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成給的地址門面很小不過裡頭地方大,是一家門面挺有特色的東北館子,吃的是赫赫有名的殺豬菜。
光看門口乾的玉米棒子,還有一串串的乾辣椒和乾茄子,就和本地的日常是格格不入。
小店生意還不錯,裝修很簡單顯得粗獷有點江湖氣,一進門就看見江鶴成居然在端菜。
“江大哥,什麽情況??”
陳斌湊上去,打趣道:“不會是倆工資都被嫂子沒收了,下了班就來這兼職賺點私房錢吧。”
“哈哈,小陳來了,許小姐也來了,就一個包廂已經留著了你們先坐,我馬上就來。”
包廂很有特色打掃的也乾淨,起碼許靈音這個嬌情的家夥沒什麽意見,四下一看問道:“你吃過這種東北菜嗎?”
“聽說過,但沒吃過!”陳斌搖起了頭。
沒多一會江鶴成就進來了,摘下了圍裙笑說:“今天隨意一點,我們就是小店和龍宮可比不了,許小姐還有陳大老板可不要嫌棄。”
“這是你們自己家的買賣?”陳斌問了一句。
江鶴成笑呵呵說:“是我父母和我大哥一家一起做的生意,別看我們這店偏僻不過生意好已經做了20年了,在廣市可以說是最地道的東北菜了。”
“我去,聽不出你是東北人啊,一點大喳子口音都沒有。”
“我父親是東北人,我們是在本地出生的。”
閑聊了一下家常,江鶴成的大哥端著鍋就進來了,熱情的招呼道:“喲,你的朋友挺年輕的,我還以為和你一樣老氣橫秋愛訓人呢。”
“哈哈,江大哥在體制內上班,嚴謹一點是正常的。”陳斌也開起了玩笑。
“哈哈,你們可要吃好喝好,我弟很少回來更別提帶朋友來吃飯了,他能帶你們來我家肯定是好哥們。”
“今天他交代了一聲,我爸下午特地找了一頭家養的土豬,一會那護心肉和白肉你們就試一下,老絕了。”
江鶴成笑道:“哥你先去忙吧,我們還先聊點正事。”
“行行,那一會我過來喝一杯偷偷懶。”
殺豬菜的酸菜鍋必不可少,鍋內白肉和骨頭滾得直冒香氣,那種豬肉特有的香沒點年代感的人聞不出來的,起碼飼料豬已經缺少了那種特殊的香氣。
鮮嫩的血腸,白肉,下水拚盤,特標準上了滿滿一桌,最顯眼的自然是連著筋膜的護心肉。
陳斌熟練的調起了蘸料,其實很簡單就是蒜泥加辣椒油和一點醬油,醋要不要就看個人品味。
對於殺豬菜那是向往已久,奈何兩世為人都沒試過,沒想到在廣城也能吃到這樣的地方風味。
“喲,看樣子小陳接受能力很強啊,一般人可不敢吃蒜泥。”江鶴成說了一聲。
“好不好吃就看辣椒油了!”陳斌笑說:“我這人也嘴讒,這麽出名的東西早就想試一下了,下次該帶我家人一起來,這鍋聞著就香。”
“有品味,這酸菜可是我家自己弄的,後院可是有地窖和大缸,我敢說別說廣市了就是省城都找不出這麽正宗的。”
在外人面前,許靈音絕對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有教養並且還是高冷的女強人形象。
進屋開始她的表現很不錯,但這會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習慣還是鬼使神差,看陳斌調著蘸料都有些不爽。
“你放那麽多蒜幹什麽,一會嘴裡全是味道能熏死人。”
說完這話她都有點楞了,這絕對不是正經場合談話該有的語氣,且有那麽點撒嬌……的意思。
江鶴成聽了也是一楞,隨即一副會意的模樣笑了起來,給了陳斌一個讚許的眼神。
陳斌聽著也覺得奇怪,轉頭看過去。
許靈音已經很不自在了,臉微微一紅下意識的低下了頭,躲避著陳斌玩味的眼神。
“咱也不親嘴,你不至於連這都嫌棄吧!”陳斌有心逗她,笑道:“不過你不喜歡蒜味我記住了,以後除非有這麽好的東西,要不我盡量不吃蒜。”
“關我屁事!!”許靈音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莫名的就有點生氣,按理說有江鶴成在場不應該啊。
江鶴成溫和的笑說:“許小姐大概口味淡吃不慣吧,殺豬菜裡蒜泥可是靈魂,解膩又特別的香,這東西比辣椒油還重要。”
陳斌已經夾了血腸蘸了,吃得是孳孳有味,笑說:“許大小姐應該是不習慣,這東西就和牛排不配黑椒醬是一個道理,吃壽司的有幾個不吃芥末。”
“不過嘛我這是中國胃,那些東西有點吃不來,還是咱們祖國地大物博,好吃的東西都吃不過來誰吃那些玩意。”
“對了,就和你上次說的去蘭洲拉麵吃揚洲炒飯一個道理,吃殺豬菜沒蒜泥絕對不行。”
這個混蛋……小人,心眼小,那麽記仇。
許靈音讓自己情緒平複一下,這才客氣的一笑,說:“江副區長都這麽說了,那我肯定得試一下。”
說著她也調了一碗蘸醬,一吃之下微辣,也沒自己想的那麽難吃,反而有那麽點天造地設的好吃,味道又衝但就是說不出的和諧。
“對吧,蘸了吃一點都不膩,這味道可是絕了。”
“味道是不錯!”
