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容身孕雖然已經有四個月了,但是鑒於她的易暈到體質,又懷三胞胎,太后貴妃和惠妃都免了她進宮請安,後院的事情,又是吳雅氏和關氏在管著,她的事情確實很少,要不是大阿哥突然來了這麼一手,她的日子估計能更好過些。
幾個孩子都被她打發下去了,她懶散的躺在榻上,考慮著大阿哥反常行為的可能性,絮兒跪在塌下給妍容捏著腿。
劉品年三十有二,大了魏紫十四歲,以前有過一房媳婦,不過那時候的劉品年還是個沒本事的毛頭小子,一窮二白又沒爹沒娘,那媳婦名叫芬娘,樣貌又好又不是個安分人,跟了劉品年兩年,生了個胖兒子,嫌棄日子苦偷走婚書,沒聲沒息的帶著兒子跟人跑了,劉品年整整的找了兩年,後來無意中在茶樓裡遇上了,那個時候的芬娘,塗脂抹粉穿著綾羅綢緞,身旁站著個滿臉橫肉的男子,後面還跟著兩個貌美的丫頭和一群的家丁。
劉品年發了瘋一樣,上前要跟芬娘理論,芬娘顫聲道:「這是哪裡來的瘋子,老爺奴家好怕啊!」
那男子哈哈哈笑了幾聲,大手在她的胸脯上毫不顧忌的摸了幾把,對著身後的家丁道:「還不把這個瘋子給老爺趕走了,嚇著十三姨娘了,看老爺怎麼收拾你們!」
劉品年的成長史就像是一部勵志奮鬥史,聽得嘴巧的魏紫說起來,是真的一把汗一把淚,一點一滴的硬拚出來的。
只是沒有芬娘就沒有現今的劉品年,解開心結的劉品年,關於自己的這段不堪回首的事情,說起來一點都不忌諱,但是卻從來不說芬娘到底成了誰家的十三姨娘,不過他自己到總是笑著說,要是在見著芬娘他一定要好好的謝謝。
魏紫帶著柳兒一起去了前院,前院都是小廝家丁,便是一貫強勢的魏紫,也覺得很不舒服,有些個油嘴滑舌的,見著魏紫邊往總管值班房跑,便笑著道:「劉總管,魏紫姑娘來了~~~」
後面的聲音還要拐上一拐,聽得魏紫臉一紅。
還沒有走到,值班房裡的劉品年,已經走了出來,成功男人總會有超越年齡界限的成熟魅力,三十二歲的劉品年白面無鬚,身形頎長,一身青色的袍子,乾淨又幹練,那雙囧囧有神的眼睛,使得他平常得容貌一下子看上去多了不少的味道,看見魏紫的時候,眼眸裡都滿是笑意。
「怎麼這會來了?」
魏紫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一旁看著的小廝們,起哄的一聲都笑了起來,有些個膽子大的甚至起鬨道:「小媳婦害羞了!」
魏紫羞得差點將腦袋杵到地上,劉品年看著眾人臉皮一拉,一眾小廝這才訕笑著跑開了。
柳兒看了看著道:「福晉還有事要我去做,魏紫姐姐,劉總管我就先走了。」
劉品年笑著點了點頭,魏紫還沒有開口,柳兒已經一溜煙的跑遠了。
劉品年撩起簾子道:「走吧!有什麼事情進去說。」
劉品年給魏紫親自到了茶水,讓小廝都下去了,才笑著道:「今兒個可是又什麼事?」
魏紫的臉色,這會才算正常了起來,笑了笑:「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妍容身旁的這幾個丫頭,因為妍容時不時賞的空間水果的原因,別的不說那皮膚可絶對是萬中挑一的,在加上魏紫本來就長得好看,兩人又正值熱戀,魏紫一笑,劉品年就呆了。
魏紫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怎麼又呆了?」
劉品年咳了咳,也不臉紅輕笑著道:「是你太好看了。」
話說,當魏紫遇上劉品年,什麼美人計不美人計的都先放到了一邊,當劉品年遇上魏紫,什麼正事不正事的一會在處理。
妍容躺在榻上都已經睡了一小會了,才聽得魏紫到了,妍容狐疑的看著臉色紅的不正常的魏紫,可別美人計沒使上,被人使了美男計吧?
