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蒼守夜人 第1055章 創造條件任他弑君

  這是一個籌碼的爭奪！

  葬州身處人族與魔族的交界處，魔族對它虎視眈眈，人族對它也無比慎重，基於此，假如異族取得皇室的支持，這個異族就擁有了跟人族世界和魔族世界叫板的籌碼，它們可以輕易生事，只要葬州一亂，人魔兩族世界就會亂成一團，他們手握籌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遙控指揮，坐收人魔兩族的共同孝敬，何等美哉？

  這就是異族的立場！

  異族，是遊離於人魔兩族之外的第三支力量。

  目前在葬州非常活躍的異族有翼族、火族、木族、巨人一族、石族、隱族、還有大量妖族……

  說到這些，薑野胡須震動的頻率慢慢加大，目光也慢慢從天空收回，移向林蘇：“這些，蘇兒想必是知道的，但皇權內部最大的一種威脅，你可能不知道。”

  林蘇眉頭微皺：“爺爺請說！”

  薑野道：“諸葛清風近一年來，一直身在葬州，他跟四皇子打得火熱，有弑君奪位之跡象，如果不是牧野山莊為君護駕，三個月前的‘凌波局’中，陛下已經被他們得手！”

  薑雲一直在旁邊聽著，聽到這裡，她終於也開了口：“咱們這位陛下，雖然也並不乾淨，但是，他對魔族還是明確反對的，而這位四皇子東方閣，行事毫無底線，當年暗殺三任太子，後面就隱約有魔族的影子，如果他成功上位，那葬州局勢將會大變，是故，牧野山莊達成共識，決不能任由四皇子繼位。”

  林蘇目光慢慢抬起：“諸葛清風？”

  薑雲道：“是的，當日咱們有過判斷，此子雖精謀略，但毫無底線，現在印證了，他的確是毫無底線，他身上流的人族血脈，估計他自己都忘了，他現在是一門心思掌控葬州政局，將這塊前線之地，變成他施展權謀的籌碼。”

  林蘇道：“諸葛清風竟然悄無聲息地在這裡布局了整整一年，那就太好了！”

  “好？”薑野和薑雲齊齊一驚。

  這叫好？

  這怎麽個好法？

  林蘇輕輕一笑：“咱們初步達成了一個共識，東方氏的皇朝，其實不管誰來做這個皇帝，身後都有異族甚至是魔族，其實他們一窩人，都不是好鳥，是嗎？”

  薑野目光閃動：“正是！”

  “那咱們就來個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如何做？”

  林蘇道：“撤掉皇帝身邊的牧野防護，創造條件讓諸葛成事！”

  薑野心頭大跳：“然後呢？”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咱們不做螳螂不做蟬，咱們是黃雀……”

  林蘇一番安排，牧野山莊二人全都震驚得不知身在何處……

  所有人都著眼於亂局之中，如何爭取最合適的皇位傳承，即便牧野山莊，也只是在“兩害相權取其輕”中取“為禍較輕”的那一人，勉強維持葬州百孔千瘡的局面。

  但林蘇，卻跳出棋盤，不，他打算直接掀翻棋盤……

  薑野遙望深空，久久不動……

  他知道眼前是牧野山莊成立以來，最大的一次選擇……

  以往的牧野山莊，只是滲透，絕對沒有起過直接顛覆皇權的念頭，因為這個念頭不僅僅會導致正統皇朝對牧野山莊的防范，還會引發聖殿、三重天的忌憚。

  也正因為牧野山莊清晰的定位，牧野山莊才能在風雨飄搖的亂世中，存留至今，而今天，林蘇讓他們向前踏一步！

  徹底改變牧野山莊的處世之道。

  時勢在變，形勢在變，危機在上，大局當前……

  薑野目光遊離於天外，他眼中泛起無盡的狂潮……

  終於，他目光慢慢垂下：“創造條件，其實也並不容易，看來老夫得好好想想，找一個好的借口……”

  “爺爺想要一個借口，倒還真有一個好借口。”林蘇道：“不妨拿來一用。”

