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東這會也很鬧心啊,明明找到了好銷路,找到了賺錢的好門道,可這會的情況一言難盡。
晚上九點,按理說市場關了門他早該下班去找樂子了,可這會工人都下班了,他不得不等著一個養殖戶一會來送貨。
以前都是養殖戶求著他,現在等點貨居然還要到晚上才送,劉大東越想越憋屈。
他媳婦在一旁翻著單子,氣道:“才兩百來斤就敢讓我們等,他林狗其他魚不打算賣了,耍什麽臉色啊。”
劉大東亦憤慨道:“就是,他娘的,以前咱們哪受過這窩囊氣啊。”
劉大東媳婦擔憂的說:“雜辦啊老李,這一晚上到現在才收了四千斤不到,加上半夜和明早送貨的,我看要湊夠六千斤都懸。”
“那姓段的可是說了,明天盡量湊個兩萬斤給他,可照這看咱們能湊一萬斤都燒香拜佛。”
“媽的!”
劉大東頓時怒火衝天,猛的把茶杯都摔碎了。
之前陳斌上門,他借機打水庫的主意不說,還在市場裡四處宣揚,大家都等著看陳大山丟人現眼,因為都覺得那傻兒子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結果呢陳斌肯定賺了個盆滿缽滿,劉大東也賺了不少,但想著幫陳大山兒子跑腿隻賺一點零頭心裡越發的窩火。
劉大東媳婦氣道:“你抽哪門子瘋,砸的是自己的錢。”
劉大東沒好氣的說:“我一想就憋屈啊,他娘的憑啥大頭都被那小子賺走了!”
這一說,他媳婦也是憤慨道:“也是,謝玉蘭那老娘們,面都不露就把錢賺了,都不知道這老賤人這會怎麽在家笑話我。”
倆口子是越想越窩火,把受的窩囊氣都算在了陳家的頭上。
前期黑魚無人問津,要多少有多少的時候錢都被陳斌賺走了。
現在他們自認為精明,已經找到了財路卻斷貨了,這他娘的上哪說理去。
“劉老板,還在忙呢。”
段東傑走了進來,不客氣的四下一看,皺起眉頭說:“你這魚才那麽一點啊。”
現在算上運費一斤差不多3塊5的成本,拉到省城就是1塊5的賺頭,這量走起來的話比在農貿市場累死累活強多了。
幾千斤,就是好幾千的賺頭。
“我們這魚民都早睡,都在使勁湊。”劉大東陪著笑,說:“段老板難得來一趟,晚上我做東,我們找個地方好好喝一杯。”
段東傑看了一眼,說:“不用了,我還有事耽擱不了,明天的貨你可別耽誤我的生意。”
原本是想了解一下什麽情況,但段東傑看完是轉頭就走。
他有點擔心明天的貨源問題了,專業養殖戶那邊的已經是小魚居多,就算肯花高價進貨但客戶都在抱怨了。
靠著那些司機,還有這二道販子東拚四湊接個是低但量根本走不起來,段東傑開始擔心明天的貨供不供得上。
具體情況,打聽老六那邊的消息再說。
段東傑一走,劉大東是更加的怒不可遏:“你看看,段老板都不相信我們了,這可怎麽辦啊。”
這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財路,盡管貨款還押在對方手上,可現在劉大東感覺理虧啊。
人家要貨你供不上,這他娘的做哪門子的生意,這不是放著到手的錢不賺嗎。
要是和陳斌之前一樣,一天兩萬斤往上的走貨,那可比搶銀行還痛快。
劉大東媳婦更是氣得不行:“那小子太陰了,背著爹媽和我們做買賣,暗地裡又叫陳大山和謝玉蘭到處去收黑魚。”
“我打聽過了,價格就是他們給拱起來的,而且那小子手上的黑魚隻進不出,現在散戶手裡的肯定都被他囤完了。”
這一說,劉大東是更氣了:“他奶奶的,被那小子給耍了,難怪現在收不上魚了,原來全被他暗地裡給收走了。”
“我問了西直村的老劉,陳大山都開了口,打上來多少就收多少,上一個禮拜光從他那就拉了好幾千斤。”
倆口子是怒火中燒,宛如被人斷了財路一樣詛咒著,忘了這筆買賣裡他們也賺了不少。
這時,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問道:“叔,嬸,你們還沒收攤呢?”
