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斌這會才走上前,慢條斯理的說:“這位什麽姐,說了半天,你的工作證呢。”
王姐臉都綠了,一咬牙說:“想看是吧,行,你小子敢動手打人,今天我倒要做個人證一會看你怎麽哭。”
說著她伸手在兜裡掏了一下,這一掏卻是面色一變。
農管所本身就閑得蛋疼,工作上都散漫慣了,工作證之類的東西沒天天帶的習慣。
原本今天是提醒自己要記得帶,結果還是習慣性的丟在單位抽屜裡。
陳斌一看,陰陽怪氣說:“不會沒帶工作證吧!”
“放在單位,忘了拿。”王姐深吸了一口大氣,說:“你要較真也可以,我叫同事立刻送過來,不過你別後悔就行了。”
“威脅,有意思了。”
陳斌當著她的面,直接掏出了電話報了警:“你好,我們這是小石村水庫,這裡有人冒充國家公務人員招搖撞騙,上門威脅不說還采取暴力手段,我們不得以進行了正當的防衛。”
“對對,是尋釁滋事,因為之前我們有過衝突,這一點在我們轄區派出所有記錄。”
王姐臉都綠了:“小王八蛋,你別血口噴人。”
陳斌沒理會她,繼續打著電話說:“沒錯,一個沒穿製服沒工作證卻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國家公務人員,另外三個是社會閑散人員,人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麻煩你們趕快出警。”
掛了電話,陳斌才笑說:“王姐,剛才看你悄悄打了電話,應該也是報警吧。”
“知道就好,你還敢懷疑我是騙子。”
王姐眼裡幾乎要噴火了:“你們這些鄉巴佬無法無天,居然蠻橫無理亂打人,這一次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哎喲哎喲我好怕啊。”
陳斌作賤的笑著,不屑的哼了一聲說:“你剛才報的警現在人還沒來,不是撥的110是私底下找的關系吧。”
王姐得意的笑了起來:“知道就好。”
小李,包括劉大東夫婦一開始都有點不安,但這一聽心裡就安定下來了,這王姐還是有點手段的。
陳斌仔細的看了她一會,總算想起來這個王姐是誰了,嶽母王鳳燕的一個堂妹應該是叫王鳳霞。
真的只能說是冤家路窄,屁大個鎮都能碰見這種稍微沾點關系的人,和楊月家真是冤孽糾纏。
上一世倒和她沒什麽交集,主要是人家壓根就看不上你,農管所的小官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倒騰化肥也賺了不少,她是直接看不起王鳳燕全家。
說來嘛沒什麽過節,但總歸是長輩,熱臉貼了不少冷屁股。
陳斌越看越覺得有趣,這反而把王鳳霞看毛了:“你,你想幹什麽。”
雖然眼前的青年笑得人畜無害很陽光,不過王鳳霞可是親眼目睹了陳斌之前的凶神惡煞,是怎麽折磨劉大東兩口子的。
這種人其實也欺軟怕硬,就這種掩飾不住的驚慌陳斌心裡已經有底了。
“放心,我雖然也打女人,不過分情況起碼不會打你。”
陳斌戲謔的一笑,問道:“你說的找關系,不會找的是王東台吧!”
“你,你認識我弟??”王鳳霞是嚇了一跳。
“冤家路窄啊,希望這次你別把他坑的太慘。”陳斌嘿嘿的笑了起來:“友情提醒你一下,報警這事可是很有講究的,不懂行的話你會連累他的。”
“難怪那麽久,從市裡過來確實費時間。”
“你,你到底??”王鳳霞面色已經有幾分惶恐了。
陳斌是笑而不言走到父母身邊,陳大山擔憂的說:“娃兒,這雜又報警了,不能出個啥子事吧。”
他這一說陳斌也頗是無語,重生這才一個月就進了多少次局子了,說來這也真是孽緣啊。
在鄉下而言,這樣的日子過的絕對是雞飛狗跳,哪怕你佔著理但日子過成這樣都不算正經人家了,老一輩的思想還是保守頑固。
這是讓鄉裡鄉親看熱鬧,不管你有理沒理,人家茶余飯後不知道能編出多少版本。
陳斌安撫道:“放心吧爸,我這事我心裡有數,我的能力你還不放心嗎?”