魏紫被妍容看的很是不自在,低著頭將劉品年給自己包的東西,遞給了妍容:「劉總管說福晉一看,這東西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妍容疑惑的接過那紙包,捏了捏覺得挺硬的,一層層的打開一看,竟是個干海馬?她別的就算不知道,到還是知道這東西是壯陽用的。
她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猛的包住這東西,臉上也帶上了幾絲紅暈,劉嬤嬤詫異的道:「福晉這是怎麼了?」
妍容忙搖了搖頭,這事還是不要告訴別人的好,她看著魏紫道:「劉品年讓你看了沒?」
魏紫連連擺手:「他叮囑了不讓奴婢看。」
妍容點了點頭:「行了,你們都先下去吧!今兒個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也要歇上一會了。」
直到下人們給妍容放下床帳,退了下去,妍容才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她的表情很是怪異,大阿哥竟然不舉了?!
這可是件關係到自己下半「身」幸福的重大事件,不要笑話她,是個正常人都會這麼想的。
大阿哥自雷劈事件之後,身子一下子消瘦了很多,康熙現今對自己這個兒子還是很有感情的,見著兒子身體不好,下了朝留下道:「保清啊!上一次的事情你也不要太有負擔,皇阿瑪心裡明白。」
大阿哥一愣,明白皇阿瑪是以為自己為了上一次的事情存了心思,但他也不打算辯解:「兒子累皇阿瑪擔憂了,是兒子不孝。」
康熙笑了笑道:「你自有了福晉孩子,到是愈來愈懂事了,你上次給朕的那些個六七百年的人參朕還有幾個,都是好的,一會讓李德全給你送些過去,身子最重要,行了,你下去吧!」
脆弱的大阿哥眼圈紅了紅躬身退了下去,到牽動了康熙的一顆慈父心,又吩咐李德全藥材裡多加些東西。
整整一個月了,大阿哥的病,還是絲毫不減起色,最大的問題,卻是沒有一個大夫認為他有病,這事情折磨的他寢食難安,一天看不好,他的心就冷上幾分,到現今,他都覺得自己,已經絶望了,這樣的他又該如何去面對自己的妻子兒女?
大阿哥又再一次喝的醉醺醺的回了府,只是這一次沒有完全喝醉,劉嬤嬤等在前院書房的屋簷下,見著大阿哥回來了,一臉焦急的上前道:「爺可是回來了,福晉今兒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愁眉苦臉,也不吃東西,哭的眼睛都腫了,求爺趕緊過去看看吧!」
大阿哥一聽這話,已經醒的差不多了:「找太醫了沒?」
「找了,太醫也看不出個什麼,福晉自打知道了自己懷的是三胞胎,心裡一直就沒底,奴婢估摸著,福晉這是心裡害怕。」
大阿哥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知道妍容懷了三胞胎,他原本是想好好的陪陪妍容的,只是他自己一想到這樣的自己,見著妍容總是心裡難受的不行,覺得沒有臉見妍容。
這會見著這樣的劉嬤嬤,又想著妍容難過的樣子他實在說不出拒絶的話,他頓了頓道:「爺先沐浴一下再去。」
劉嬤嬤哎了一聲:「那奴婢就在這等爺!」
大阿哥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反對。
妍容正在吃著個春捲,鴛鴦小跑著進來道:「爺來了,爺來了!」
魏紫急急忙忙,給妍容擦了擦嘴,把妍容咬了一半的春捲握到手裡,又捧著茶讓妍容漱了漱口,妍容毫不猶豫的,將沾了洋蔥汁的帕子,在眼睛上摸了一把,立時刺的眼睛紅了起來,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一旁的柳兒機靈的將洋蔥帕子拿到了手裡。
大阿哥進來的時候,就見著雙目通紅的妍容,拿著個帕子使勁的擦眼淚,魏紫一臉擔憂的端著盤春捲給妍容道:「福晉,您晌午都沒有用多少,您便是為了肚子裡的阿哥也多少用些吧!」天知道妍容其實心裡,還在懷念那半個沒有吃完的春捲,哪裡是不想吃?!