說話的是小李,鎮派出所的輔警,不過那次鬧了烏龍以後就被扒拉下來丟了工作。
出於情面,劉大東給了五千塊錢補償他。
劉大東媳婦歎氣道:“哎,別說這事了,他娘的丟人啊,做了這麽多年買賣被一個毛頭小子給耍了。”
小李嘿嘿的一笑,說:“我就知道這事你們還上心,這不我就過來看咱們能琢磨個什麽法子出一口氣嘛。”
劉大東抬起頭,說:“出氣倒是一方面,能不能發財才是重要的,你小子有什麽主意啊。”
小李嘿嘿的一笑,說:“我打聽到了,那小子是有後台不假,這次栽在老管手上我也認了。不過他家雞飛狗跳的事也多,他結婚鬧的那個事你們知道吧。”
劉大東媳婦一聽,幸災樂禍的笑著:“誰不知道啊,接親都接不到媳婦,真他娘的丟人現眼,我要是謝玉蘭我就一頭撞死了。”
小李坐了下來,笑說:“我跟你們說,鬧的那叫不可開交,彩禮的事都談得很僵。雖然調解成功,不過新娘那邊的弟弟可是被拘留了。”
“我去,買賣不成仁義在,太狠了吧。”
“早說了姓陳的一家沒一個好人,那個傻小子更是精得和賊一樣。”
劉大東倆口子咒罵著,忘了他們怎麽賺了錢,又怎麽過河拆橋。
小李笑呵呵的說:“一開始風傳起碼判三五年,其實我就覺得不對勁,後來說有人求情改三五個月,最後你猜怎麽著,隻判了一個月。”
“人家就仗著這事,把彩禮錢都要回去了,屬實牛逼啊。”
劉大東沒好氣的說:“和我們說這幹什麽,這事關我們屁事啊。”
這事說來是他陳大山有能耐,有面子,本就心裡堵得慌的劉大東越聽越惱火。
小李耐心說:“叔啊,嬸啊,我跟你們說老管那人可是特有原則,被扒了衣服我都不怨他,隻判了一個月這事就是他拍的板。”
“既然這樣,咱何不從這方面做文章,搞搞他們呢?”
劉大東是眼前一亮:“怎麽搞。”
現在水庫不重要了,能逼得陳大山把手裡囤積的黑魚讓出來,那才是真正的財路。
小李嘿嘿一笑,說:“這事吧,我就不想驚動大富叔,不過我已經有了主意,大東叔有興趣的話咱們可以合計一下。”
“你說,怎麽合計?”劉大東都磨拳擦掌了。
小李更是舔起了嘴唇,說:“那小子不是他娘的說懂法嘛,我也找了一個懂法的朋友,咱們就從這方面入手查他家的買賣。”
劉大東媳婦一聽,沒好氣的說:“他家買賣,村裡鄉下的,又不做奸犯科有什麽好查。”
小李嘿嘿一笑,說:“嬸啊你就不懂了,你們在市場做買賣有各種營業執照,這玩意平時廢紙一張,關鍵的時候可是保命的金牌。”
“怎麽說?”劉大東隱隱琢磨到了。
小李得意的說:“咱從這方面入手,一鄉下人有啥正規手續,咱們過去一頓的查,我就不信了他還能反了天不成,到時候除了村委的承包手續他能拿出啥屁東西保命。”
“有理,有理!”劉大東瞬間恍然。
小李拿出電話,說:“這事敲不敲定,敲定的話我找個幫手,一個鐵哥們,有他幫忙的話咱們捏他們一家就和捏柿子一樣。”
劉大東激動得嘴唇都哆嗦了:“定了,咱明天就動手,該怎麽配合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