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溪邊的堤壩上,正好可以把路西這一片盡收眼底,破敗的一片確實礙眼。
江鶴成點了根煙,沉默道:“由市裡牽頭,三家國營單位已經同意正式談一下拆遷的事,征收對象是龍宮集團。”
“這事瞥開了你這主管副區長?”
陳斌笑呵呵的說:“想來頭頭們也有顧慮啊,三個國營單位哪個不是滾刀肉,湊到一塊抱成團的話不是你這立足未穩的副區長能解決的,喬副市長也不希望你這時候硬出頭吧。”
江鶴成沒否認,只是笑說:“6700萬的價格,你覺得能談得攏嗎?”
如果許敬不是貪得無厭的話,3400萬就可以拿下這一整塊地,鬧到現在價格翻了差不多一倍。
陳斌仔細一琢磨,說:“龍宮這次把事搞砸了市裡很惱火吧,原本還想叫富順的人出面給他們點壓力,結果呢龍宮辦事不力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我猜想一下,這個價格肯定超出了龍宮的底線,但為了將功贖過,他們會咬著牙接受。”
“龍宮最大的底價是5000萬,現在這個價格確實冤大頭,但他們也得接受。一是這家新的酒樓是他們的戰略計劃之一,二是通過這一次與市裡搞好關系,所以多花點錢也會咬緊牙關掏出來。”
陳斌意味深長的說:“江大哥,我猜想一下,你應該不希望龍宮吃這個虧吧。”
之前一直叫區長,突然叫了一聲大哥,意義完全不同。
江鶴成笑了:“你是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
“任由那些滾刀肉坐地起價,獅子大開口,我個人確實不讚成這樣的縱容。”
其實也好理解,他都是主管這一塊的副區長了,最後事情怎麽樣還是由市裡來拍板,稍微有點心性的都受不了。
本身新官上任立足未穩,這一弄好像他是個傀儡一樣,如果一切都由市裡決定,那他這次調職毫無意義甚至會成為一些人的笑柄。
江鶴成不是平庸無能之輩,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陳斌伸了個懶腰,說:“這都多久了,上次鬧事都過去一個禮拜了對吧,還沒談出個頭緒,想來市裡那邊也頭疼。”
“新聞都播出去了,還一點動靜都沒有,鬧得你也是臉上無光。”
江鶴成點了點頭,肅聲說:“市裡的決定,我無法乾預,只能從這下邊想辦法了。”
“想到了麽?”陳斌笑問了一下。
“還沒……”江鶴成眼神一眯,隱隱咬起了牙。
陳斌想了想,說:“別拐彎抹角了,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
江鶴成說:“你和龍宮的人熟,其實現在他們也不情願出那麽高的價格,所以我希望你和他們接觸一下,看有沒有辦法有個台階下,能名正言順的放棄拆遷這塊地。”
陳斌直接的問:“有什麽好處?”
“你呀,真是現實。”江鶴成想了一下,說:“反正你盡力吧,不管成與不成,我都會在合法的職權范圍內給你好處的。”
“成交!”
江鶴成有點詫異:“那麽痛快,就不問問是什麽好處嗎?”
陳斌看了看時間,說:“別廢話那麽多了,再拖下去等他們談好了你就沒地哭去,好好的上你的班吧,混水摸魚這種事你乾不來。”
“等我的消息。”
話音一落,陳斌就特瀟灑的離開了。
秘書小羅站在一旁問了一聲:“區長,這小子行嗎?”
江鶴成苦笑了一下:“死馬當活馬醫吧,現在這事是市裡主導我插不上手了,如果他能把事攪黃就再好不過了。”
陳斌也沒耽誤時間,連夜就趕到了市裡約了許靈音見一面。
龍宮二樓的咖啡廳裡,一身西裝裙的許大小姐依舊瀟灑颯氣,幹練而又高冷十分的養眼。
“來咖啡廳喝檸檬可樂??”一坐下,許靈音就鄙夷的說:“你真是惡趣味,這和去拉洲拉麵吃揚洲炒飯一樣特別的沒品。”
“你這樣接地氣我很高興!”陳斌喝著自己的可樂,問道:“看樣子很忙啊,大晚上還在龍宮這忙活,是不是新酒店的事又提上日程了?”
“是啊,我爸那邊老是開不完的會。”
許靈音要了杯咖啡,一邊喝一邊說:“你關心這個幹什麽??”
“想問問你是什麽意思?”陳斌輕描淡寫道:“這事你弟弟插不上手了吧,如果確定建設新酒店,那應該你就有接手的機會了。”
“不一定!”
許靈音搖起了頭:“那票孫子要價很高,其實我爸和其他股東都不願意,這麽高的價格與其去拆遷他們還不如另買一塊地,便宜不說還省了很多麻煩。”
“不過你爸的壓力很大吧,恐怕是個啞巴虧都要老實吃下去!”陳斌很體貼的問了一句。
許靈音一臉狐疑:“你問那麽多幹什麽??”
陳斌笑著:“之前富順亮個相,不過想給你們壓力快點把事辦好省得節外生枝,結果你弟弟還是把事搞黃了,現在為了將功補過你爹和其他股東恐怕不情願都要掏這個錢。”
“我猜的對不對!”
