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有點晚了,天已經黑了遠遠就可以看見一些炊煙。
餐廳內女眷們自己吃飯,一桌的炒飯很是家常,霍老太太和奶奶談笑風聲,似乎是聊的很開心。
許大小姐比自己先到家,紅著臉來了一句:“都是你搞的鬼,我姥爺和姥姥說要多住幾天,姥爺還特地把阿忠伯叫了過來。”
阿忠伯以前早起就是去逛海鮮市場,幾乎是雷打不動的規矩,除此之外就是呆在酒樓裡忙碌,可以說這二十年絕對的兢兢業業。
現在一聽這邊的集市早酒,他二話不說就趕了過來,多少也是和就老兩口在家呆著無聊有關,他老伴就沒興趣了直接去省晨看孫子去了。
“這不挺好的嘛,家和萬事興。”
陳斌摟住了她,溫柔的說:“靈音,她們一開始就準備住一晚,結果叫你回去收拾衣服證明在這很開心。省城那邊是繁華也有老街坊,可你有沒有覺得除了你小姨之外,這麽多年缺了一些東西。”
“什麽東西?”許靈音木訥的問了一句。
“親朋好友,分的是很清楚的,過年的時候拜訪的不是以前的同事就是朋友,還有幾個親戚上門啊,那些晚輩估計不會有空來看他們,你小姨又那麽忙,一年到頭即便有親戚來也就是過年那兩三天,過的多冷清啊。”
“好像是……”這一說,有點直擊許大小姐的靈魂深處,她對人情事故一向不行,自然沒觀察的那麽細膩,就知道自己每次去二老都很開心。
陳斌柔聲說道:“我們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那麽幼稚,要知道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家人的事。以前的月月就因此很痛苦,現在你看我家和她家來往的很密切也很親熱,所以她那麽開心。”
“兩家人的事……”
許大小姐嘀咕著,想起了許家那些她痛恨的親戚,又想起兩家老死不相往來的情況。
她看著眼前的畫面,眼神自然而然的有點柔和,細一想她也很多年沒見過知識份子的姥爺有如此興高采烈的一面。
印象中大家閨秀的姥姥,一直琴棋書畫很是儒雅,多少年以來一直很親切,溫聲細語的教她道理也疼愛著她。
許靈音是第一次看一向得體的姥姥穿上了水鞋,回來時水鞋沾滿了泥巴不說,身上還有擺弄那些蠶帶來的異味,可關鍵她笑的那麽開心。
“對的,兩家人的事。”
陳斌吻了她一下,說:“可能是我這人想法太多了,既然我們在一起,那就要讓你最在意的人都接受我,包括過年去你家,也包括這一次,所以你別自己有別扭的想法好嘛。”
“我知道了,對不起,之前確實我有點不懂事……”
陳斌以為自己聽錯了,沒等反應過來許大小姐就紅著臉一路跑進了餐廳,很自覺的跑到女眷那桌坐下了。
位置在楊月和母親謝玉蘭的中間,她剛一坐下謝玉蘭就說了什麽,惹得一群女的是笑了起來。
一群男的是學聰明了,也知道給女同志面子,所以是在餐廳的拐角後邊那塊空地支棱起了吃飯的家夥,很簡單的一個碳爐就是吃燒烤的那種。
陳斌走過來的時候,除了爺爺陳德明,父親陳大山,二叔陳大勇也來了,阿忠伯亦在其中。
“我去,香啊!”
擺了一張小桌子,桌上幾樣小菜,開的是老白酒,他們已經喝上了陳斌馬上坐了下來。
阿忠伯笑說:“你小子來的那麽晚,先罰一杯再說。”
“認罰,認罰。”陳斌看他們談興那麽好,自然不會掃興,作為晚輩肯定要給足面子。
喝完了再一看爐子上烤的不是平常想的燒烤,而是破開幾半的大龍蝦和一隻青蟹,除此之外地上一個泡沫箱裡還裝著不少海鮮,都是阿忠伯帶來的提前處理好的食材。
“這味,聞著就讒人啊。”
阿忠伯得意的笑說:“海鮮的燒烤也不錯的,只要料用對了食物新鮮的話,配上我特製的油那叫一個香,一會你小子可有口福了。”
霍強國也笑說:“吃龍蝦的話,不懂行就喜歡吃肉,我就喜歡啃著龍蝦頭下酒,尤其以前特意用鹽先醃一下再去蒸,那滋味爽的要死。”
陳大勇也讚許道:“沒錯,那就是下酒的好東西,吃酒席的時候大家都裝斯文就吃肉,我就不管那麽多了就啃龍蝦頭,那玩意是特別的帶勁。”
“你們這的小龍蝦也不錯,烤起來有滋味,可惜剛才時間有限沒提前醃一下,下次提前醃一下肯定更好吃。”
一頓海鮮大餐吃的是酒足飯飽,幾個老的繼續喝著聊興很高,連阿忠伯都打算住上兩天,體驗一下久違的早酒順便幫山莊農家樂看一看有沒有能開發的新菜品。
入了夜,陳斌和做賊一樣溜回自己那棟別墅。
兜裡有一隻還很生猛的大青蟹,沙發上的楊月眼前一亮,說:“老公,你沒吃飽嘛。”
“專門給你偷的。”陳斌說著就進了廚房,砧板一放笨拙的殺起了螃蟹。
楊月倚在了門口,有點心動可猶豫的說:“可我不能吃螃蟹啊。”
“不是完全不能吃,就是大人覺得保險一點讓你忌口而已,我今天讓我大姐問了那醫生了,現在月份穩定了別多吃,吃個半隻還是沒問題的。”
陳斌殷切的笑道:“你和靈音一人半隻,你想怎麽吃。”
楊月是真讒壞了,看著那麽肥美的大青蟹一時還有點猶豫。
許靈音立刻站在廚房門外,沒好氣的說:“裝什麽大廚啊,看你那刀笨的什麽樣,你直接清蒸得了哪那麽多的廢話。”
偷偷摸摸的次了半個螃蟹,楊月很是心滿意足,另外半個許大小姐承包了,其實她不餓也不讒這些東西,主要是不想讓楊月多吃,那份心思讓陳斌多少有點高興。
“那幫子老頭,真的一點都不消停……”
晚飯酒足飯飽,上山裡跑了一陣,接近凌晨了居然又活力四射,要知道平時他們都是早睡早起的典范。
“我姥姥估計都睡著了,我就沒見我姥爺那麽瘋過,阿忠伯也是的,平時這個點他都睡覺了。”
說著話楊月哈欠一打準備去睡覺了,許大小姐跟了上去,說:“晚上你自己睡,我和月月有點事要聊,你一個臭男人別來打擾我們。”
“沒問題!”
