滑,眯着眼说:“我前半夜刚睡过女人,后半夜不想睡男人。”
腰上的手当即就松开,韩临就着上官阙往下滑,头靠住他的腿,软跪到地上。上官阙退了半步,韩临更没有依靠,噗通一声倒在了冒着沉沉寒意的地上。
半身都是湿的,衣裳贴在皮肤上,冻得脸白,韩临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来,只是滚了几圈,都只能做无用功,反倒将自己滚得满身尘土。
脸虽擦净血污,可方才被按进水盆,头发浸了水,顺着发缝缓缓淌下来,韩临整张脸湿漉漉的,滚的那几圈,脸蹭上不少的土。
韩临闭目大喘着气,后来见无法站起,便在地上缩作一团,两臂抱住自己,在地上发着抖,似乎就要这样睡过去,像条脏狗。
就着散漫的灯影,上官阙望着地上污秽不堪的青年,忽然想起当年,那时候才十二三岁的青年告诉他,自己小时候脏兮兮的,被他娘骂脏得像条狗。少年时的上官阙那时把“你现在也很像”这句刻薄的话,很有涵养的忍住了,此时此地,情感已大不同,竟然又想了起来。
总不能真把他丢在这露天地过夜,上官阙上前掺他起来。
走到那棵泡桐树底下,韩临醒转些,从上官阙怀中逃出来,倚住这株两人合抱粗的树干,仰头吸着冰凉的空气,掐住自己的小臂,试图强逼自己的脑子清醒。
“你怎么找到我的。”
上官阙提着灯,披了件毛氅,内里只薄薄穿了件亵衣,头发全散着,是夜里被人叫起的模样:“酒馆老板认得你,送了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