許靈音警惕的問:“誰派你來打聽消息的?”
陳斌嬉笑說:“別這樣看我啊,就咱倆的關系我關心你一下怎麽了。”
“滾,誰和你有什麽關系!”
一直冷著臉的許靈音俏面微紅,想起了那一夜孤男寡女被打屁股的漣漪,一時間是銀牙緊咬:“再敢亂說話小心我叫人過來扁你一頓。”
“得,這是您地盤,萬一您恩將仇報慘的是我,算我沒說還不行嘛!”
陳斌一臉委屈道:“好心好意關心你,你就這麽對我,真是世道炎涼啊。”
講道理陳斌也幫她毀屍滅跡了,如果不是的話按照上一世的發展軌跡,這位大小姐也承受不了她老爹的雷霆大怒。
許信陽最後還是查到了那書報亭,這讓許靈音流了一身的冷汗,若不是陳斌事先把一切處理好的話,會有什麽後果她都不敢想象。
一念至此,許靈音老實的說:“龍宮開過幾次會,大家的意思都是一樣的,高價拿那塊地絕對吃虧,不過眼下許敬那廢物把事情搞砸了,為了彌補和市裡的關系也只能吃這啞巴虧了。”
“如果有借口,能給龍宮一個台階下,或是市裡主動放棄,你覺得怎麽樣。”
許靈音搖起了頭:“不可能,明年機場高速和另一個高速口就要通車,到時候東裡鎮是通向市裡的必經之地。”
“市裡這麽重視,就因為那是廣市的門面,不可能任由一片破爛擺在那丟人現眼。”
“要是下了飛機,一下高速就看見這麽一片廢墟一樣的破地,讓市裡的面子往哪擱。”
陳斌笑了,突然挨著她坐了過去,一臉認真的打量著她。
許靈音雖說一向男性打扮,秀發扎得特別嚴謹有形,但這更突出了她的瓜子臉和精致的五官,有時候女人剪短發反而更能顯示出天生的麗質。
有的女人漂亮是靠打扮,靠化妝品,不過許靈音的漂亮是實打實的,可惜了她老喜歡沒女人味的打扮。
“你幹嘛!”許靈音下意識的退開了一些。
陳斌呵呵一笑,突然伸出手去想摸她的頭。
這動作不猥瑣也不曖昧,許靈音沒有躲避只是粉眉一皺:“你幼不幼稚啊!”
“呵呵,就是突然覺得你很可愛而已。”
陳斌笑吟吟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其實應該說誰都知道,那是市裡的門面工程,當然決心很大所以你爹他們有些無可奈何。”
“估計你爹後悔得都想跳樓了,一早派別人去的話,不至於弄到今天這步局面。”
這一說,許靈音也不介意陳斌摸她腦袋的幼稚動作了,哼了一聲道:
“沒錯,如果一早讓我來處理這事的話,價格合適我立馬拿下絕不會節外生枝,哪怕富順那邊真的想使壞都不會給他們機會。”
“對的,這方面我相信你的魄力。”
“你弟弟就是第一次獨掌大權,急於表現才物極必反,年輕人嘛總有焦躁的時候。”
許靈音被恭維得很舒服,嫵媚的白了一眼,道:“你到底什麽事,跑這就為了和我說這些廢話嘛!”
“當然不是,只是來幫你分憂!”
陳斌說著,開始解開她頭髮上的發卡,許靈音不適應的想躲。
“別動!”
被板著臉喝了一聲,,許靈音如遭雷擊,老實的任由陳斌開始把玩她的秀發,納悶的問:“分什麽憂啊,這是我們龍宮的事,你是閑得沒事做來逗我玩是吧。”
陳斌把發卡一一解開,讓這一頭瀑布秀發垂落下來,一邊把玩著一邊哼著小曲說:“梳子,給我一把!”
“你……”
許靈音還是從包包裡拿出一把精致的小梳子,一看就不是便宜貨的那種。
陳斌一邊幫她梳著頭,一邊笑說:“你還是留長發好看,喜歡穿西裝和留長發並不衝突,這樣看起來更有女人味。”
“滾,我怎麽打扮關你什麽事!”許靈音被弄得莫名的煩躁。
明明陳斌動作不輕佻,也沒什麽佔便宜的小動作,可這樣的親密還是讓她覺得心亂如麻,害羞??這是之前從沒體會過的情緒。
男人是惡心的生物,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和這種惡心的生物湊的那麽近。
“對了說正事,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們龍宮應該很願意含淚放棄這個機會吧。”
這一說,許靈音就來了精神,眼眸如星的看著陳斌,說:“你什麽意思?”
陳斌撩起她的秀發,發到鼻下一聞,一臉陶醉的說:“嚴格來說不是替你們龍宮分憂,而是來替你分憂的,現在你爸被架在火上烤,對你來說這是最好的一個表現機會。”
“一但你能解決這個危機,那你在龍宮的威信就建立起來了。”
許靈音面色如常,但這曖昧的動作已經讓她的俏臉越發的嬌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