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品年的宅子是大阿哥賞的,在大阿哥府後面巷子裡,是坐三進的宅子,裡面收了二十幾個丫鬟僕婦,過了年之後,越發的忙了起來,因為魏紫和劉品年的婚期定在正月初十。
初五早上劉品年從偏門,牽著馬出了宅子,剛走了幾步一旁,有個衣衫襤褸的人,猛的撲出來抱住了劉品年的腿:「牛哥!」
劉品年震驚的看著地上,仰頭看著自己的人,她身上穿著的棉襖,棉絮都在外面露著,黑的光亮,臉上的污漬,掩住了原本的膚色,但那深陷的眼窩,還是昭示了主人生活的困苦,那抓著劉品年嶄新的袍子的雙手,凍的紅腫龜裂,指甲縫裡滿是髒污,只是那聲音,劉品年覺得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忘記:「芬妹!」
芬娘見著劉品年認出了自己,心裡一鬆立時暈到在了地上,自忘記了對芬娘的恨,劉品年有時候,到很是懷念和芬娘小時候的事情,那無關情愛,只是一種回憶,在劉品年童年的記憶裡,芬娘總是頻頻出現,她是後來背叛了他的妻子,但也是陪著他長大的玩伴。
他想都沒想就讓人把芬娘抬進了府裡,這次妍容的名頭算是打出去了,五年生了七個孩子,裡頭還有四個帶把的,宗室裡不知有多少人羨慕妍容,想沾沾妍容身上的福氣,尤其是那些個沒有嫡子,甚至沒有孩子的福晉,巴望著滿月宴上能來摸摸碰碰。
初八的滿月宴,才剛剛過了巳時,正房後堂裡來的女客,已經炕上地上的滿了一屋子,妍容的額娘,還有幾個宗室的老福晉,都坐在炕上,媳婦輩的都就在地上的椅子上榻上坐著,屋子裡炭盆熏籠都著著,還擺著幾大盆的玫瑰花,收拾的很是暖和又喜慶舒心。
妍容穿著大紅色刻絲旗袍,外面罩著件白狐風毛的褙子,為了保暖身上搭了件她自己設計的紫色的湖稠面羊皮裡的披肩,上綉著點點粉色梅花,梅花的芯都是綉的是紅寶石,閃著晶瑩的光澤,看著既然雍容又華美。甜心和太平在妍容跟前,大阿哥叫著長生跟他一起在前院。
妍容的大嫂鈕祜祿氏笑著道:「大福晉這身上搭的叫個什麼名,我可是以前都沒有見過的,披在身上看著好看。」
一旁的女客們其實早都看見了想問,只是礙於身份地位,又不是多麼熟悉,就都沒有開口,這會鈕鈷祿氏開了個頭,就都笑著搭話問了起來。
妍容笑著道:「這是我自個閒著沒事讓人做的,覺著披在身上暖和,今兒個就披了出來,到讓大家見笑了,我想著既然是在肩頭搭著就叫了披肩。」
莊親王老福晉笑著道:「大福晉一向是個手巧的,我剛摸了摸又綿軟又暖和。」
又對著地上站著的孫女道:「你一會把大福晉身上這披肩好好的看看,回去也孝敬祖母一個!」
小姑娘年歲不大,聲音有清脆又悅耳,響亮了應了是。
郭絡羅氏笑著道:「不過是個玩物,哪裡當得福晉這麼誇。」
莊親王老福晉笑著道:「我不光要說大福晉手巧,我還要說大福晉有福氣,三胎生七個孩子,咱們宗室可是獨一份。」
說著指著站在妍容跟前的甜心跟太平道:「這幾個孩子的摸樣性情都是難得的,看看,自進了這屋子,這兩個孩子可是多一句都沒有,這樣的年紀,就這麼知事守禮,誇誇都是應該的,要是你還有個嫡女,就是在小我都要定給我那不成器的大孫子!」