  “何種借口？”薑野道。

  林蘇淡淡一笑：“我剛剛跟兵尊聊天，我說老爺子你也該回家瞧瞧！”

  薑野白須猛地顫抖：“老祖有回家之念？亦到了回家之時？”

  回家之念，代表著兵聖未脫紅塵之情懷。

  回家之時，代表著局勢之轉換——從純守勢到正面對峙的轉換，唯有正面對峙，才不需要顧慮別人怎麽看兵聖聖家的重歸。

  只要老祖真身返回牧野山莊，就代表著牧野山莊的角色定位完全改變，他們不再需要忌諱兵家故人的稱號，他們可以正大光明重新回歸兵聖聖家，失去的一切，都將重回！

  所有聖家子弟，所有從牧野山莊走出去的人，全都可以正大光明地戴上“兵家聖家”之人的頭銜，兵聖聖家，破劫重歸！

  這件事情之重大，真正無與倫比。

  這是一代又一代山莊莊主的終極使命。

  林蘇曾經在聖殿詩峰留下傳世絕唱：八代衣冠成古丘，是的，薑野就是第九代牧野莊主！

  前面的八代莊主，臨終之前全都仰望星空，留下遺恨而逝，他薑野，也即將步入暮年，也即將面臨這個千年遺憾，而如今，他有望消彌遺憾……

  一時之間，這個鎮壓葬州達百年之久的老人，內心全是激動……

  “老爺子其實一直都是有情懷的人，回歸近一年他未曾重建聖家體系，是因為大局未穩，不宜盲動，但今日情況已然有變，三重天之上，兵家陣營已然建立！”林蘇道：“是時候讓兵家走到陽光下了，也剛好借這個機會……”

  薑雲眼睛大亮：“借這個機會，合理地調走各個關鍵崗位上的人，給那些弑君之人一次空前絕後的弑君之機！”

  “正是如此！而且還不僅僅是如此，我也給他們傳遞一個大變將起的信號，戰機從來縱即逝，富貴歷來險中求，逼迫諸葛清風立刻行動！”

  “你還是確定，弑君這一行動，必定是由諸葛清風發動？”薑雲道。

  林蘇笑了：“但願是他！”

  “為何但願是他？”

  林蘇目光慢慢抬起：“因為這一局後面如果是他，我才可以摘取更大的戰果！”

  薑雲心頭怦怦跳……

  她似乎明白了，林蘇是要借這一局，除掉諸葛清風。

  諸葛清風，曾經也是牧野招親人。

  諸葛清風，也曾是招親隊伍中出類拔萃的人物，如果不是突然冒出個他，搞不好，牧野山莊的民意也好，天意也罷，她還必須得選擇諸葛清風。

  幸好有了他。

  他對諸葛清風形成了全方位的碾壓，她也才了他的媳婦。

  現在再回頭看看，她無比的驕傲，她選擇的男人，永遠都是諸葛清風的克星！

  但是，她卻絕對沒有想到，林蘇所設想的這個大局，遠不是她設想的那麽簡單……

  天下大格局，總是由一些特定人物在特殊場景下引發的……

  諸葛清風這雙蝴蝶的翅膀展動，引起的軒然大波，在現階段，任何人都猜不透……

  薑野慢慢站起：“蘇兒之謀，動地驚天也！老夫這就焚香以告老祖，恭迎老祖回家！”

  他身後的門戶一開而合，他的人影消失不見。

  薑雲目光慢慢抬起，滿臉紅霞：“相公，天色已晚，我送伱到客房吧。”

  “不用了吧？”

  薑雲白他一眼：“少想那些不成名堂的，我這桃花落，乃是牧野山莊修身養性之所，容不下你騷動的熱血……”

  靠！容不下騷動的熱血，小寶貝你很通透啊，對我不入客房有很深入的理解啊……

  林蘇道：“那我們出去轉轉？”

  薑雲手兒移到了臉上，摸摸很火熱的臉蛋，一縷眼神掠過來：“壞蛋相公，你是文道準聖，我很快也是聖家之後了，就不覺得你目標如此之明確，多少有些有辱斯文？”