陳斌自然而然的跑了出去,參與了這場老年人老夫聊發少年狂的狂歡。
在這裡別的好吃不敢說,各類下酒菜應有盡有,吃膩了海鮮和大魚大肉,一桌子滿滿的都是素菜。
忙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把這些說話都大舌頭的爺一個個的送回房間,陳斌算是松了一口大氣。
回到自己那一棟,陳斌哼著小曲就打開了主臥的門。
一片暖白的昏暗中,床上的許大小姐沒好氣的說:“你進來幹什麽,吵到我們了。”
“孤枕難眠啊,一想到我有兩位貌美如花的嬌妻,還得一個人睡覺真的太慘了。”
“滾蛋,這床才多大啊,月月的肚子都起來了,你是酒喝多了發瘋是吧。”許靈音突然拿起枕頭就砸了過來,還自己扎了起來罵道:“你發情了是不是,是的話我和你過去讓你折騰,不然的話別給我擺弄這臭毛病。”
陳斌楞了一下,隨即溫吞的一笑:“說的也對,不過我也怕你們聊太晚了影響睡眠。”
“我們女人說話晚什麽晚,你不進來我們早就睡了。”許大小姐依舊一副氣氛的模樣。
楊月拉住了她,柔聲說:“好了靈音,老公喝酒從不會耍酒瘋的,你別那麽激動。”
剛才窗簾明顯沒拉緊可以看見一絲光線,應該是她們在樓上也關心的看了一下,直到陳斌把人都送回屋了窗簾才上的,明顯就沒睡下。
陳斌也不揭穿,笑說:“我就看一看,你也別生氣了,早點睡。”
說著陳斌就回到了許靈音那屋,往床上一躺細一想倒是十分的開心。
許大小姐目前不想生小孩,但嘴上不說對楊月倒是特別的照顧,不管是吃螃蟹的時候還是一些細枝末節,包括剛才的生氣也是一樣。
她不是那種嘴蜜腹劍,兩面三刀的人,直白得連為了利益面對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怎麽辦的性格,這足以證明她是真的在為楊月考慮。
一念至此,陳斌是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睡的時候還帶著笑意。
深閨主臥裡沉吟了一陣,許大小姐忍不住問了一句:“月月,你都馬上要生了,怎麽就不在意這些啊,還有姓龍的那個狐狸精我也見過,打扮起來騷的嚇人……”
楊月嬌媚的一笑,說:“有什麽好在意的,管又管不住,以前我也是虧欠過他。再說了現在小斌有什麽可挑剔的,努力賺錢除了工作外從不出去花天酒地,和他有淵源的女人也就你和彤彤。”
“以前他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彤彤受了多少委屈幫了多少忙我也不清楚,你都說過她在龍宮坐過台當過小姐了,可小斌一步步的拆分各種業務,還當上了龍宮的二股東,這裡邊的具體情況誰能說,難道沒她的功勞嘛。”
“說的也是……”
許靈音歎氣道:“我和你不一樣,我做不到和你一樣大度。”
“有什麽大不大度的,其實都一樣,他在忙的時候你陪我也挺好的,反正在一起幸福才最重要,領證的話沒必要現在離婚的人還少嘛。”
“再一個男人的花心你又不是沒見過,小斌現在家大業大了,可他一點都不花心好嘛,有時間了不是陪你就是陪我,你見過他去哪花天酒地了。”
這一說許大小姐也犯那了,她多少知道陳斌一向很少出去的,富順的夜總會也就開業去了一兩次而已,龍宮那邊拆分業務以後更是一次都沒去過。
楊月輕輕的摸著她有點迷茫的臉,柔聲說:“你呀就是想太多了,我和小斌在一起那麽多年了我都接受你了,你還有什麽好別扭的……”
“有時候我就是覺得他好累……”
許靈音哼了一下,不爽的說:“兩個女人了,外邊還有一個,能不累嘛!!”
“我不是說這個。”楊月溫柔的笑說:“我是說他心思太細膩了,對我們太好了所以我擔心他累,對我家親戚和對你家親戚他都做得盡善盡美了,花了這麽多心思還要考慮生意上的事,換我的話我是想都不敢想,畢竟小斌就比我們大幾個月而已。”
“沒那麽誇張吧……”許靈音一想,似乎也是這樣,但嘴上還是倔強。
“還嘴硬……看他把你姥姥哄的多開心不就知道了。”楊月咯咯一笑,說:“好了,睡覺吧,我好久沒這樣熬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