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A區的中介店門口,新清理出來的信息很明顯,已經有五個回遷戶把商鋪的信息掛了出來,價格都在4000以下。
其中最顯眼的是3號鋪,明明位置不錯卻掛了3500的價格是目前最低的。
陳斌滿意的笑了:“小李,速度夠及時的,現在你這效率不錯。”
小李嘿嘿的笑道:“這個大爺我一直跟著呢,他剛一松口我就掛上了。”
最主要是這位大爺屬於比較知名的人士,原先附近一小學的老師,這一帶的拆遷戶十個裡起碼九個認識他。
他把這消息一掛出來就引起了掀然大波,因為他屬於大家眼裡活得明白的人,明明那麽好的位置卻掛了最低的價格自然引起了恐慌。
店門口不少拆遷戶圍觀著,看著這新掛出來的消息是議論紛紛,不少人已經是面露擔憂之色。
有個老太太湊了上來,不滿的說道:“小李,我家的信息呢,原先就貼這門口怎麽給撤了。”
小李笑呵呵道:“王婆婆,您家那兩室一廳一平方就要4000,掛著別說問了就是看都沒人看一眼。”
王婆婆不滿的說:“那你也給我掛著啊,撤了幹嘛,萬一哪天有人相中了。”
旁邊有個熟面孔的老頭笑說:“得了吧,你那信息掛著是等冤大頭還是哪個眼瞎腦不好的找上門啊,我家那套和你一樣是4樓,原先掛的是3800都沒人問過,你還想要4000有多虧心啊你。”
“我愛掛多少那是我的事,有錢難買心頭好不知道嘛,我那戶形比你強多了。”
“別,咱們戶形是一樣的,這蛋扯的可不太成立。”
“不過王婆婆說的對,你們中介怎麽把之前的信息都給撤了啊,賣多少那是我們的事。”
“就是,萬一有人就相中我家這樣的,這不是耽誤我們財路嘛。”
這幫拆遷戶老是說被歧視,其實被歧視也是有原因的,一個個文化水平不高但胡攪蠻纏的理由倒是夠多,和他們打交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李也有應對的辦法,一抬手說:“各位,這玻璃牆就這麽點地方,我們打算給歸類一下,這裡呢就放店面的信息,各位的商品房重新登記一下,我們在其他的店面上貼出來。”
“你看,玻璃牆就這麽點,別說那麽多棟了,就是一棟的信息都貼不下是吧,我也不厚此薄彼的不好做人,咱就把商品房的信息再歸整一下。”
這一說,亂哄哄的情況是好多了。
把這些信息重新整理,做幾個牌子擺在店外頭就解決了,當然最顯眼的位置還是這些已經降價的商鋪。
“也對,之前那些你們用的油性筆不行啊,太陽一曬那字都看不清了。”
“可不是,字也寫的不夠清晰,是該重新做一下。”
“對哈,上次我登記的時候記錯了,我家是72平方,隻登記了70萬一有人問的話麻煩事就多了,重新登記一下更好。”
小李順勢說:“就是,之前登記的信息也有點亂,萬一有想買房的人過來看了也不像話。”
“登記個信息也就幾分鍾的事,不耽誤你們什麽時間,大家排好隊一個個的來省得亂哄哄的,等的人在隔壁喝著茶也就一會的事。”
一眾拆遷戶們嘮叨著,不過也算是安份下來了,商量著按照順序進中介店進行一對一的重新登記。
這次的登記比較規矩,一個個的進店裡登記,一個弄完了才輪到另一個,秩序可以說是井然有序。
A區這條小街,現在除了拆遷戶們一個外人都看不見,店面也全關著顯得很冷清,不過每日憂心忡忡的拆遷戶都聚集於此。
不只A區的人,B區的業主,乃至其他小區的人都會過來套近乎打聽情況,畢竟垃圾焚燒站這事太骸人聽聞了。