一旁的幾個老福晉也都笑著說,要是郭絡羅氏在有女兒,都想郭絡羅氏做親,說的郭絡羅氏一臉的春風得意,說著說著又說到了,伊爾根覺羅氏族裡的其他適婚女性,有些個人就為自己兒子孫子打問起了媳婦,大家都認為伊爾根覺羅氏家族出了個妍容這樣的,其他的姑娘應當也不錯。
妍容聽得一時到有些感慨,忽又想起芳惠和玉惠兩個來,都是大阿哥的孩子要是她們兩個太差了,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勢必會影響到其他孩子的聲譽,看來她也不能一直對著那兩個孩子不聞不問了。
正說著話裡間的奶嬤嬤出來道:「福晉,幾個阿哥跟格格醒了。」
眾人聽得這話立時都停了下來,不少人想著,一會孩子出來怎麼都要摸上.。妍容笑著讓人將幾個孩子抱了出來,給眾位福晉夫人們看。
一溜四個奶嬤嬤將四個孩子都抱了出來,原先本就眼熱的,這會看見了幾個孩子個個粉嫩可愛更是愛的不行,只想著這樣的孩子有一個給自己都不錯的很。
郭絡羅氏抱著,像妍容大哥的仁祿不撒手,跟著鈕祜祿氏評價看到底什麼地方最像,到是最像康熙的福成,沒人敢抱,簡親王老福晉就著妍容的手看著道:「像,真是像,皇上這麼小點的時候,我也見過,跟著咱們福成阿哥,看著太像了!」
眾人好奇都擠到跟前看康熙小時候的樣子。
莊親王老福晉看著泰安皺了皺眉頭道:「我覺著這孩子像個誰,怎麼一直想不起來?」
她碰了碰簡親王老福晉道:「老姐姐,你看看,看看到底像誰?」
簡親王老福晉看了看,忽的一拍手道:「跟承祜阿哥那會太像了!」
妍容愣了愣,老一輩的都知道,這說的是皇上跟赫舍里皇后的第一個孩子,皇上當時喜歡的不得了,只是沒過多久就夭折了。
莊親王老福晉怕妍容多想又補充道:「只是咱們的泰安阿哥壯實多了,看看,這小胳膊小腿的多有勁,以後定能長命百歲的。」
把自己原本身子就弱的兒子跟夭折的皇子相提並論,妍容心裡自然不舒服,只是得了老福晉的祝福,妍容也只笑著謝了莊親王老福晉。
開了宴席,孩子們又被抱著到前面的男客席上轉了一圈,聽得福成像康熙看的人不少,到是沒幾個人敢上手。
只有十四阿哥跟十阿哥鼓著包子臉,好奇的上前摸了摸福成的小手,又擠在一起嘀咕:「皇阿瑪小時候,真就是這個樣子,捆的跟粽子一樣,逗一逗還會留口水?」
兩人實在很難想像英明神武,一臉嚴肅的皇阿瑪流口水會是個什麼情景?
長生聽見了湊到跟前道:「那是當然了,我額娘說誰都有小時候,我小時候也跟我弟弟一樣,也捆的想粽子一樣,也老是留口水,不過我阿瑪說,我比福成小時候可愛多了。」
九阿哥很是嫵媚的笑了兩聲:「大侄子你像大哥,福成像皇阿瑪。」
長生沒聽明白,一旁的八阿哥到明白了,他瞪了眼九阿哥對著長生道:「別聽你九叔亂說。」
十三阿哥坐在四阿哥跟前笑嘻嘻的道:「四哥你見過我小時候吧!我小時候也這樣?」
四阿哥努力回想了一下,很嚴肅的道:「你不但是這樣,你小時候還在四哥身上撒過尿!」
十三阿哥一愣,十四阿哥在一旁撲的笑了一聲,十三哥尿到了四哥身上,嘿嘿真喜慶。
四阿哥卻起身湊到幾個孩子跟前逗了逗幾個侄子侄女,他的格格宋氏懷了身孕,今年三月的時候,他就要當阿瑪了,看著幾個可愛的孩子,他臉上的神情也柔和了不少,也不知道他的孩子是不是也會這麼可愛?
