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態閑適,渾身透著雅致的慵懶。
聽著廚房裡傳來的動靜,秦以澤忽然覺得生活真的很玄妙。
一戶小房子,圈住了兩個有婚姻關系的男女。
柴米油鹽醬醋茶……
似乎構建出了一個不同於往常的世界。
顧喬喬收拾好之後,就將那個旭日東升拿了過來。
秦以澤看過這個金玉石雕。
他挑起眉梢看著顧喬喬,目露詢問。
“給你的。”顧喬喬眼睛眨巴了幾下,然後將金玉石放到了秦以澤的面前,試探的問道,“你喜歡嗎?”
秦以澤先是掃了一眼顧喬喬,隨後接過來金玉石雕,上一次看的不夠仔細,這一次他上下左右的又細看了一遍。
心內讚歎,半晌才放下來,慢悠悠的開口,他的聲音雖然雲淡風輕,卻一字一句,很鄭重,“喜歡!”
喜歡就好。
顧喬喬松了一口氣。
他溫柔的注視著她,似乎漫不經心的問道,“是謝禮吧。”
聰明!
顧喬喬笑而不語。
也沒承認,也沒否認。
室內空氣沉寂了一下,秦以澤將金玉石雕放在了桌子上,淡淡的開口道,“明天準備一下,後天我們出發。”
顧喬喬忙點頭,“我差不多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回來呢。”
秦以澤勾唇淺笑,凝眸看向了顧喬喬,忽然問道,“你有興趣在帝都開一個古玩店嗎?”
顧喬喬一愣。
在帝都開古玩店,那得有多大的資本啊。
就是想開,也開不起啊。
顧喬喬看著那雙如寒潭秋水的眼睛,隻對視了一秒鍾就敗下陣來。
想從他的眼睛看出什麽來,明顯不可能。
不想去猜測他的想法,顧喬喬索性老老實實的說,“想過,但不可能。”
“我在帝都有兩個臨街的店面,估計年底的時候那片城區就會改造完畢,屆時你想用的話,可以給你留一個。”秦以澤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
顧喬喬心口一跳。
秦以澤的兩個臨街的店面她是知道的。
那也是一片老城區。
距離古玩一條街很近。
不過如果記憶沒出差錯,也就是明年的這個時候,秦家老二的長子因為秦以澤的兩個店面差點和老太爺反目成仇。
而那兩個店面,就連秦家的三叔也是覬覦的。
畢竟秦以澤不在帝都,神出鬼沒的,經常幾個月都看不到身影,所以那店面就以很高的租金租了出去。
這讓秦家的二叔和三叔有點眼紅。
顧喬喬可不想摻和進來。
忙搖頭,“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可開不了古玩店。”
“我可以幫你找人。”
“開古玩店哪有那麽簡單。”
“是不簡單。”秦以澤點頭,幾息後,卻意味深長的開口道,“如果你想做,我可以幫你。”
顧喬喬清眸閃過一抹詫異,吃不準秦以澤心裡是怎麽想的。
她還是搖了搖頭,“暫時不想。”
“嗯。”秦以澤淡淡的應了一聲,就站起了身子,看向顧喬喬,星眸劃過一抹暗光,不過卻轉瞬即逝。
“想開的時候和我說一聲可好?”他顯然要出去,一邊說著一邊穿上了軍裝上衣。
顧喬喬目露疑惑,卻還是點點頭,“好的。”
秦以澤似乎滿意的笑了笑,然後大踏步的離開了。
而與此同時的帝都。
醫院的高級病房。
顧坤垂頭坐在椅子上,面色蠟黃,顯然身體很不好。
而顧清風已經清醒了很多。
顧伯在一旁細心的照顧著。
顧清風的神色似乎好了很多。
只不過行動有些遲緩。
暫時還不能坐起來。
可那一雙眼睛,看起來呆滯,可是當劃過一抹暗光的時候,卻令人心驚膽戰。
所以,顧坤一直不敢抬頭看他,低聲的說道,“爹,都是兒子不孝,刺激了您,以後再也不敢了。”
顧清風眸光沉沉,那份得之不易的親子鑒定上,證明了和眼前的顧坤確實是父子關系。
可是,這所有的一切,也都來得太巧合了吧。
而他在想起昏迷前聽到的那些話的時候,心裡猶如萬箭穿心。
那是真的嗎?
玉娘臨死前,真的那麽恨他嗎?
可是,當初她為什麽要賭氣離家呢,如果不離家出走,又怎麽會遇到那麽多的事情?
她為什麽就不相信他?
這一輩子,即使到了生命的盡頭,他也只有她一個女人啊。
他躺在病床上,喘息了一刻,才平靜的說道,“不怪你,是我逼著你說的……”
顧坤諾諾的應了一聲, 便不再說話。
顧清風拿起了一直放在身旁的玉佩,笨拙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半晌才狀似無意的問道,“你母親身上就只有這一塊玉佩嗎?”
顧坤明顯一愣,驚慌的神情從他的眼睛裡閃過。
他猶豫了一下,看顧清風盯著他的眼睛,硬著頭皮說,“是的,我娘身上就只有這一塊玉佩。”
“這上面的繩子是她自己弄得吧。”
“是吧,我也不大清楚。”
“這玉佩你娘戴在脖子上多少年了?”顧清風沉聲的問道。
顧坤皺緊了眉頭,有些昏花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躺在病床上,明明虛弱的好像活不了幾天的老爺子,心裡直打鼓。
他不知道為什麽當初看到玉佩的時候不問,而是現在突然問起來?
“我記不得了……”顧坤喃喃的說道。
顧清風似乎累了,“你先回去吧,看你的臉色不好,一會讓顧城帶你去看看病。”
顧坤如蒙大赦。
連忙站起來,微彎著腰走了出去。
顧伯關好了房門。
坐在了老爺子的對面,輕聲的說,“老當家的,如今你的主要任務就是恢復身體,其他的先不要去想了。”
顧清風喘了幾口粗氣,才慢慢的平複,隨後看著顧伯,緩緩的開口道,“那母子兩個在玉石礦和禦寶軒安排了多少人?”
“不多,十二個。”
“不少了……”
“是啊,確實不少了。”
“我還沒咽氣呢,他們就等不及了。”
“所以,老當家的,我如今哪兒都不能去,就守著您,等您身體好了,我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顧伯鄭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