許靈音這次倒沒嫌棄,吃的時候舉止幽雅得很,小口慢嚼不太符合這種市井氣息。
陳斌懶得理這個嬌情的間人,自己吃的很過癮,心裡已經決定下次一定要帶家裡人來這吃一下。
江鶴成拿出了幾瓶酒,笑說:“好酒我這可沒有,這是我爹自己藏的一些老酒,你看一下哪個合你口味。”
“吃殺豬菜,喝洋酒和紅酒有點傻逼了,肯定是白酒和啤酒最合適了。”
陳斌也不客氣,看了一下說:“都是老酒啊,是你爹壓箱底的庫存。”
“這瓶吧,十一年的玉泉老方瓶,這酒在東北都不好找,尤其能藏那麽久可不容易。”
江鶴成殷切的倒著酒,問了一句:“許小姐,喝白酒習慣嗎?”
“別理她,一會她還要負責開車。”陳斌搖起了頭。
許靈音吃了幾口倒不嫌棄,原本也不想喝酒,但一聽這話倔了起來:“我喝一點,酒量不敢說有多好,不過不至於喝點白酒就倒。”
“哈哈,女中豪傑!”
酒一倒先幹了一杯,推杯換盞間陳斌和江鶴成聊的都是山莊那邊的事,隻說著農業推廣的事,一句都沒提關於那塊地的事。
“江區長,我敬您一杯!”許靈音沉不住氣了,主動舉起了杯。
江鶴成也是爽快,和她碰杯以後一飲而盡,笑說:“同喜同喜,龍宮不需要花那筆冤枉錢了,接下來我的工作也有的忙了。”
這一說許靈音是吃了定心丸,市裡雖然還沒傳出確切的消息,但她已經提前知道結果。
“小陳我們碰一杯,說來還要謝謝你,這次你的企劃文件可是讓我大出了風頭。”
許靈音難得的安靜下來,將好奇的目光看向了陳斌,想起了之前陳斌交給江鶴成的那個文件袋。
陳斌笑說:“江大哥客氣了,那只是不成熟的建議。”
“哪是不成熟啊,你這樣謙遜可沒意思,我在會議上把方案一提交。市裡的頭頭們全都讚不絕口,馬上因為這方案又聯系各單位開了個會議,喬市長都覺得面上有光一直誇我,我都有點不好意思趕緊解釋這是你提出的。”
“那個計劃書絕了,別說喬市長,就是其他人看了都拍案叫好。會議一通過都下發到秘書處和辦公室,叫他們多學多看,這種級別的文字通稿簡直是教科書了。”
江鶴成毫不吝嗇的誇獎道:“我是秘書出聲,筆杆子按理來說也不差,文筆方面嘛我不敢說自己比你高明,可你那份計劃書的全面性真的讓我刮目相看。”
“我不是和你說過,別提我嗎?”陳斌疑惑的看著他。
江鶴成又舉起了酒杯,笑道:“我是貪天之功借花獻佛了,老弟你為人豁達這境界我真該學習,不瞞你說喬市長也叫我別多說,所以我就默認的搶了你的功勞。”
陳斌和他幹了一杯,才笑說:“言重了江大哥,這事現在是全國趨勢不是什麽新奇的事,再說了事情都有一些兩面性,這個功勞對我來說可不是好事。”
“這是一把雙刃劍,於你是所向披靡的鋒芒,於我可能是刀斧加身的寒光。”
江鶴成讚歎道:“老弟啊,你這一句,真的讓我自愧不如了。”
陳斌笑說:“對於你老哥來說,這是工作上的功勞,可我是平頭百姓一個也不靠這升職,對我來說不僅不是好事反而是壞事。”
“反正那是你的功勞,與我無關,別給我招仇恨了。”
這話說的簡直是在打啞迷,許靈音憋不住的問:“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