康熙閒來無事在慈寧宮陪著太后說話,兩人聽著去賜名的李德,全說了幾個孩子事情。
大福晉生的三個阿哥跟格格看著都是玉雪可愛,身子骨也壯實,只小阿哥弘晗身子骨偏弱,不過聽得大福晉說也並沒有其他什麼大的不妥。
太后笑著道:「你看著那幾個孩子都長得像誰?」
李德全看了看康熙,康熙笑罵道:「太后讓你說你看朕做什麼?快點的說!」
李德全這才對著太后道:「奴才聽得宗室裡的老福晉說,四胞胎裡的大阿哥弘方,跟萬歲爺最像,二阿哥弘韋跟科爾坤的大兒子最像,小格格秀惠跟惠妃娘娘最像,至於小阿哥弘晗說是,說是跟承祜阿哥像。」
康熙跟太后開始聽得還都覺得有趣,想著過了滿月讓大福晉帶著幾個孩子進宮好好的看看,只是聽得弘晗像承祜阿哥的時候,康熙的臉色終究是起了變化。
那個自己跟赫舍哩的第一個孩子,身子又小又軟抱在懷裡像是一團棉花一樣的兒子,會在自己的懷裡流口水的兒子,還沒有出生,他就已經在給他想名字,想著以後讓他住在哪個宮殿,想著要怎麼好好的教育他,想著怎樣的他才能更好的擔負起皇帝的職責,想著兒子第一次叫皇阿瑪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想著兒子邁著小腿走出第一步的樣子,只是啊……
太后看著康熙有些傷感的樣子一時也有些唏噓,皇帝當時有了第這個孩子的時候有多高興,她是知道的,這個孩子夭折的時候,有多難過她也是知道的。
她拍了拍康熙的手道:「聽著這個孩子身子也弱,可是要讓太醫們,好好的給看看的。」
康熙回過神來,聽得太后的話立時對著李德全道:「你去太醫院挑兩個精通兒科的大夫,就讓他們住到大阿哥府上去,現在就去,務必要調理好弘晗阿哥的身子。」
當時沒有保住兒子,這一次在不能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滿月宴還沒有結束,康熙派的常駐太醫就來了,一眾人見著這情形,都又重新估算了一下大阿哥的份量。
四胞胎的滿月宴是三次滿月宴裡人數最多的一次,三個孩子都用上來招呼客人了,晚膳的時候眾人也沒有多少胃口,只關氏看著妍容總是看一旁的玉惠和芳惠,心裡有些忐忑。
玉惠和芳惠像大多數的雙胞胎一樣,相貌上看著一模一樣,摸樣也算可愛,只是一臉的懵懂無知,禮節上也並不到位,妍容叫了聲:「玉惠,芳惠。」
兩人有些疑惑的看著妍容站起了身,妍容平時從不跟她們多話,在她們眼裡妍容雖看著溫柔又溫和,但對她們來說,也只是一個遙遠陌生的存在。
妍容看著兩人的反應,搖了搖頭,對著關氏道:「明個把兩個格格,都送到正院來,以後就跟著大格格和二格格一起學規矩。」
關氏聽的一喜,對著兩人道:「還不趕緊給嫡額娘磕頭謝恩!」
這個關氏對著兩個孩子也算是一心的了。這樣的事情大阿哥,從來不管也不理會,只是多看了幾眼平時並不注意的兩個庶女而已。
