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小的危害也是危害,都是在必須清除之列。
師延辛則是繼續道:“梁道友,若是融入佔據我天夏修士的神子,那自然是要找出來的,可是做事情,總要有主次先後之分,事情要一步步走,首先要排除的,就是那些較大危害的,而後才能顧及根節末梢。”
俞瑞卿道:“俞某認為,不管此事如何,首先要弄清楚的,是此輩之手段,若是查證不出此輩手段,難免事倍功半。”他看向張禦,“所以是否能先搜查出一個神子來,從其身上了解一些具體的情況。”
張禦頷首道:“此事可以安排,隻些神子未見得都在天夏,也有可能在別處,還有可能是未曾入我天夏的,所以如今不止要查證,還要加以防范,諸位需要有所留意。”
諸人都是神情一肅,應了下來。
英顓這時忽然開口道:“大混沌當是可以鑒別。。”
在座大多數都是玄法玄修,所以對此有些不解,甚至有些警惕。
張禦卻是明白的,無論是神異力量和神性力量,最避諱的其實就是大混沌,因為這兩者幾乎是不可能共存的。
至今也沒有哪個腦袋清楚的神明去主動沾染大混沌,那些不清楚的統統變成混沌怪物了。
因為這個緣故,大部分渾修其實是可以排除嫌疑的,因為神子定然會主動躲避這等力量。而為什麽說大部分,因為若是層次足夠高,那麽是可以偽裝成渾修的。
他道:“道友是準備牽連大混沌之氣以作判別?“
英顓點頭。
梁屹質疑道:“贏道友,你可以確保萬無一失麽?”
英顓神情平靜道:“不能,因為有些人本來就心神不堅,這些人沾染了大混沌後,或許會對大混沌分外渴求。”
梁屹看向張禦,道:“廷執,此法並不穩妥,梁某不讚同如此做法。”
師延辛這時道:“師某倒是覺得,可以在那些資才過人的修道人先試下此法,以作鑒別,這些同道本來心性堅定,若是他們過不了此關,那只是因為他們自己本身便就守持不住。”
張禦道:“關於如何鑒別,我這裡已是有一個想法,稍候完善之後會與諸位道明,英道友之法可以作為備選。”
他的打算,是設立一個感神章印,並讓人所有玄修都是修持,但凡有不屬於玄法的力量,便會使得氣神不純粹。
但這個方法也未必能將那些神子全數鑒別出來,因為若是有自高位力量的遮護,還是可以隱藏的。可好在能得遮護的肯定只是少數。
諸人再是商議了一番後,便各自分頭安排事機。晁廷執也是起身離去。唯有風廷執留了下來,他道:“道友說那些神子還有融入他人之能,除了前代真修,現在的真修弟子,也是有可能的,不得忽略了去。”
張禦道:“只需從入世之後查證起來便可。”
以往那些真修,整日就是躲在靈妙玄境之中,根本不與外面接觸,替代了也沒用。那些神子的目的為何不知道,但似乎是為了獲取力量,那麽替代尋常玄修遠比真修來的難度低。
似玄修打交道的有許多是尋常人,不像真修,平日打交道的只有真修,你要有什麽不對,馬上就發現問題了。
風廷執道:“這件事需與各位廷執再溝通,風某去與各位廷執處走一番。”
張禦道:“如此也好。”雖然向陳首執說過這件事了,但是要徹查牽扯到方方面面,的確也需要事先打一聲招呼。
風廷執一禮之後,便告辭離去。
張禦則是在殿中思考,
說實話,神子的話,只要玄廷認真起來,相信是能查出一個結果的,只是那個長者……瑤璃層次不夠,看到的只是一團光亮,可是他通過幫助後者梳理氣意,卻是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身影輪廓。
到他這個境界,並不會外形所迷惑,只會看事物本質,故是事機是否如他想的那樣,還要真正見到長者才能知悉。
這時有神人值司來報,道:“廷執,韋廷執來了。”
張禦道:“有請。”
不一會兒,韋廷執進入大殿,與他在殿上見禮,兩人坐下之後,他道:“張廷執所言之事,韋某從首執那處得知了,覺得刻不容緩,此事需要盡快處置。”
他所負責之事,便是與玉京諸位大攝直接交通,勾連玄廷與內層上下,所以他所要盯著的,主要軍府這一塊。在聽說軍卒之中也可能有潛藏的神子,他便主動尋來了。
張禦道:“韋廷執打算如何做?”
