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光芒一閃,一駕飛舟自空域之中折返出來。
魏広走到了主艙中間,起手一拂,那裡便露出了一幅虛空星圖,他在上面某一處輕輕一點,那裡頓時多了一團白色氣光,隨即他略帶不滿的輕哼了一聲。
不出所料,方才那一處空域之中依舊空蕩蕩一片,沒有任何人存駐。
在他們來路之上這等情形已是遇到過許多次了,可以看到,眼前的星圖之中有數十氣光,這都是一路之上他們探查過的空域。
他道:“師兄,這些空域越來越多了,似比以往更多了。”
正清道人看向艙外虛空,天域越來越多,這是青靈天枝不斷延伸出分叉的緣故。
此刻他能感覺到虛空深處傳來的震蕩,這震蕩越來越是明顯,像是水波漣漪的擴散。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青靈天枝觸及到了寰陽派可能存在的駐落之地,致使兩家氣機碰撞,青靈天枝不斷伸長又不斷蜷縮,而上面方才生出的空域又緊跟著崩塌所致。
這般來看,上宸天確實極大可能找到了寰陽派所在,但隨著這劇烈波動,也在一定程度上給他們指明了道路。
他看了一會兒,道:“繼續找。”頓了下,又言:“照例行事。”
魏広應了一聲,尋了隨著他們出行的一名玄修弟子過來,令其將自己這一次探查的結果報知了回去。
雖然他不喜玄法,可帶著玄修弟子確實方便溝通,而且此事也是玄廷定下來的規矩,每探一處天域必得報呈,他也不可能去違反。
待是交代過後,他轉回來,道:“師兄,傳回去了。”
正清道人看向某一處,凝注片刻後才道:“那就繼續搜尋,我方才心感應,許是不久之後當有所見了。”
數日之後,張禦所乘星舟又一次感應星辰接引之力,便伸手撥動了星軌。
在漫天星光湧來之際,他也在思量,或許可以利用一下伊帕爾神族的技藝,繼續在虛空之中設布更多的接引所在,這般也方便諸多玄尊往來。
伊帕爾所有的知識他們都是得到了,也無需做太多的改動,天夏不是沒有更高的技藝,但是需要摸索和梳理,現在沒這麽多時間,把現成的先利用起來才是最方便的。
思量之間,星舟一頓,已然出現在了外層星宿附近,通過訓天道章傳訊,他在此擇選一處星宿,將所有上宸天投靠過來的修士,再是帶著金郅行乘舟返歸了上層。
到了清穹地陸之上,金郅行被明周道人請去了駐閣,其人歸返天夏,自是需要重新擬冊造印。
張禦與之別過,回了守正宮中,方入大殿,光芒一閃,明周道人出現在了一旁,對他稽首道:“守正可還要出去麽?”
張禦道:“若無玄廷詔旨,近來當無外事。”
明周道人客氣道:“如此,廷上需將那清穹之氣收回了。”清穹之氣只是借於張禦用,唯有廷執才能長久執拿,故是返歸之後自被收回。
張禦點了下頭,道:“自當奉回。”話音一落,他感覺守正印信之中靈光一閃,清穹之氣已然被收了去。
明周道人也是稽首告退。
張禦則是回了後殿之中,雖然清穹之氣被收回,可持拿了幾天下來,好處也有不少,神思變得更為清明通透了。
且他還有種感覺,尋常修士要想成就上境,需得上境之物作為攀道之梯,那麽成就玄尊之人若想往上走,很可能也是需要此般物事的,清穹之氣極是能起到這等作用的。
尤其是摘取到了虛實相生功果的修道人恐怕對此感悟更深,現在自己層次不到,恐怕還難以真正獲取其中的好處。
所以現在不必要去期望太多,可待功行再有精進之後再去探究此氣。
他思量下來,處理了一些瑣碎事宜,便就入定修持了。
定坐了數日後,訓天道章之內有聲息傳來,他看有一眼,見是梁屹尋自己,便道:“梁道友有何事?”
梁屹道:“梁某進來新造一物,需對底下弟子玄法修行有利,但不敢妄行,當如何使,想與守正商議一番,不過需得與守正當面言說,不知守正可是方便?”
張禦道:“我方才回轉上層,正好有暇,道友來守正宮便是。”
梁屹道一聲好,過去不久,他便來至守正宮內,兩人見禮後殿上坐定,張禦道:“梁道友所言有利於玄法之事,不知是指什麽?”
梁屹從袖中取出一枚球形玉胎,擺在身前案台之上,道:“請守正一觀。”
張禦目光落去,看了兩眼,道:“知見真靈?”
