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她忙著思索自己的前路,到沒關注鄰居家這一對母子,反正她不會湊上去,隻當彼此再無交集,沒想到王氏居然還上趕著來找起不自在。
“王嬸瞧著到很是睦鄰友好,樂於助人,聽說她最近常給村西的劉家和村南的林家洗衣裳?想必是義務幫忙,沒要銀錢?”
顧湘茫然地眨了眨眼道,表情十分之純良無辜。
其他人一聽就大樂,孫裡正不禁笑道:“三娘說得很是,王氏自己說,鄉裡鄉親的不該要錢,下回我找她給我家拆洗下被褥,想來她也不好意思拒絕。”
剛走了幾步的王氏聽見這音,腳下走得更快,心裡直罵娘。
他們家地早賣光了,只剩下幾間破舊老宅,全靠她給人洗衣服糊口,不要錢,她去吃西北風?
鄉下人對讀書人一向高看一眼,李子俊和王氏平日裡也並非特別不會做人,可惜這些日子顧湘不再接濟他們娘倆,王氏一時進退失據,總去尋人借錢借東西,總歸一句話,四下佔便宜,便有些招人煩。
李家窮困潦倒,李子俊還一副清高書生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讓母親養著,鄉親們眼明心亮,對他的人品沒多大的信心,此時見王氏這般不明事理,難免要埋汰幾句。
不過,自然也有人覺得顧三娘這張嘴夠厲害的。
那頭,趙成勾著發小周棟的肩膀,墊腳看顧湘溫言笑語地給前頭叔伯們盛餛飩,嘖嘖稱奇:“你娘給你相看的這女子真是個笑面虎,厲害角色,瞧瞧這幾句話,恐怕夠王嬸子喝上一壺的,唔,你們若真成了,阿棟你可別被拿捏住才是。”
周棟臉上一紅,一胳膊肘撞趙成肋條,“閉嘴,八字還沒一撇,仔細傷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趙成訕訕一笑:“我也就在你這兒說說。”
不多時,輪到周棟和趙成,顧湘認出這又是一個要讓自己相看的小少年,兩天裡見了四五個,業務非常熟練,不言不笑,平平常常的兩杓餛飩舀過去,沒露半點端倪,周棟回過神卻是面頰緋紅,隻覺得——真漂亮啊!
他對未來要找個什麽樣的媳婦其實沒太大意見,爹娘做主就成,但是,終歸是喜歡漂亮的,娘說的那幾個裡,這個最好看。
而且也有本事。
阿娘說,要是她這一手好廚藝真能帶進家門,將來子孫後代都會受益。
這位紅著臉浮想聯翩,趙成吃了餛飩,眼睛亮得直放光:“這必須得是我嫂子!”
周棟:“……”
就在這兩個小少年不遠處,王知縣和周縣尉兩個人特別低調地躲在一塊岩石後面。
王知縣聽見了周棟的話,愁眉苦臉地抱著食盒直跺腳,急道:“顧三娘要是定了親,那事豈不是沒戲?至少她從定親到成親這段時間,她家大概不能讓她拋頭露面出去當差。”
“呵,你提一句讓人家去勇毅軍做廚娘,人家怕是先要嚇個半死,還想著小姑娘能心甘情願?”
周縣尉皺眉,不過其實他並不太在意對方究竟願意還是不願意,只在意有用沒用,“……你覺得招個廚娘回去,對咱們目前的狀況有幫助?”
“這位國公爺根本就是個不要命的,咱們能趁著他不注意,偷溜出來歇歇,可誰敢管他老人家?”
差不多已經有小一個月,國公爺每日除了看帳冊,看折子,見河道各級官員,就是帶著勇毅軍上下一乾人等親上河堤督工,
每日連軸轉,飯也不愛吃,覺也不愛睡,看得他是心驚膽戰。 頭前殺雞儆猴砍頭流放抄家一整套動作做完,河北路從上到下所有人都給嚇得噤若寒蟬,自然也沒人敢勸這位保重身體。
“要是……真累出什麽毛病,你,我,有一個算一個,就等著流放吧。”
王知縣搶了自己的餛飩回來,搖頭歎息。
安國公趙瑛那是從七歲起就伴在陛下身邊的人物,親如手足兄弟,那簡直就是陛下之逆鱗,觸之非死即傷。
周縣尉小心挑出一顆餛飩吃下肚,沉默片刻,隱隱有些絕望的心情卻多少回轉一點:“唔,可以賭一把。”
他平時並不貪圖口腹之欲,可今天吃了顧三娘做的餛飩,卻有一種天天要過來蹲守美食的**,或許安國公也會因為想吃得順口少加一會兒班?
周縣尉抬起頭,短短時間顧三娘已經賣完了今天的餛飩,在一片嗚呼哀哉中收拾攤子走人。
回家的路上,統計完自己今日的收獲,顧湘按捺不住打開系統商城,最上面飄紅的本月促銷,真是每一種都讓她的購物欲爆表。
【洞察之眼:洞察食客人物屬性,配比出最適宜的美食。(原價:3000。促銷價:888)】
【高級刺繡技巧(繡品有特效增幅)(原價:2800.促銷價:200)】
【普通菜譜:小炒肉(無特效)(原價:180.促銷價:10)】
【中檔食材:鮑魚(原價:30/個。 促銷價2/個)】
……
顧湘的購物欲沸騰,雖不知刺繡有什麽用,但至少肯定能賣錢,掃了一眼界面,她現在余下二十九天的壽命,剩余美食點:63。
盯著‘洞察之眼’看了五秒鍾,顧湘歎氣,狠狠心暫時先給關了,什麽時候她才能一天有幾百個,甚至幾千個食客?
至於讓一個食客替她‘生產’成幾十上百個美食點的美事,至少以她現在的手藝還不敢想,如今只能質量不夠,數量來湊了。
可惜直覺裡開食品廠,生產方便美食沒法產生美食點數,否則她現在立馬去想辦法賺一大筆錢,然後研究生產方便麵,免費散給老百姓吃。
“三娘,你覺得周棟怎麽樣?”
顧老實思量再三,還是更相中周棟。
顧湘回過神,也不覺得意外,就是擱在現代,年輕人們先不說,在老頭老太們心裡,吃公家飯絕對是婚姻市場上相當加分的選項。
“全聽爹娘的。”
顧湘想了想那個雖非美少年,但也算乾淨周正的少年郎,到沒多少意見。
她沒意見,王氏快要氣死了。
媒人一走動,顧家好事將近的事瞞不過村裡人,更不要說鄰居。
眼看顧家要同周家定親,王氏一天到晚地暗自咒罵,他們家簡直快要走到絕路上,現在她在村裡不招人待見,接不到活,家裡都斷了炊,只靠菜根度日。隔壁那本在掌心裡捏著的小妮子,日子到紅紅火火,如今還要說親,她豈能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