韋廷執道:“張廷執,按理說這是守正宮之事,查證人手也應該從守正宮中挑選,不過聽張廷執之言,似是懷疑玄修之中最有可能存在這等人物?”
張禦沒有避諱,道:“不錯,雖不見得事實如此,但必須先做這個假設,故是如今查證人手不宜從玄修之中挑選,需要另擇人手。”
要是以往,這件事若是傳揚出去,可能會因此引發真玄之爭,但是現在元夏威脅在外,內部矛盾被壓到了最底層,眼前沒有這個爭執的必要。
再說以往玄修勢弱,是因為上面無人。而現在張禦坐鎮上層,更是玄廷次執,又是玄法開道之人,所以反倒不至於因此引發矛盾。
韋廷執聽他如此說,心頭稍松,張禦現在威望極高,他若是不松口,非要用守正宮之人,那這個事情也是有些難辦。
而此事說開了,
他想了想,道:“韋某欲抽調一部分真修,先查各上洲的軍府。”
軍府這塊在他權責之內,至於查修士,不管是查真修玄修,用何人去查,那就都是守正宮的事了。
張禦對此表示認可,他提醒道:“韋廷執,如今各府事務官吏也多數披上了神袍玄甲,那些神子也未必一定躲藏在軍府,州府之中也要有所留意,而且從神子的能力看,也排除會改換身份,故若是有事務官吏或者軍卒亡故,也不能忽略了去。”
韋廷執慎重道:“韋某會加以留意。對了,”他抬頭看來,“張廷執,韋某認為,此事既在東庭發生,那麽需先從東庭查起,需向張廷執打聲招呼了。”
張禦道:“此事該如何便如何。”
他不會因為自己出身東庭,就對東庭百般偏護,該查地方就需查。
而且東庭現在無論是軍眾和府洲事務官吏,只有少部分還是原來的,大部分是從別處調過去的。
特別是現在的都尉是蘇芊,其直屬部隊是原來駐守玉京的光燁營,所有軍卒的出身都是清白無比,想要完全替代的難度遠高於別的地方。
韋廷執與張禦商議過後,也是告辭離去。
接下來,張禦閉關數日,立造了一枚名喚“通神”的章印。
此印是基於聞印、命印而成,不但可以查證是否有神性外感,而且能提升修道人感應之能,所需要的神元極為微小,實用性極好,且第一章書的修道人便可以觀讀。
立造好此印之後,他將之傳遞給了英顓、俞瑞卿、師延辛、梁屹等人,告知了此中用法,隨後他又對著某個命印喚了一聲。
班嵐恭敬之聲立刻傳了出來,道:“守正,可有什麽吩咐麽?”
張禦將那枚“通神”章印傳至到他那處,道:“班玄修,你且觀讀此印。”
班嵐什麽原因都沒有問,當即應了下來,並於片刻之後將此印觀讀了,他道:“守正,屬下已然得有此印。”
張禦見他無礙,微微點頭,這也是預料之中,不說其人本是上宸天修道人,對於身邊大多數人都很防備,而且本身功行也足夠高,所謂神子,也未必有其人的力量層次。
他道:“你設法將此印傳播出去,讓越多人知曉越好。“
班嵐依舊沒去問為什麽,道:“是。屬下一定做好。”
如果是主動去推動的,那麽那些神子一看就會引起警惕,但若是由修道人推動,特別是班嵐原本就有著傳授法門的名聲,那卻是不至於引起較大懷疑。
他當然不會只找一個人,除卻班嵐之人,那些在訓天道章之中有著一定名聲的玄修也是在他擇選之列。
這些人自不用他自己一個個去關照,傳諭吩咐各地玄首加以安排就是毀了。
在安排下來此事,只是半個夏時過去,卻有傳訊送至。
這段時間裡,這等玄修大多數都是接受了章印,但是有三人拒絕了,理由各不同相同。其中一個直言神元正好用盡,所以延後一段時日。
而另一個卻說自己章印排列的整整齊齊,不想再多一個。這個理由看著很敷衍,但是他卻是相信的。
最後一個人則是說自己不擅長感應之類的手段,不願意浪費神元去做此事。此人看去似是最為可疑。
只是他看下來之後,卻是認為第一個人疑點最大,因為延緩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甚或拖延到不再有此事。
他看了下此人背景,此人出身冀空上洲,名喚練青雲,修道八十二載,如今修為已臻第四章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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