用完膳,妍容和大阿哥都早早的洗漱睡下。
妍容躺在大阿哥的懷裡,心裡思索起了大阿哥的身體問題,要是真讓她給治好了,他繼續跑到後院去播種怎麼辦?要是在生出來幾個庶子庶女怎麼辦?但是要是他的身體不好,她的『性』福又從何而來?正在她糾結的時候,睡著的大阿哥起反應了,他的分身硬邦邦的戳在妍容的小腹上,大概是因為分身的腫脹,他自己不舒服的哼了幾聲。
妍容的身子,因為空間泉水早就全好了,差不多一年沒有那事,說她不想那真是假的,她眼睛一閉,一咬牙翻了個身,雙腿搭在了大阿哥的跨上,小胤禔恰好就那幽徑的入口處,大阿哥自己動了動,妍容不防被他隔著褻褲碰了一下,輕呼一聲,紅了臉,只是心裡的渴望更勝了幾分。
她心裡一橫,睡在她跟前,是她的丈夫,她有什麼好害羞的,她一伸手就將大阿哥的褻褲,給退了下去,閉著眼睛,將自己的褻褲脫了,往跟前挺了挺,試著讓那東西進去。
大阿哥覺得自己舒服的,都快要飄上雲端了,他半睡半醒的不斷的動作,心裡間或想著跟妍容睡在一起,就是不一樣竟然有這樣的福利,想他堂堂的七尺男兒,已經有多久沒有舒服過了?
共入雲端的兩人緊緊的相擁,看著明明已經醒了,還不願睜眼的大阿哥,妍容輕聲笑了笑:「胤禔,醒醒,醒醒!」
大阿哥聽得妍容的聲音終是有些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可是要上早朝了?」
妍容笑著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什麼上不上早朝,時候還早的很。」
大阿哥看著趴在自己胸膛上的妍容,雲鬢散亂,臉若桃花,雙眸中水光瀲灧,不自覺地喉頭緊了緊,抱著妍容的胳膊一陣收緊。
妍容笑了笑;「是讓下人進來收拾,還是讓我下去侍候?」
大阿哥疑惑的看了看妍容,他覺得自己的分身似乎在什麼裡面,他一動妍容一陣驚呼,大阿哥詫異的看著妍容,他竟然在妍容的身體裡面!
他驚喜的看著妍容:「這是怎麼回事?!」
妍容臉上紅了紅,不滿的道:「爺這是在問誰了?這樣的事情,我覺得還是要問爺的好,我睡得正好了,誰知道爺忽然就來了這一手?」
大阿哥先是一愣,隨既然漫天的喜悅鋪天蓋地而來,原來他真的沒有病!他真的沒有病!他甚至想站起身來大笑幾聲!
大阿哥一激動抱著妍容的胳膊,箍的妍容發疼,她心裡嘆了口氣,就當是因為你對我們母子好,我送給你的禮物吧!
她嘴裡嗔怪道:「爺這是怎麼了?」
大阿哥一驚,忙把自己臉上狂喜的表情收起,可不能讓妍容看出自己的異樣來,只是嘴角的笑意卻怎麼都收不住。
心理疾病一旦結了心結,就算是萬事大吉了,大阿哥興奮的睡不著覺,拉著妍容又開始動作。
渾身痠軟的妍容心裡一陣吐糟,每一個不舉的男人,都是一個折翼的天使。
第六十二章
第二天,大阿哥是昂首挺胸的起身上朝去的,李儀跟在大阿哥身後納悶了好一會,忽聽得大阿哥回頭道:「把以前買的藥都扔了。」
