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元是一筆巨款,尤其對嶽家而言。
但家裡沒有一個敢張揚出去,各個都把自己當成鋸了嘴的葫蘆,比往日還要沉悶許多。
一早,林春菊拿了五塊錢出來。
“老三,中午你去劉屠戶家割幾斤肉。”
嶽建南啊一聲,“娘哎,是您說的財不露富,還吃啥肉啊?”
林春菊撇嘴,“錢放著又不能生娃,不如給家裡改善點夥食,你二嫂現在要奶兩個娃,得補身子。”
嶽建南這才接過錢,飛快地往外跑。
院子裡嶽杏兒聽到肉字,口齒不清地拍手道:“吃又,又又好吃。”
林春菊把她抱起來,面對孩子時才有的笑容很是慈祥。
“杏兒乖,以後等咱家有錢了,頓頓都吃肉。”
隔壁的周二狗媳婦恰好出門倒水,聽見這話後撲哧一笑。
“日頭還亮著呢,就開始做夢了?”
大葉村最窮的就數嶽家了,還想著頓頓吃肉。
林春菊理也不理,像見到蒼蠅似的揮了揮手,抱著小孫女回屋。
周二狗媳婦自討沒趣,呸了聲,盆裡的水狠狠潑出去。
口中還不乾不淨地念著,“老寡婦天生克夫,活該嶽大山短命。”
話音未落,林春菊炮彈似的從屋子裡衝出來,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二狗媳婦被打得眼冒金星,剛想反抗,頭皮又是一緊。
火辣辣的疼讓她止不住掉眼淚。
“媽呀,殺人啦!放手,老寡婦你給我放手。”
林春菊一手扯著女人頭髮,另一隻手死命往她臉上扇。
“我讓你管不住嘴,我讓你胡說八道。”
二狗媳婦比林春菊年輕,卻被打得毫無反抗之力。
剛開始還手腳亂舞地掙扎,到後面只剩下帶著哭腔的慘嚎和求饒。
村裡人都被聲音招來了,就連正在給嶽晴晴喂奶的王曉妮也拖著鞋跑出來了。
“娘、娘您別打了,發生啥事了?”
林春菊不理,又往二狗媳婦嘴上狠狠扇了兩下。
直到村長帶著還在上工的青壯年勞動力趕來,林春菊才從地上站起來。
順手理了理衣服的褶皺,把散亂的頭髮重新扎到腦後。
嶽晴晴雙眼放光地盯著奶奶,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小嘴巴。
這戰鬥力……太強了!
這一世當個鹹魚的願望,似乎也有那麽點實現的可能啊。
村長姓章,在村裡素有威望。
看見地上披頭散發的二狗媳婦後歎了口氣。
“林家嫂子,這是怎回事啊?怎麽還動起手了。”
二狗媳婦捂著臉哎喲哎喲,嘶啞著嗓子訴苦,“我不活了,林寡婦要殺人啊,我要被她打死了。”
章村長眼皮一跳,二狗媳婦在村裡素來長舌愛惹事,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現在告狀都沒個條理,隻翻來覆去地嚎叫,刺得人耳膜發痛。
還是林春菊冷冷道:“她說我克夫,罵老嶽短命。”
二狗媳婦頓時像被人捏住了嘴,捂著臉不吭聲了。
在村子裡說人克夫、天煞孤星這種話,被當事人聽到可是會提著刀子來拚命。
挨一頓打萬萬不冤。
二狗媳婦心中暗恨,誰知道林春菊耳朵那麽尖。
村裡人嘩然,就連章村長都覺得二狗媳婦挨了這頓打實在活該。
周二狗滿臉羞愧地給林春菊賠不是,林春菊卻不搭理,轉頭看向圍觀人群。
“王金順,你站出來。”
“當著大夥的面,你說,當初我家男人到底是怎麽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