  林蘇笑了：“你很快是聖家之後，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其實也是異族之後？”

  薑雲微微一驚……

  什麽意思？

  林蘇悠然道：“有沒有想過，出關外，走一趟你外婆家？”

  薑雲臉上風雲變幻：“你這出去轉一轉，是想到關外去走一趟？”

  “是啊，關外，將是下一戰的戰場，要論對敵情況的了解，大概靈族是首屈一指，所以寶貝兒你千萬別想歪了，我們這出去轉一圈，是非常正規的事情。”

  “那……現在就走？”

  “走！”林蘇手一伸，抱住薑雲的細腰，大衍一步，憑空消失。

  丫頭秋兒終於能出來了，這一出來她的臉蛋也一派微紅……

  小姐不見了，跟她相公跑了。

  根本原因是這桃花落裡不能亂搞，親個嘴兒算是頂天，那麽，這一出去，是不是去辦事啊？冰清玉潔的小姐，還回得來嗎？

  小姐身子一失，就算是嫁人了。

  她這一嫁，我這個貼身丫頭理論上是通房，啊……我的天啊，我是不是也離那事兒很近？

  丫頭在那裡一會兒羞，一會兒喜，心如小鹿亂撞……

  當日夜間，一則消息從牧野山莊發出，宛若一陣狂風，席卷葬州大地，聞者莫不心驚肉跳……

  這則消息很短：四月二十七，兵尊將會牧野顯聖，所有兵家後裔、所有弟子門人，速歸牧野，面聖！

  葬州皇室完全震動。

  葬州京城完全轟動。

  葬州民間、鄉野、各大頂級宗門，瞬間全都因這則消息而動……

  關城每日都在進行的大戰，突然停止了。

  一支越過邊城，潛入葬州的魔族隊伍停下了……

  看不見的浪潮席卷整個葬州，又以葬州為中心，化為超級強勁的衝擊波席卷天下，甚至衝破了天下這個世俗概念，化為滾滾洪流直達三重天……

  三重天上，儒聖有片刻的僵硬，然後慢慢回頭，盯著身後的智聖。

  智聖眼中光芒浮動，似乎刹那間掀起了無盡的風雲……

  “你如何看？”

  智聖目光慢慢收回：“兵家，重歸也！這就是他那個陣營擴充的必然結果。”

  是的，兵聖回歸三重天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要重啟世間兵家，何日不可為？完全沒有法理上的障礙，因為兵聖聖家，是聖人的老家，聖人回老家，誰敢說不該？

  然而，他一直沒有啟動這步棋。

  為何？因為他大勢未成，他擔心兵家重啟，會招來不可預料的變數。

  如今啟動了。

  為何？

  只因為他的大勢已成，他三重天上有了一堆同盟人，他已經可以與儒聖分庭抗禮，他不怕出現變數。

  這是兩大聖人的判斷。

  這判斷很高端。

  世俗間也有智者，他們的視角也可以延伸到這一高度。

  至少，諸葛清風就可以，此刻身在四皇子身邊的他，聽到這則消息，第一感覺就是這個，三重天上大勢已變。

  四皇子呼吸似乎停止了：“如此節骨眼上，這位突然回歸，牧野山莊一步從山莊化為標準的聖家，於你我之大計，有何影響？”

  諸葛清風輕輕一笑：“世間之事，有危必有機，這件事情，殿下不能隻盯著那位回歸的巨大威懾，還應看到：機會！前所未有的機會！”

  “機會？”四皇子心頭大跳。

  “機會至少有三個！”諸葛清風道：“其一，只要那位真正歸家，牧野山莊原地升格為兵聖聖家，聖家不過問皇朝事，乃是聖殿鐵規！”

  四皇子霍然抬頭：“本王懂了！牧野山莊升格為兵聖聖家後，他的直屬子弟、他的門人全都得從朝堂撤出，他們針對朝堂的千年布局，就此斬斷！這不是壞消息，這是好得無與倫比的好消息！”