李儀一愣,脫口道:「什麼藥?」
大阿哥瞪了一眼李儀:「你說什麼藥,還能有什麼藥?」
李儀這才反應了過來,隨既然明白大阿哥這是身上好了,滿臉喜意的道:「奴才恭喜主子了!」
大阿哥哼了哼沒有開口,但到底嘴角勾起了微笑。
妍容腰酸背痛,起身收拾好之後就帶著七個孩子一起進了宮,一輛馬車現在已經坐不下了,她只帶著四個小的,三個大的另坐了一輛的馬車。
大人孩子奶嬤嬤下人,浩浩蕩蕩的走了一大群,有些個宮女太監看見了都暗暗的咂舌,大福晉這樣的陣勢實在少有。
貴妃和惠妃都在太后的慈寧宮裡等著,看著妍容帶著一串的孩子走了進來,裡面的幾位都先笑上了。
貴妃的身子時好時壞,今兒個覺得氣色還好些,也在慈寧宮裡等著湊熱鬧,笑著道:「惠妃妹妹真是好福氣。」
惠妃笑著道:「借您吉言了!」
古人講得就是個多子多福,一堆的孩子太后看見了心裡也覺得舒暢,忙讓宮人們侍候著妍容娘幾個坐下,又讓人把幾個小的放到了炕上。
「這小福成長的真像皇上小時候!哎呦!小傢伙還不樂意了!」貴妃跟惠妃都聽說了福成像康熙,也湊在一旁看。
甜心忙指著長樂道:「妹妹像瑪嬤!」
惠妃笑著摸了摸甜心,太后也在一旁笑著道:「哀家看著也像。」
邊說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抿嘴道:「哀家看大福晉是個巧的,沒想到生孩子也是個巧的,人家一次生的都是一個樣子,偏偏她生了四個孩子一個一個模樣,還不帶重的,既然討親娘高興,又討婆婆歡喜,連皇帝公爹的一份都不落下,著實是個巧樣!」邊說著幾人都笑了起來。
忽聽的外頭靜鞭響起,眾人知道這是康熙到了。
康熙穿著件醬色江綢的棉袍,外套著石青色金龍馬褂,在太后身側坐下,笑著讓貴妃惠妃妍容,還有幾個孩子起身,說完就看了看身邊的幾個孩子。
太后知道康熙是急著看弘晗,自己抱著放在身邊的弘晗道:「就是這個。」
妍容看著康熙的手都微微有些抖,他親自接過了弘晗抱到自己的懷裡,一向安靜的弘晗,到了康熙的懷裡,竟咯咯的笑了兩聲。
長生驚喜的道:「小弟弟喜歡皇瑪法!」
貴妃笑著逗他:「你是怎麼知道的?」
長生認真地道:「泰安除過對著額娘笑過之外,只對著皇瑪法笑過,自然是喜歡皇瑪法的。」
妍容笑看了他一眼:「就數你聰明。」
惠妃立馬接口道:「長生確實是個聰明的。」
妍容頓了頓,到底沒在開口,奶奶爺爺輩的都溺愛孫子,這沒有什麼邏輯可言,康熙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他眼裡只剩下自己懷裡,這個軟的像棉花一樣的小孩子,他甚至一直恍惚覺得自己的懷裡,抱著的就是承祜。
太后覺得康熙實在有些失態,笑著對著康熙道:「弘晗阿哥很可愛,是不是皇帝?」