說著話一輛警車已經開上了車,堵在門口的村民自覺的讓開了路,這會已經看熱鬧的村民已經聚集起了幾十人。
剛下車的小民警心裡一個咯噔:“頭,不能是這些人聚眾鬧事吧。”
由不得他不擔心啊,市裡人員流動大情況複雜,好歹嘛夠不上刑事的案件都相對的簡單,稍有工作經驗的民警都能從容面對。
可鄉下就不一樣了,村與村之間鬧矛盾就夠讓人頭疼,真是祠堂級別的械鬥那才是大場面,打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什麽黑社會火拚都是小兒科。
尤其一些半隻腳進棺材的老頭,平日本事沒有,碰上事就會擺架子把事鬧大,那才是他娘的滾刀肉。
王東台見村民讓開了路,說:“別慌,看樣子不像。”
“一會機靈點,盡量把人帶走了再說,別搞出什麽摩擦和衝突。”
進了門,王東台一眼就看見了陳斌,心裡頓時犯起了咯噔。
堂哥王東海那事還沒個結果,但聽說十有**要通報,這會一家人是愁得不行正在四下找關系。
陳斌和新任一把手的關系他自然知道,心裡無奈的苦笑這是什麽事啊,以為跑一趟腿而已沒想到會是個大麻煩。
“誰報警,這裡什麽情況。”民警尋例問了一聲。
劉大東兩口子,包括小李馬上湊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吐起了苦水,在他們嘴裡陳斌簡直成了山賊盜匪。
陳斌倒無所謂,笑呵呵的說:“王副隊長,又見面了。”
“東台,你們認識?”王鳳霞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王東台苦笑著:“有什麽事回去說吧,在這裡亂七八糟的一時半會說不清。”
這是最合適的辦法,因為呆在這吵起來引起摩擦或衝突升級的話,他可背不起這鍋。
陳斌倒無所謂,瞥了一眼說:“你的車可坐不下,這樣吧你坐我的車,這樣就不怕我跑了。”
“行,走吧!”
王東台不敢多呆,畢竟圍觀的村民那麽多,萬一惹出什麽亂子怎麽辦。
回了趟家陳斌順手取了點東西,讓他坐上了寶馬的副駕駛座後淡然說:“叫你手下跟著我吧!”
王東台也沒多想,轉頭一看皺眉道:“後視鏡壞了,能上路嗎?”
寶馬車的右後視鏡已經壞了,不是天災而是人為,沒什麽原因就是放在路邊第二天早上就發現莫名其妙的被掰壞了。
陳大山看著是氣壞了,心疼壞了,總算明白兒子為什麽說等房子翻新好一定要停自家院裡。
“鄉下地方嘛一向是恨人有笑人無,你窮時不一定會同情你,但你富起來肯定有人眼紅。親戚希望你過的好,但不一定希望你過的比他好,有的人一輩子走不出農村,或是窮了一輩子不是沒道理的。”
“升米是恩,鬥米是仇,眼紅也是一種仇。”
“大家都是鄉下人,憑什麽你就賺了錢,懷壁其罪即是原罪。”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聽得王東台心裡發怵。
幹了這麽久的工作,人性裡的惡包括喪心病狂不可理喻的事他見多了,問題這些話不該從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嘴裡說出來。
而且不是老氣橫秋,說的那麽自然而然,似乎早看破了風塵。
王東台回過神來,一看前邊說道:“你開錯路了。”
陳斌繼續開著車,直視著前方說:“沒開錯,這是去鎮派出所的路。”
王東台一咬牙,說:“別耍花樣,我知道你和謝局是親戚,不過你該知道我是市裡來的,這會你到底什麽意思。”
陳斌轉過頭,淡然的看著他說:“我叫你單獨上車就是想談一下,事情是鬧大了,還是息事寧人你可以表個態。”
“笑話,你以為謝局在你就能無法無天,為所欲為了嘛!”王東台的語調一下高了起來:
“我們局裡人事變化很大,他都走了幾年才回來,新官上任立足未穩,三把火燒不燒得起來都另說,你真以為他什麽事都能擺平嘛。”
王東台語氣陰沉的說:“局人不服他的,可大有人在,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
陳斌是不為所動,輕描淡寫說:“放心吧,我可沒仗勢欺人的習慣,更不像你們一樣老給自己的親戚添麻煩,我可是個奉公守法的老百姓。”
“是麽,那你想找我談什麽?”王東台心裡有點發突。
陳斌淡然的看著他:“我賺錢,喜歡在合法的范圍內不擇手段,同樣我做事也是如此。你也不用在這危言聳聽了,現在你要想的問題很簡單,值不值得為了那些臭魚爛蝦出頭。”
“我不願無緣無故和人結仇,可不代表我怕事。”
陳斌冷笑了一下:“現在就給我表態,等到了鎮派出所,你就沒這個機會了。”
“你,你不用裝神弄鬼,我正常出警我會怕你!”王東台已經猶豫了。
“正常出警??”
陳斌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笑吟吟說:“王警官,看樣子你是不想珍惜這個機會了。”
“放心,用不著謝伯伯出面,一會我可以給你普一下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