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庫旁兩座山的中間有個山谷,有地勢上的便利是個十分天然的放養地,一些地方稍微歸整一下,幾百畝的山谷就只有一個出入口。
路邊,家裡一台貨車停著,工人正一筐筐的往下搬著東西。
慈眉善目的爺爺在一旁抽著煙,轉手喊道:“小斌也來了,今兒你不忙了。”
“不忙就上來看看,這邊收拾得挺好的。”
“挺不錯的,挖掘機幾鏟子的事,就把這圍得緊緊的,裡頭的豬跑都跑不出來。”
這山谷裡放養了幾百頭本地的黑豬,這會從車上搬下來的一筐筐的蔬菜,很是新鮮不過都有點老了。
現在蔬菜要往城裡賣,都要掰掉外邊的老葉才有賣相,這些老菜邦子丟了可惜不丟也沒啥用,家裡就養幾隻破雞也吃不完,有的雞還不吃。
有的蘿卜有缺口了也不好賣,只要拉到這邊來一筐子老菜邦就可以換12個土雞蛋,在鄉下很多人其實也不養家畜家禽。
這些都拿來喂豬,還有水庫上長的象草,水浮蓮和一些天然的豬草,幾乎就不用喂什麽飼料。
站在路邊,隔著欄杆底下3米就是豬進食的地方,姐夫這會抱著爛菜葉子就往下丟,看模樣十分的過癮。
一旁的工人都沒他來勁,謝武樂呵的笑說:“這個好玩,下次我得叫姚隊和榮哥他們也來試一下。”
陳斌有點納悶了:“姐夫,我就不理解了,你們覺得這有什麽好玩的。”
作為土生土長的鄉下人,陳斌小時候沒少割豬草早就厭煩了是真沒法理解他的興奮點在哪,別說陳斌了就是爺爺陳德明都在納悶這有啥好玩的。
“你懂個屁,這就是樂趣,在城裡去動物園還得花門票前才能喂。”
謝武說著又一大把的菜倒下去,一群豬立刻拱上來搶著吃,而他臉上那種十分有成就感的表情讓陳斌覺得是莫名其妙。
“娃,咱回去吃飯了。”
“知道了爺!”謝武高興的應了一嗓子,有點不舍的看著工人們繼續喂豬。
爺爺騎的是一頭毛驢,走的慢吞吞的頗有點鄉村畫卷的韻味,上山他就喜歡騎著毛驢,說是年輕時羨慕別的生產隊有牛還有驢子,都在計劃過年再買條水牛來養。
“爺,這個好騎嘛?”姐夫是純的好奇寶寶。
“驢順毛,好騎得很,你自己別慌張就行了,要不你試試。”
謝武把弄了一會,還真讓他給騎上了,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幼稚得讓人無語。
回到水庫碼頭,謝武騎著驢就炫耀開了,更幼稚的是姚隊他們幾個大老爺們也湊上來了,一個個是眼裡冒星星蠢蠢欲動。
“不行不行,已經把驢給驚著了,我給它拉回去拴著要不得踢人了。”
爺爺一看那驢被嚇慌了,趕緊就拉回磨房給拴起來。
姚隊有點鬱悶的說:“看你們一個個沒出息的樣,圍上來和要吃驢肉似的把這畜生嚇著了,這下得了沒得玩了。”
陳斌忍不住吐槽道:“得了吧,你們圍在一起哪是要吃了它,一個個眼綠得和要上了它一樣,世風不古我勸你們收斂點,要輪也別在這輪,而且這驢是公的……”
嬉笑怒罵間,姚哥的親戚朋友先走了。
謝武問道:“你不用陪老婆回去啊?”
“不用,今晚他們住老丈人家,難得今兒沒事我才給你掛電話的,挺久沒喝一杯的。”
陳斌在池邊看了一會,說:“媽,給我們來個清湯魚頭唄。”
後廚幾人忙得不可開交,謝玉蘭狠狠的白了一眼說:“弄點小菜回屋等去,這會還忙著呢,忙都不幫還在這使喚我,你欠打啊。”
陳斌訕笑說:“媽,這還有外人在呢,給我留點面子。”
“小姚還外人啊,你會不會說話。”謝玉蘭已經叫來了工人,麻利的撈起了一條最肥美的胖頭魚。
謝武這女婿尷尬的一笑:“媽,我能幫啥,這殺雞殺魚的我也不會啊,炒幾個菜我還行。”
“你也一邊呆著去,和瑤瑤一個德行都是粗手大腳的只會越幫越忙,這倆菜端屋裡去,魚頭豆腐一會就給你們弄好。”
三人端著幾個下酒的小菜鑽進了一間沒人的包房,姚隊笑說:“到底是一家人了,嶽母的壓製力是真強啊。”
“我大姐那更是青出於藍。”
調笑間擺著小菜就先喝上了,母親嘴上嘮叨不過速度也很快,廚子直接端著大端盤進了屋。
燒起了鐵鍋,泡發的香菇,蝦米和乾魷魚,還有點大地魚魚粉就下了鍋用豬油炒了起來,炒得差不多了才加入熱水,把蔥薑和胡椒一把丟下去。
水一開,把五斤重已經剁好的大魚頭丟下去,熬上十分鍾蘸著奶奶特製的辣椒醬一吃那叫一個香。
“你嶽母的手藝是真不賴,不比城裡的大廚差。”姚哥吃得是嘖嘖有味,剛才一群熊孩子在他被吵得頭都暈了。
“我媽家裡全是當廚子的,從我姥爺開始就是在國營飯店給人做飯。”
姚隊問了一句:“魚肉呢?”
“一般都是食堂做紅燒魚,或是做炸鹹魚,要是太多吃膩了就剁碎了去喂雞或豬。”
“難怪了,你家的土雞肉確實好吃。”
吃著鮮美的魚頭,喝著上年份的白酒,姚隊忍不住問道:“小舅爺,聽說你和星辰會的老板很熟?”
陳斌開玩笑說:“怎麽,你們決定來個掃黃行動,要我當臥底是吧。”
“別鬧,掃黃也不歸我管,再說了人家沒在那裡現場開賣,別太招搖了誰會理他啊。”
姚隊殷切的說:“我那意思是,找機會介紹給你姐夫認識啊。”
陳斌嚇了一跳:“你別玩我,讓我姐知道我帶我姐夫去夜總會,我這腦袋得被她擰下來當球踢。”
姚隊解釋道:“不是,我那意思是你介紹你姐夫和人老板認識一下,萬一逮著了人頭我們可以偷偷摸摸的分一點啊。”
陳斌是冷汗直流:“這都快過年了,你們今年的指標還沒完成嗎??打的哪門子歪主意。”
一說起這個,姚隊是面色扭曲,很痛苦的說:“差一個,就他娘的差一個。”
“每到這時候就是人性的挑戰了,老子天天都睡不著,都在琢磨要不要把自己的線人給抓了。”
謝武苦笑說:“自己抓了還好,到了年底這群魔亂舞的時候,他娘的就怕其他孫子不講究,所以還得花精心把自己培養的線人給保護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