柳兒拿著個帕子越擦眼淚留的越厲害,其他人也都是一臉的擔憂。
大阿哥被這屋子裡沉悶的氣氛弄的心裡一緊,一下子坐到妍容跟前道:「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妍容像是才看見大阿哥一樣,哇的一聲撲進大阿哥的懷裡大哭了起來:「你怎麼才來,你怎麼都不陪我,我害怕,我害怕!」
妍容哭的撕心裂肺的,大阿哥眼圈也有些發紅,心裡又是自責又是隱隱的自豪,輕拍著妍容的背:「不怕了,不怕了,爺在了,不怕了。」
妍容是乾哭沒有眼淚,嚎的自己的嗓子都不舒服,但是戲卻是一定要演下去的,她緊緊的拉著大阿哥的衣襟:「你都好久沒有賠我了,你就知道騙人!」
大阿哥忙保證:「不騙人不騙人!」
妍容邊哭邊道:「你不在我跟前我害怕,夜裡也睡不好,老做噩夢,你答應了就要陪著我!」
大阿哥心裡作為男人的自豪感又升騰了起來,他親了親妍容的發頂:「爺以後都陪著你。」
妍容的哭聲這才慢了下去:「你不許反悔。」
「不反悔!」
妍容心裡這才笑了起來,先把你人拴住了,接下來的事情才能解決。
妍容不知道大阿哥的不舉,是生理原因還是心裡原因,她自己猜測著應該是雷雨那晚出的問題,夜裡大阿哥跟妍容睡下了,妍容也要緊緊抓著大阿哥的衣襟,睡一會,醒來看看確認一下大阿哥在不在,又睡一會在醒來看一看,大阿哥是被妍容的行為弄的又心酸又心疼又滿足,直到聽著妍容沉沉的睡著了,自己才摟著妍容慢慢睡了過去。
妍容是裝睡的,她聽得大阿哥睡著了,自己才睜開了眼睛,她需要驗證一下,大阿哥是心裡原因還是生理原因。
黑暗裡妍容的小臉,有些發紅,她柔軟的小手,伸到大阿哥下身,摸到那又軟又熱的東西,一咬牙揉捏了起來。
她談不上什麼技術,只隱隱的記著前世的,一些片子上的鏡頭,但就這只一會就讓灌多了壯陽藥的大阿哥那裡愈來愈熱,慢慢的脹了起來,漸漸的挺了起來,大阿哥不自然的呻吟了一聲,下意識的往妍容的手裡戳了戳,竟然自己動了起來,妍容嚇的手一緊,大阿哥動作更大了。
妍容的臉紅的有些過了,她自己覺得也有些不舒服,又覺得大阿哥最近估計也憋壞了,兩隻手環著,緊緊鬆鬆,由著他自己動作,好一會了才聽得大阿哥低吼一聲,那東西軟了下去。
大阿哥憋屈了一個月的時間,在夢裡竟然美美的爽了一把,那感覺實在太真實了,要不是真的知道自己不舉,他真會以為自己夜裡跟妍容那個什麼了。
妍容因為知道了大阿哥只是心裡作用,就越加的粘大阿哥,便是大阿哥出個恭,她都要站在外面等著,這讓大哥的男人自尊心很是回升了不少,見著妍容也不覺得太尷尬,在加上幾個孩子,在大阿哥跟前捧上一捧,大阿哥心態上,已經正常了很多,氣色看著也漸漸好了起來,只是背著妍容的時候,一直都在尋醫問藥,大夫卻都說他沒事。
妍容為了讓大阿哥大男人心態恢復,撒嬌賣萌無所不用,大阿哥雖然享受,但依舊取笑她道:「懷了個孩子,你到是愈來愈像孩子了。」
妍容很是嬌羞的一笑,輪著小拳頭輕捶了大阿哥幾下,大阿哥哈哈一下,妍容心裡卻在咆哮,姐這還不都是為了你!日子就在大阿哥白天不舉,夢裡舉中,飛快溜走,到了十二月初。
多胞胎都不會足月,到了十二月,肚子裡的孩子,已算是有八個月了,也就是說已經能生產了。
她的肚子太大,本身又圓潤了不是一圈兩圈,大冬天的穿著厚厚的棉衣,站起來的時候,自己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腳尖,行走都成了問題,晚上睡覺的時候,翻身的事,都是大阿哥的事,他像是很享受,這種妻兒需要自己的感覺,為妍容翻身是又及時又到位,妍容晚上還老是要上廁所,大阿哥跟著也夠累的,下人們勸他自己睡,他還不樂意,妍容覺得那是因為只有跟她夜裡睡在一起,他才能半睡半醒的爽一爽。
第五十八章
臘八要喝人口粥,管著這事的吳雅氏,卻少了阮氏一碗粥,兩人齊齊鬧到了妍容跟前,天氣乾冷的厲害,臘八這天天色也陰沉,冷風到處的亂竄,有個縫隙它就立馬能循著那縫隙鑽進去,進進出出的小丫頭,不得不縮著脖子走,暖閣裡燒著幾大盆子的炭,還有一個熏籠,妍容坐在火炕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毛皮,倚著靠枕看著下面站著的吳雅氏和阮氏。