她連著說了兩遍,康熙才回過了神。後面的李德全將太后的話給康熙重複了一遍。
康熙點頭道:「這孩子確實可愛,朕覺得投眼緣,第一眼看著就喜歡。」
康熙喜歡自己的孩子,妍容忙起身謝恩:「謝皇阿瑪誇獎。」
康熙點了點,示意妍容坐下就不再開口。
貴妃看著氣氛有些沉悶,又逗一旁的甜心開口:「你皇瑪法喜歡你弟弟,以後要是不好喜歡你了怎麼辦?」
甜心乖巧的守在愛動的福成跟前,笑嘻嘻的道:「皇瑪法要是喜歡弟弟甜心要高興才是。」
康熙抱著弘晗,笑看著甜心道:「為什麼?」
長生跟甜心一起道:「因為那是弟弟!」
妍容瞪了眼長生,對著康熙道:「長生又調皮了,皇阿瑪見諒。」
康熙擺了擺手:「有其父必有其子,他跟老大一樣,都是急性子,你這幾個孩子都教養的不錯。」妍容又行了一禮。
只是康熙又接著像是考究一樣的,對著幾個孩子道:「那要是因為弟弟,皇瑪法不喜歡你們了,又怎麼辦?」
長生想了想當先開口道:「長生覺得,皇瑪法要是以後真的不喜歡長生了,那定是因為長生哪裡做的不好,惹了皇瑪法不高興了,肯定跟弟弟沒有關係。」
甜心也道:「甜心覺得皇瑪法是皇上,皇瑪法同時喜歡咱們幾個也沒有什麼,硬要說因為泰安不喜歡咱們了,甜心覺得不可能,就哪怕是皇瑪法,因為泰安不喜歡咱們了,甜心也會努力的讓皇瑪法再喜歡上的。」
太平細聲細氣的道:「皇瑪法不喜歡太平了,太平也還喜歡皇瑪法!」
長生和甜心的回答都偏向理智邏輯,小小年紀能說到這份上,讓幾個大人都有些驚奇,太平的話,雖然並沒有什麼大道理在裡面,但卻聽著最讓人心疼。
康熙滿意的點頭道:「你們幾個都不錯!」
又對著妍容道:「大福晉,弘晗你也當好好教養才成。」
教養孩子是父母的職責,只是康熙專門說出來,就有了別的意思在裡面了,妍容連忙應是。
康熙甚至特意的示意太后,將妍容母子七人留在宮裡用膳,而他自己幾乎抱著弘晗不願撒手,看著弘晗的神態,愈來愈慈祥,後來過來接妍容母子的大阿哥,看著這情形瞧著都有些驚訝,惠妃看著這樣子眼裡閃過幾道別樣的神采。
康熙在怎麼喜歡弘晗,到底沒有開口說要養在自己的身邊,他自己知道養在他身邊是害不是愛。
辭了太后,惠妃帶著大阿哥跟妍容一起出了慈寧宮,早春時節晌午的時候天氣還算溫暖,一到下午涼氣慢慢就上來了,在吹上一陣的風,都覺得凍臉。大阿哥跟在惠妃左側,妍容跟在惠妃右側。
孫子孫女們爭氣,惠妃的心情不錯,走了幾步路,對著身旁的大阿哥道:「額娘想向皇上請旨,把弘晗養在身邊,你覺得怎麼樣?」
奶奶要養孫子,做兒子的幾乎沒有反對的餘地,只是大阿哥知道妍容在孩子們的身上心思重,貿然答應了,妍容必定會難過。
一旁的妍容的心立時提到了嗓子眼,是個人都看得出康熙對弘晗的喜歡,既然便在喜歡他也沒有開口養到自己的身邊,那只能說明是更喜歡,惠妃為什麼要把弘晗養在身邊,原因在簡單不過,只是這樣的原因,妍容又怎麼會放心讓惠妃養孩子?