梁屹道:“正是,此是梁某所打造,近來梁某將這些分撥給了那些同門,凡是用過之人,都覺得此物對自身助益甚大,我意欲在玄修之中推行此物,也不知是否可行,故來向守正問詢一聲。”
張禦一眼看過,就知道這東西本身並沒有什麽問題,知見真靈他以往也是用過的,若是能受一定的製束,那並無什麽問題,的確是有利於玄修的。
特別是能幫助修道人準確而方便的認識到自身,節省大量的修煉時間,不過任何事都有利有弊,若是過於依托此物,那也不是什麽好事。
他道:“梁道友準備如何做?”
梁屹鄭重道:“守正,梁某仔細考慮過這件事,此物真修會打造,天機院也能打造,便我不去管束,那些玄修弟子也會自己去尋來用,且多半是由天機院來打造的,而隨著造物興盛,打造此物只會越來越容易,將來使用此物的玄修當會越來越多。”
張禦同意這等判斷,的確是這樣,要是看到一個平常和自己差不多的同輩,因為獲取了知見真靈而功行增進,那麽其人一定也是會去主動追覓此物的。
梁屹繼續道:“我曾了解過青陽上洲之事,若是造物之中有人不懷好意,那麽勢必牽累到那些弟子,那與其讓造物派把東西佔了去,還不如由得玄修自行來打造,如此還不至於受製於人。
梁某覺得,可先在一地試行三載,若有害,則除之,若可行,則用之。”
張禦道:“梁道友打算在何處相試?”
梁屹回道:“外層二十八宿,那裡修士一直與邪神神裔還有各類外層修道人做抗爭,他們可用於修行的時日不多,反而急著提升自身,梁某認為可先落在奎宿那裡,那處梁某熟悉情形,也有諸多同門可以配合看顧,不至於出現變亂。”
張禦點了點頭,梁屹還是考慮的很清楚的,這些外層修士重點在於提升實力,並以保存自己為第一要務,要是自身生存都保證不了,但其他都是虛談,把打造的知見真靈放在那裡,無疑是合適的。
而且堵不如疏,一味禁絕也是不妥當的,此類東西其實也很有用,特別是對資質不高的弟子來說更是如此,等於給了他們一條可以跟上資質更高的修道人的路。
而在攀登到了一定境界後,再回去找補也是可以的,雖然需要用去的氣力更多,但是境界上來了,壽數為之增加,那也是值得的。
他思考了一下,道:“待我與廷上說上一聲。”
他立刻喚出訓天道章,與風道人商談了一下此事。
玄廷那裡不久就有回言到來。因為只是局限於一隅之地,而且有梁屹盯著,再加上知見真靈實際上對提升中下層玄修的實力的確很有幫助,所以很快同意了他此議。
他道:“梁道友,你去做此事吧,隻我有言,此事你需盯著,有任何變化,都可與我還有風廷執那裡傳報。”
梁屹起手一拱,鄭重應是。
雲海駐閣之內,金郅行自來上層後,一連幾天躲在此間不曾出去。
前次來天夏,他只是稍微知悉一些天夏規矩,但是對天夏名位之選還了解不夠多。
現在再是從頭了解了一番,算是明白了張禦此前之言。
在天夏,便你是玄尊,若沒有為天夏立過大功,或者功行不夠高,那麽你想要名位也不可得。
好比現在內外各洲宿的鎮守一職,外宿鎮守稍次一等,但大多數需以往曾在玄府擔任過內州玄首玄正之人來擔任,最次也曾擔任過主事。
不去提四大府洲,一十三上洲和玉京之鎮守則要求更高,多是有功行,有根腳,有資歷之人擔任的。
他看到這幾十年來,接任此位的,也就三人,分別是惲塵、高墨、還有玉航三人。
不過惲塵乃是一個個例,不可參照,以他經驗看來,這個惲塵明面上是竺玄首的弟子,但說不定還有其他的身份來歷,這裡可能涉及上層的考量, 他沒去深想。
而高墨本是廷執,算是貶斥了。這裡能參考的,也就是玉航了,這可是在古夏之時便就成名之人,潛力極大不說,還在三百多年中立了諸多功勞,可哪怕這樣,也要有的空位,還通過廷執來謀劃,才能獲得一個鎮守之位。
且這位置雖然也是鎮守,可身在玉京,處處牽製,手中權柄其實沒有多少。要如他師兄郭縝,獨鎮伊洛上洲百載,整個洲內格局都是由其說了算,兩者卻是無法相比的。
所以他想謀鎮守之位看來是不可能了。
他看了下來,但是有一個名位倒是合適自己,也不要多少門檻,就是危險了一些,他暗暗發愁道:“莫非只有此路可選了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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