阮氏和吳雅氏都哭的眼睛紅腫,吳雅氏道:「關妹妹和阮妹妹的粥,奴婢明明都是看著讓端出去的,怎麼可能說少就少?」
阮氏哭著道:「我知道姐姐看不起我,可姐姐也不能這樣糟踐我,我好歹也是皇上賜給爺的格格,就是沒有圓房,那也不是我不願意,如今姐姐還到打一耙,姐姐的意思,難不成還是我故意誣陷姐姐的?」
又看著妍容道:「福晉,你一定要給奴婢做主啊!」
妍容皺了皺眉頭,這個阮氏說話,怎麼都不知道,顧忌她自己的臉面?她對著鴛鴦道:「給兩位格格端個坐。」
見著兩人都坐下了,妍容才道:「阮妹妹,你把今兒個的事情在說一遍。」
吳雅氏見著妍容讓阮氏先說,一急就要起身,妍容冷冷地看了看她,她才訕訕的又坐了下去,只是到底看著有些坐立難安。
阮氏得意的撇了眼吳雅氏,抽抽搭搭的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爺跟福晉不用咱們侍候著用膳,奴婢便自己在屋子裡等著,早膳都用完了,還沒見著臘八粥送過來,奴婢就讓蘭草到大廚房去看看,沒成想…沒成想臘八粥沒有見著,到被廚房裡的廚娘,給羞辱了一番!」
她紅著眼睛看了眼蘭草道:「蘭草,你來,你說她們都說了什麼?」
妍容看了眼阮氏身後站著的蘭草,臉上還有一道新鮮的血印子,一看就知是被誰的手抓出來的,她一直低垂著眼瞼,妍容也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蘭草跪到在地上有些磕磕絆絆的道:「奴婢,奴婢去了大廚房問,那牛嫂子見著奴婢了先是一陣的嗤笑,後又說都沒有給福晉元帕,哪裡就算的是府裡的人,也不…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樣子的,臘八粥沒有,便是庶水也沒有!奴婢要跟她理論,廚房裡其她人,就將奴婢給轟了出去,奴婢的臉,也不知道被誰給抓破了,原先穿的裙子也給扯壞了!」
妍容聽著蘭草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她看了眼吳雅氏:「你說,有沒有這事?」
見著吳雅氏白著臉支支吾吾的,妍容就知道蘭草說的是真的了,她不悅的哼了一聲,對著侍書道:「你去,去把今兒個早上廚房當值的都給我叫過來,尤其是廚房的牛嫂子,我到要問問算不算府裡的人,什麼時候是她說了算了!」
侍書一出去,吳雅氏的臉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妍容看著她冷冷地道:「這會了你還不說實話?」
吳雅氏噗通一聲跪到地上:「福晉,奴婢是真的看著,讓人給阮妹妹送去了臘八粥,只是…」
妍容皺著眉頭喝斥道:「只是什麼?!」
吳雅氏被妍容嚇得一顫:「只是送去的比較晚。」
或許是因為妍容有些動氣,她覺得肚子隱隱的有些作痛,她安撫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大聲點!」
「只是奴婢送去的比較晚。」
「怎麼個晚法?」
「蘭草走了之後,奴婢才讓人送的。」
一說完她又連連磕頭道:「可是奴婢是真讓人送了呀福晉!」
妍容嗤笑了一聲:「你讓誰送的?誰能證明你送了?」
「奴婢讓菊墨送的,惜春可以作證。」
阮氏諷刺的道:「吳雅姐姐可真會說話,送的是你自己的人,證明的也是你自己的人!」
妍容覺得自己的肚子更疼了幾分,她隱隱覺得自己這會,應該是真要生了,但她臉上並不顯,嘆了口氣道:「我身子也重了,跟你們說上幾句話,就覺得沒有精神,這事情等著下午,咱們在好好的說,現在你們就先下去吧!」
劉嬤嬤詫異的看了眼妍容,見著她的手一直放在肚子上,另一隻手攥成了拳頭,心裡一跳,也道:「早說了讓您好好的睡上一會,硬要管這勞神的事情,兩位格格還是先請吧!再大的事情,也大不過福晉現在的肚子。」
阮氏顯得很無所謂,吳雅氏心虛,兩人見著妍容這會不願意說這事,就只好先退了下去,兩人一出了暖閣。
劉嬤嬤一把抓住了妍容的手:「福晉,怎麼了?」