大阿哥看了眼瞼色,有些不對的妍容,有些為難的開口道:「額娘想養弘晗本沒有什麼,只是弘晗自生下來身子就弱,不瞞額娘說,弘晗只吃福晉的奶水,別人的奶水他一口都不嘗,這實在是……」
妍容會親自喂養孩子,在惠妃看來到是可能的,若是這樣暫時是養不成了,她點了點頭有些遺憾的道:「那就等著孩子斷了奶在說吧!」
聽的惠妃鬆了口,妍容長舒了一口氣,斷奶怎麼說也要滿了週歲,還有一年的時間,這一年的時間裡說不定康熙又不喜歡弘晗了?惠妃又不願意養了?只要有時間總也能想到辦法的,她朝著願意向惠妃撒謊的大阿哥,感激的笑了笑。
回了府,大阿哥去了書房,妍容進了正房,先看著下人將幾個孩子都安置好了,才讓人侍候自己褪了釵鐶,換了衣裳,坐在炕上歇腳。
見著沒去宮裡的姚黃一直撅著個嘴,妍容好奇的道:「這是怎麼了,嘴撅的這麼高?」
妍容話音一落,劉嬤嬤先嘆了口氣:「福晉您好好勸勸魏紫吧!魏紫這孩子現在一心要出家。」
妍容一驚:「這是怎麼了?」
姚黃沮喪的道:「劉總管要納妾,魏紫姐姐說劉總管既然要納妾,那她就不嫁了,出家為尼算了。」
妍容聽得劉品年要納妾,猛的一拍桌子:「去把劉品年給我叫過來!」
是她看走了眼了,天下的烏鴉一般黑,她是怎麼會認為吃過女人虧的劉品年是不會納妾的?魏紫雖是古代女子,但是她對於愛情的想法太像現代人了,如果今兒個她嫁的是個自己不喜歡的,那麼就是那人娶上是個八個的。
她心裡想的第一要事定然是如何坐穩自己嫡妻的位置,可是劉品年不一樣,他是魏紫真心喜歡的人,魏紫在愛情上是個有潔癖的人,要求太過完美了,她曾經還有些擔心,怕魏紫鑽牛角尖,直到跟劉品年的事情,定下了她才放下了心,沒想到馬上就要成親了,這會竟出了這樣的事情。
方嬤嬤忙道:「這事情不是福晉想的那樣,劉品年要納的妾,是她先頭的女人芬娘。」
妍容聽了這話更火了:「他不長腦子嗎?那樣的女人他都敢要第二回?!他是嫌綠帽子帶的不夠多,還是怎麼了?!他要是一心想要納那個什麼芬娘,他這麼沒有腦子的咱們府裡也不敢要了!」
劉嬤嬤一邊給妍容順著氣,一邊道:「奴婢今兒個見了見,那個芬娘也是個可憐人,當年也不是跟人跑了的,是被惡人硬捉了去,跟著那人虛與委蛇了十幾年才終於跑了出來,不知受了多少苦,才找到了劉總管,就是那個大胖兒子,也早被人不知道賣到什麼地方去了,她不願意認劉總管,不過是怕他挨打受傷,不想讓他再等了,想讓他死了心罷了,您是沒見她身上的傷有多少,奴婢看芬娘還是對劉總管有情義,劉總管雖是沒了那心思,但到底自責的很,又想著是自己的女人,就想要納了芬娘。」
一旁的姚黃顯見也是一起去看過的,贊同的點了點頭。妍容看著一屋子的人都同情芬娘,也並不認為這樣的事情有什麼不妥,她忽然有些悲哀的閉了閉眼睛,沒有經歷過愛情的又怎麼會明白,如果魏紫嫁給了劉品年,在責任和愛情之間,周旋的兩人到最後,那所謂的愛情又能剩下多少?既然無法全部擁有,那便不如相忘於江湖。
她搖了搖手示意眾人,都不要開口了,這事情如果劉品年都相信了,那麼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出入,這件事裡誰也沒有錯,錯的是這個時代,女人們是如此的可悲又可憐,她自己一個人進了魏紫的房間。
魏紫的房間她是第一次來,屋子裡的佈置處處都透漏著主人的細心和妥貼,繞過一架屏風,便見著魏紫一個人坐在炕邊發呆,她身上只穿著件淺色的中衣,頭髮有一半散開披在肩頭,原先黑亮有神的雙眸,這會只有無盡的哀傷。
她在魏紫的身側坐下,給她在身上披了件衣裳,回過神來的魏紫,就要向妍容行禮。
妍容拉著她的手搖了搖頭:「手這麼涼,怎麼也不知道加件衣裳,著了涼怎麼辦?」