  諸葛清風淡淡一笑：“殿下悟了！還有其二，突然聽聞那位即將顯聖，葬州這塊天地上的牛鬼蛇神，全都噤若寒蟬，各方勢力全都會安靜下來。五皇子、六皇子、八皇子那邊，會暫時斬斷跟異族的聯系。”

  四皇子眼睛微微一亮：“然後呢？”

  “然後還有第三條，讓我們‘凌波局’功敗垂成的那些家夥，也都會離開自己的崗位，而去參拜他們的祖師爺！”

  四皇子心頭怦怦亂跳：“聖人顯聖的神聖時刻，我們實施終極大計？”

  諸葛清風輕輕一笑：“世人貪婪處，我方恐懼為上策，世人恐懼處，我方貪婪更為上上策！兵家重歸，朝堂力量全面清洗，天下重組，戰機稍縱即逝，只要我們能夠一舉成事，也就握住了未來的大門之鑰！”

  四皇子手心都是冷汗：“諸葛先生所言，本王如何不懂？但是，在如此神聖時刻，做下如此大事，萬一惹得聖人不快……”

  諸葛清風搖頭：“兵家重啟，千年來開天辟地的大變局就此開幕，必然觸動最頂層高人最敏感的神經，他們這些頂層人士的視線，可不會因你一個小小皇權更迭而聚焦，即便聚焦，你也無需擔心，葬州之地，人魔交戰的前沿，不能是一盤散沙，總得有個皇權，你父是皇權，你取而代之亦是皇權，兵家對你未必看好，但對你父皇又何曾看好？不客氣地說，你父皇也好，你們兄弟幾人也罷，在兵家看來，其實都是差不多，他們有什麽理由非得乾預？所以，你此番行事看似火中取栗，但如果用大局思維來看，這就是你行事的千古良機！”

  四皇子目光慢慢抬起……

  世人貪婪處，我恐懼，是謹慎。

  世人恐懼處，我貪婪，是對時機的把控。

  葬州大地，皇權逐鹿何曾停止過？

  每一屆皇權更迭，牧野山莊又何曾乾預過？

  牧野山莊不乾預皇權，是因為皇權體系中任何人上位，對他們而言都是一樣的，既然都一樣，又何必折騰？

  除非牧野山莊自己想當皇帝。

  但是，它一旦成為聖家，就完全喪失了當皇帝的資格，因為聖殿鐵規擺在那裡，聖家，不允許染指皇權。否則，天下就全亂套了，諸聖也是不容的。

  既然如此，那……辦？

  諸葛清風接觸到他的目光：“殿下決定了嗎？”

  “決定了！此事若成，諸葛先生可為我國帝師，你為火族所謀之事，一應允之！”

  諸葛清風笑了：“池裡稚龜惜寧夜，金龍豈懼亂雲翻？殿下今日欲校金龍出水，清風這就為殿下走上一程！”

  “你欲何往？”

  諸葛清風一個旋轉，人影全消，一個聲音鑽入四皇子的耳中：“邊城有一人，可為殿下用！”

  他的人影消失了，四皇子慢慢回頭，他的臉上滿是振奮。

  諸葛清風，人間奇絕也，此人看得透時局，而且能捕捉到時局的關鍵點，每一謀，都宛若天馬行空，短短一年時間，他已經從一個邊緣化的皇子，成長為跟太子一步之遙的傳奇皇子，比昔日全盛時期的七皇子鋒芒更甚。

  如今，他真的離夢寐以求的九五尊位一步之遙。

  正如諸葛清風所言，期盼天下太平的，只是藏在池水中悠然度日的“稚龜”，而作為一條金龍，更應該期盼風雲大作，越是亂世，越是豪傑的搖籃……

  今日，四月初。

  關外之月，還透著幾許寒意，似乎春天的風，也吹不進這片天地。

  其實，這是錯覺。

  關外的春天已經來了，而且比關內似乎還要早一些，濃一些。

  給人肅殺之寒的，不僅僅只有季節，還有劍道。

  “嗆！”