妍容搖了搖頭:「別擔心,還得一會,你讓人看著她們出去了,你們在扶著我去偏房,她們兩個在屋子裡,我都覺得心裡滲的慌,路也不敢多走,在讓人看看幾個穩婆,讓她們都收拾妥當了先。」
聽得這話知道妍容是快要生了,一屋子的下人的心立馬提了起來,只當事人妍容看著最淡定了。
大阿哥先去了衙門坐了一會,就去了西直門外的一家據說看男性病,在民間小有名氣的吳姓老大夫跟前看病,老大夫把了半個時辰的脈,摸著山羊鬍子,搖著腦袋吐出兩個字:「無事!」
看著大阿哥眼神不對,想了想又補充道:「就是虛火過旺了些!」
老大夫話一說完,大阿哥就暴躁了,他拍著桌子高聲道:「你到底會不會看病?明明就有病,怎麼到了你嘴裡就偏偏的沒有病!」
老大夫年紀六十有三,也算是子孫滿堂頗為受人尊敬了,大阿哥口氣不善,一旁的五大三粗的徒弟跟大阿哥一樣是個脾氣不好的,擄著袖子上前就道:「我看你小子不像是來看病的,到像是來找茬的!」
學徒雙目圓睜,雙手叉腰往大阿哥跟前一站,大阿哥身旁唯一的奴才李儀,當仁不讓的也站到了大阿哥前頭尖聲道:「大膽!」
作為一個在太監裡,都偏瘦的李儀,站在魁梧的學徒跟前,在一旁看熱鬧的人眼裡,簡直像是羊入了狼口,有些個人都開始唏噓。
學徒嗤笑一聲:「大膽?我就是大膽又怎麼樣了?小爺我長這麼大還不知道膽小這兩個字怎麼寫!」
他看著後面的大阿哥道:「躲在娘娘腔身後的那個,你到底要不要跟小爺我幹一架?別他媽的唧唧歪歪的比個娘們還像個娘們!」
吳大夫不贊同的喝斥道:「小五,你退到後面去,別在這裡惹事!」
以他老人家的眼光,這位站在前頭應當是個太監了,全大清能有多少用得起太監的,這位公公身後的年輕公子身份恐怕不簡單。
只是這會就是這位學徒真願意,大阿哥也不願意了,大阿哥長這麼大估計是第一次遇上了,這麼當面鑼對面鼓的在他跟前橫的,在說他心裡有一團火,早想找個不怕死的打一架了,一把推開擋在他前頭的,大步跨到那學徒跟前。
惡狠狠的道:「你不是想打一架嗎?爺陪你!」
大阿哥到底是上過戰場的身上的氣勢不是一般人能比,那小學徒到被震的一愣,剛想開口,就聽得外面有人跑著闖進來道:「老爺,劉總管讓您趕緊回去了,夫人要生了!」
大阿哥回頭一看見是自己跟前的小廝,什麼打架不打架的頃刻拋到了一邊,只知道妍容要生了,急匆匆的跟著那小廝邊往外走邊道:「怎麼回事?」
「聽說後院的吳雅格格跟阮格格,鬧了個什麼事,福晉問話問了一半,就發作了。」
李儀看著那學徒哼了一聲,在桌子上重重的砸了一錠銀子,轉身小跑著跟了上去。
看熱鬧的一眾人都嚷著沒意思,漸漸散了開來。
見著大阿哥一行人走遠了,吳大夫才喝斥學徒道:「小五你今兒個個是怎麼了?你也太魯莽了?那位公子一看,就是個有背景的,你惹了他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學徒有些失望的,朝著門外看了看,隨意的拉了拉,滿是補丁的袖子,吳大夫訓斥他他也不吭聲,只心裡想著,要不是一位有背景的,估計他還不想同他打架了。
大阿哥進了正院的時候,妍容已經進了產房一個時辰了,幾個孩子都站在門口有些六神無主的等著,不過所幸偏廳裡收拾的還算暖和,幾個孩子也都穿的厚實,到看著沒有凍著,見著大阿哥便是見著了主心骨,一下子圍了上去。
七嘴八舌的問大阿哥:「阿瑪,額娘什麼時候才出來?」
太平帶著哭腔道:「阿瑪,太平要額娘!」
大阿哥其實心裡也在哆嗦,天知道他心裡的害怕比起幾個孩子只多不少,更何況的幾個孩子的問題,也不是他這檔次能回答了的,他勉強的笑了笑,開始在偏廳裡,來來回回的走動,產房裡妍容痛得一陣悶哼。
聽到大阿哥的耳朵裡,大阿哥的心,像是被別針戳了一樣一陣緊縮,道:「福晉怎麼?!」
產房裡的產婆都忙著妍容,估計都沒有聽見,也沒有人應聲,李儀湊到大阿哥跟前道:「爺,您都站了兩個時辰了,要不要坐下歇會?」
大阿哥緊張害怕的沒處發洩,李儀湊到了跟前,剛好給了大阿哥發洩的口子,他猛的踹了李儀一下,高聲道:「狗東西,福晉在裡面,正受著苦了,爺不過是站一站有什麼?難不成爺真就是個嬌氣的?!」
李儀挨了訓,臉苦的像個苦瓜一般,天喲,他這是招誰惹誰了?!都怪他這張賤嘴!