從魏紫當面告訴劉品年,自己不願意嫁之後,有不少人都特意的勸過她,從劉品年親口告訴她,他要納妾的時候開始,她就已經完全死心了,那跟他到底要納誰都沒有關係,她為的只是她的心。
她以為妍容也是來勸自己的,妍容開口卻道:「以你的性子,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們兩個最好的也只是相忘於江湖。」
魏紫愣了愣,妍容笑著給她理了理頭髮:「我知道你想什麼,我也希望你找個好的歸宿,只是你這樣的,若找不到個只願意要你一個人的,你以後的日子定是不好過,人說勸和不勸分,我卻要說,劉品年那樣想的太多,顧忌的太多的人不適合你,你只要是一心不願意嫁他,這個主我還做的了。」魏紫心裡一酸落下了淚。
妍容嘆了口氣:「你自己也要想清楚,劉品年這樣既真心喜歡你,又有責任又有能力的可不好找,你還是三思而行,省的以後自己後悔。」
魏紫邊哭著搖了搖頭:「是奴婢自己太貪心了,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有,奴婢只求福晉允了奴婢出家。」
妍容喝斥道:「這又是胡說什麼?好好的說什麼出家不出家?難不成沒了個男人你就不活了,什麼都不做了?」
魏紫紅著眼睛微微一愣。
妍容給她擦了擦眼淚:「太平是皇家的孩子,以後總要嫁到蒙古去的,但她那樣的性格,沒個妥貼人在跟前我總歸不放心,我若讓你做太平跟前的管事的,以後讓你跟她到蒙古去你可願意?」
魏紫立時跪到地上道:「奴婢願意。」她的心都死,在哪裡都沒有區別。
妍容把她扶起來道:「我知道你心裡難過,這樣的事情,只能靠著時間慢慢的挨,這樣吧!你這段日子就去蒙古莊子上住幾天,就當是散心了,你也當記得只要你想反悔什麼時候,告訴我都行,千萬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魏紫一邊用袖子擦著眼淚,一邊道:「奴婢定不會後悔!」
她說的那麼的決絶,那麼的堅定,哭的那麼的悲慼,妍容一時也跟著難過了起來。
劉品年在前面哭著跪在地上,求著大阿哥,能讓他見見魏紫,要不是因為魏紫是妍容跟前的紅人,大阿哥都想著直接綁了人成親算了,這一天到晚都是個什麼事?!
大阿哥進去的時候,從魏紫的屋子裡,出來情緒一直有些低落的妍容,正坐在炕上閉目養神,大阿哥笑了笑在她身側坐下:「累了?那就睡上一會。」
妍容睜開眼睛笑著道:「爺來了,我也不困不過是想事情罷了。」
「可是為了魏紫的事情勞神?」妍容點了點頭。
大阿哥沒好氣的噴了一口氣:「這些個奴才們一天到晚的事情,都這麼多,尤其是那個魏紫,劉品年不過是要納個妾而已,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她這鬧得是哪門子的脾氣,放著劉品年這樣的不要,她可是哪裡有毛病?逼的劉品年都邊哭邊跪在地上,求著我讓他見一面魏紫,我說按著爺的意思,福晉就硬讓魏紫嫁給劉品年算了,省的:」
靠著靠枕坐的妍容猛的坐起身,看著大阿哥道:「那不是魏紫的錯,魏紫不願意嫁給劉品年,我也不會逼她!」
她邊說著就已經下了炕,拖拉著鞋子進了裡間,她怕在對著大阿哥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她會忍不住一個巴掌扇下去。
道不同不相為謀,大阿哥忽的被妍容當著下人的面甩了臉色,先是一愣,接著也來了火氣。
他一把將手裡的茶碗摔到地上:「都他娘的一天到晚是什麼事?!」
下人們被嚇得不敢出聲,裡間的妍容卻忽的怔怔的留下了淚,大阿哥在外間又摔了幾樣東西,裡面的孩子,被吵醒了一個勁的哭,大阿哥心裡更煩躁了起來,一甩袖子,出了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