路口處,梁松有點迷茫的問:“為什麽要重新登記??A區的業主信息咱們不是已經有留底了嘛。”
通過之前的工作,加上暗地裡和街道的人接觸,實際上A區的業主名冊陳斌手上已經有了一份。
不敢說多詳細吧,但起碼比開發商心裡更清楚這些人都是幹什麽的。
松嫂翻了一下白眼,說:“要不小斌讓你當司機,你呀就不是塊做生意的料,連這都看不出來。”
梁松嬉笑著:“我的好老婆,我腦瓜子笨的事不用滿世界宣傳,你倒是說說為什麽要重新登記一遍,這不是典型的脫褲子放屁嘛。”
“小李這小子賊精得很呢,說是重新登記一下,其實是在給他們台階下。”
松嫂嘖嘖的說:“那幫老太老太太,性子倔嘴也硬,嘴上說都不缺錢沒必要降價什麽的,可事情鬧到這地步誰心裡不慌啊,比起被人看笑話那肯定沒虧錢來的嚴重。”
“重新登記一遍,是讓他們有降價賣的機會,大家全降了價就沒誰笑誰了。”
這會陳斌走了過來,笑說:“嫂子說的對,就是給他們一台階下,要不這幫老頑固還會死撐著,小李這一手順水推舟其實是壓死大象的最後一根稻草。”
現在光明時代兩家店,小李負責的是A區,松嫂負責的B區人手相對較少。
“原來這樣啊。”梁松這才恍然。
陳斌笑說:“為什麽讓嫂子負責B區那家店,因為那邊買房的是普通人和業主,相對來說素質比較高,有開發商帶頭鬧不出什麽亂子來。”
“A區這邊就不一樣了,你看咱店旁邊給他們弄那茶室,天天烏煙瘴氣的。明明桌上就有煙灰缸,結果每一天都是滿地的煙頭,連桌子都燒出了幾個窟窿,地上幾個垃圾桶,可照樣的垃圾遍地亂扔。”
“自己吃過的盒飯隨意一丟,連咱們放那的衛生紙都有人順走不說,這才幾天還丟了一把電水壺。”
“A區這幫拆遷戶受歧視是活該的,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素質低得令人發指,把咱們店都當成他們家一樣的隨意,沒看剛才那些人使喚小李都是什麽嘴臉嘛,簡直就是不要臉。”
陳斌笑說:“他們聚在茶室的模樣,比我們村頭老槐樹下那些潑婦也差不到哪去,這一幫人讓松嫂來面對的話估計搞不定。”
“確實!”松嫂讚同的點著頭:“小李這家夥看著吊兒郎當的不靠譜,實際上油嘴滑舌還真是八面玲瓏,業務方面的事弄得是遊刃有余。”
陳斌點頭讚許道:“他天生就是吃這行飯的,自己家的買賣有爹管著不樂意乾,在這邊碰上我這甩手掌櫃他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看樣子,這得中秋以後才會恢復施工吧。”
因為前兩天的衝突,清理建築垃圾的工地再一次停工了,雖說沒出人命案但負責人和一些工人也都受了傷需要休養。
加之抓了不少鬧事的,正好趕上中秋那就先休息一下,也算是避開了這最群情激奮的時候有時間去辟謠,省得衝突再升級。
“開不開工不關咱們的事,咱們還是照樣加班,就中秋下午休息,這段時間一刻都不能清閑,叫業務員們繼續跟進。”
陳斌搖起了頭,吩咐道:“松嫂,你準備一下中秋每人一個紅包,免得他們有怨言。”
“已經準備好了。”
安排完了兩家店的業務,作為一個合格的甩手掌櫃陳斌就回了村打算休息兩天。
中秋是一個隻遜色於春節的節慶,尤其是在鄉下,在這豐收的時節可以說都會適時的大操大辦,鋪張浪費這個見仁見智,但在古老的宗族文化裡這是宗族實力的一種象征。
回到家,楊月難得的有點緊張:“老公你看算回來了,趕緊回屋脫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