產房裡忽的傳出個產婆的聲音:「產道已經開了五指了!」
房門嘎吱一聲,魏紫走了出來,大阿哥急匆匆的走到跟前道:「怎麼了?怎麼了?」
魏紫道:「福晉突然要吃天元的桂花涼糕,說吃不著她就不生了!」
妍容其實也是疼的,一時犯了脾氣,隨口亂說的,什麼天元的涼糕,她到只聽說過。
大阿哥一愣,立馬對著李儀道:「快,快去給福晉買去!」
李儀忙不迭的應聲,小跑著出了偏廳。
大阿哥高聲道:「福晉你好好的在裡面生,爺已經讓人給你去買了,馬上就回來!馬上就回來!」
人都挺矛盾的,每次生孩子的時候,妍容都痛得死去活來,心裡發誓以後再也不生了,可是一轉眼看見甜心幾個孩子,又會想著多生幾個這樣的,其實也很不錯,就像這會她嘴裡咬著布條,痛得滿臉的汗水,心裡又再狠狠的發誓,以後再也不生了,劉嬤嬤一旁一邊安慰鼓勵妍容,一邊給她擦著汗水。
產婆忽然高聲道:「看見頭了,福晉加把勁!」
外面的大阿哥的心忽的提到了嗓子眼。
只一會產房裡傳出一陣孩子響亮的啼哭聲,產婆欣喜的道:「生了,生了個小阿哥!」
外面的大阿哥忙道:「福晉可好?」
裡面的產婆到笑了,接生了不少人家,到是第一次見著,生了兒子老爺,先問娘的。
妍容生孩子比著別人是又快又順當,說生就生,七個小時生出了二子一女,看著嬤嬤懷裡的兒子女兒,大阿哥哈哈笑著道:「真不愧是爺的福晉!」
幾個孩子在一旁也嚷著要看弟弟妹妹。
忽聽得裡面的產婆驚呼道:「哎呀,福晉肚子裡還有一個!」
大阿哥滿臉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呆呆的站在了原地,只心裡一個勁的思索道,不是說只有三個嗎?
惠妃聽得妍容發作了,淨了手臉,就進了小佛堂念起了經,直聽到大阿哥府裡的小太監來報:「大福晉一胎生了三子一女。」
她的心也就放下了,呵呵的笑著讓人賞了小太監銀子,對著惜春道:「沒想到大福晉,竟是個這麼有福氣的。」
後院的吳雅氏和關氏聽了這話,心思就更少了幾分,只覺得福晉這樣的連老天都幫著,三胎生了四個嫡子三個嫡女,這樣的福氣滿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個人,她們這樣的也只求福晉看在她們聽話的份上,願意給條生路。
阮氏卻是到了第二日,才知道妍容生了孩子,她哼了哼沒做太多理會。
康熙得了消息的時候,太子正在跟前,他一回了寢殿,抽出鞭子就狠狠的抽了幾個宮人,有個宮人被打到了眼睛,當場就出了血,但卻迫於太子的淫威,吭都不敢吭一聲,其他的宮人躲都不敢躲,外面的人聽得裡面的太子發火了,也不敢進去,直到小半個時辰之後聽得裡面的太子叫了聲「進來。」
下人們才都戰戰兢兢的走了進去,有兩個宮人被打的最慘,已經暈到在了地上,太子看了看只淡漠的道:「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