  一聲劍鳴，百裡皆聞！

  雪亮的劍光宛若再度轉換了四季，將這晚春之夜化為了深秋。

  深秋月下，十三團血霧同時綻放。

  一條人影緩緩收劍，遙望蒼穹，他的眼中，也寂寞如深秋。

  他是李道年。

  他正月初離開瑤池，前來關外，整整三個月時間，他都在用魔人的腦袋磨劍，他的蒼茫劍道愈見精深，但他心頭之蒼茫，也愈加沉重。

  他眼前似乎一遍遍浮現兩條人影，林蘇與玉逍遙的深情相對。

  他耳畔似乎也一遍遍流過瑤池聖母的聲音：去吧，去關城之外殺魔吧！以你的劍道，洗刷你身上的汙垢，也真正重現蒼茫劍道該有的風范！

  他遵照聖母之令，孤身來到關城外，三個月時間內，死在他劍下的魔人足有上萬人，他的劍磨利了，他的浮躁磨平了，但是，他心中的蒼茫感覺反而越來越盛……

  憑什麽？

  憑什麽我一個瑤池大弟子，短短兩年間淪落到如此境地？

  我的人生中，到底錯了什麽？

  夜風呼嘯，無人能答。

  長空浩渺，無人能答。

  突然，他眼中劍光盤旋，探測到了身後千丈開外……

  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李兄之劍道，幾已源天無敵也！小弟好生佩服！”

  李道年慢慢回頭，盯著聲音傳來處，那裡有一白衣文士，斜倚於一株老樹之前，看著他微笑。

  李道年眉頭一皺：“諸葛清風！”

  諸葛清風深深一鞠躬：“當日天道島邊一別，接近兩年，李兄之劍道進境，一至如斯，實是可喜可賀亦可悲也。”

  李道年緩緩道：“可喜可賀亦……可悲？”

  諸葛清風慢慢抬頭：“堂堂源天二境，堂堂瑤池大弟子，堂堂劍道頂級宗師，竟然不容於瑤池，竟然被人象狗一般流放於關外，豈非可悲？”

  李道年平靜的雙眸，似乎被一顆巨石重重砸下，激起浪花無數……

  諸葛清風道：“李兄甘願聽從瑤池聖母之命，緣於你於聖母尚有宗主之敬，亦有師母之情，真正可敬可佩，但，這李兄可知，恰恰是這個，才讓玉逍遙瞧不起你？”

  李道年眼中的浪花陡然一片蒼茫……

  如果人間有利劍，“玉逍遙瞧不起”無疑是其中最鋒利的一把。

  如果人間有挫敗，“玉逍遙瞧不起”無疑也是其中最大的一個。

  關外獵魔，殺敵無數，他心中是有隱痛的，最大的隱痛就在這裡，被諸葛清風用最粗暴的方式當面掀開。

  諸葛清風盯著他的雙眼，緩緩道：“知道你重情重義，對瑤池無限忠誠，為何會換來玉逍遙的瞧不起嗎？”

  “為何？”李道年的聲音略帶嘶啞，這的確是他內心無數次問過自己的問題。

  諸葛清風道：“因為在她心中，跪舔強權者永遠是低賤的，她崇拜的是逆強權而動的真正強者！她父親燕南天昔日逆反宗門，成就霸業，她心中的情郎林蘇逆反朝堂、逆反聖殿，成為她的英雄！這就是一代聖女與眾不同的擇人觀，尋常女子只看忠誠孝順，超常女子的視線豈能因舔狗而停留？”

  舔狗！！

  李道年眼中的堤壩轟地一聲直接衝塌，他面前的百裡山河化為百裡蒼茫……

  諸葛清風在風中慢慢站直，手中折扇輕輕一開：“眼前有一良機，可助李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真正開啟李兄的亂世霸業，如李兄有此意，清風全力助之！且看來日，李兄彈指間換一國之君，凌天蓋地呈梟雄之態時，玉逍遙是如何拜伏於你之腳下！”

  “彈指間換一國之君？”李道年沉聲道。

  “彈指間換一國之君，林蘇也曾做過，他換的是大蒼國君，留下的是讓玉逍遙魂牽夢繞的驚世傳奇。”諸葛清風慢慢俯身：“李兄，林蘇能做到的事情，你真的做不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