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斌搖起了頭,鄭重的說:“老小老小,老人的心思其實和小孩子是差不多的,你以為他們害怕的是子女不孝順嘛,錯了。”
“老人最害怕的不是你麻煩他們,不是你讓他們操心,而是你不再需要他們了。”
“人就是這樣矛盾的生物,到了他們這年紀總會患得患失,既擔心自己幫不上忙又害怕自己幫倒忙,所以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上別怕他們擔心,讓他們有擔心的余地他們反而能找到自己的價值。”
這應該屬於毒雞湯理論吧,不過事實也是如此,當然一些自私自利的性格除外。
霍彤沉吟了好一會,突然撲哧的一笑說:“小斌,你年紀輕輕的怎麽懂的那麽多啊,很多七老八十的都沒你活的明白。”
許大小姐那性格發作,馬上在旁邊說:“小姨你別理他,這家夥老氣橫秋的歪理還一大堆。”
“是是,你眼光不好,挑男人挑了個羅索的娘炮是吧。”
霍彤是撲哧一笑,柔聲道:“那就回你姥姥家吧,我頭還是有點暈不想折騰了。”
她明顯接受了陳斌的說法也很認同,畢竟這些年來都是她賠在父母的身邊,所以會更了解老年人的想法。
最終車還是開回了小洋樓,現在晚上九點了燈和沒滅,不過也差不多到了二老休息的時間,一般情況他們是不到十點就睡覺的。
聽到開門聲,霍家二老立刻迎了上來。
霍彤腳步踉蹌但不需要攙扶,不過一看那滿面紅潤的模樣就知道喝多了,霍老太太心疼的說:“這是喝了多少酒啊,那麽大味。”
“晚上宴席,沒辦法的事。”霍彤笑呵呵的說:“媽,一會幫我把這身衣服洗一下,吐了一點在上邊,明天上班我還要穿呢。”
“好好,趕緊回屋吧。”
攙著她上了樓,霍家二老在後邊跟著,收拾衣服給她倒開水什麽的,仿佛照顧的是一個小孩子一樣。
其實霍彤吐完也清醒了很多,沒他們想的那樣爛醉如泥,不過她似乎是想通了陳斌說的話樂在其中,一邊被嘮叨著一邊乖乖的被父母擺布著躺到了床上。
“你晚上不會要在這睡吧。”許靈音下了樓,一臉嫌棄的說著。
沒等她說完,霍老太太照著她後腦就拍了一下,說:“這孩子會不會說話,這裡是自己家,小斌在這裡住是天經地義的事。”
霍強國都說:“就是,你趕緊給小斌拿換洗的衣服去。”
在二老的白眼下許大小姐不情不願的去拿衣服了,霍強國轉頭過來笑得那叫一個慈祥:“孫女婿,這九點多了你肚子餓不餓啊,要我說這種宴席絕對吃不飽,每次去吃以後我都得找地方吃個盒飯。”
“是吃不飽,一會估計會餓吧,煮個泡麵就行了。”
霍強國一聽,馬上道:“那哪行啊,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習慣早睡,這樣你先去洗澡去。你姥姥先照顧一下你小姨,我出去買點吃的,你和靈音好好的陪我喝上一杯。”
“好!”陳斌自然表現得很乖巧。
霍老太太在房間照顧霍彤,許靈音沒多一會就拿著換洗的衣服下來了,現在是夏天其實就是褲衩背心,看著妖嬈萬千的許大小姐陳斌心裡一癢,原本是想著能不能拉她來個鴛鴦戲水。
不過仔細一向場合不對難度太大,沒準會遇到許大小姐的奮死反抗,老爺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最後還是自己老實的滾去洗了個澡。
許大小姐今天也是累壞了,在樓上洗了個澡換了個睡裙,下樓就直奔廚房。
陳斌不禁調笑道:“你姥姥還沒下來呢,你進廚房幹什麽,東西擺在你面前你會做嗎,各類方便麵才是你的拿手好戲!”
“滾蛋,老娘不吃方便麵!”
許大小姐衝了上來,拎著陳斌就往廚房拖,說:“冰箱裡有米粉,炒個米粉給我吃。”
“喂,你賢惠一點吧,是你炒給我吃還差不多。”
“要賢惠找你家楊月去,趕緊去,我肚子都要餓死了。”
其實小洋樓住著是清靜,但附近有的是吃的地方,要吃什麽應有盡有隨便買都行,許大小姐這是喝了點酒就大著膽子用自己的辦法在撒嬌。
到現在她的心態已經轉變了很多,盡管不是那種嬌嗲的女人,但打打鬧鬧是和她相處的樂趣之一。
“好好,我這該死的勞碌命啊,當完司機當廚子,不遠萬裡的來省城當苦力來了我。”
陳斌進了廚房,輕車熟路的拿起了胡蘿卜切絲,拿起了蔥切起了蔥段。
許大小姐就和監工一樣站在旁邊,說道:“還有這臘肉呢,切幾塊臘肉進去炒,切的薄一點要不然不好吃,記得要放雞蛋。”
“是是!”
等霍強國回來,一個大碗的炒米粉已經放在了桌上,許靈音嬉笑說:“姥爺你回來啦,一起吃點米粉吧,這小子炒的還挺像樣的,不比路邊攤6塊錢一份的差。”
“看你說的,你哪有資格嫌棄人家。”
照顧好女兒,抱著衣服下樓的霍老太太瞪了她一眼,馬上給面子的說:“挺香的我聞著肚子都有點餓了,我把這衣服丟洗衣機裡也過來吃一碗。”
霍強國已經拿了一瓶白酒放在桌上了,剛被訓斥的許靈音馬上委屈的說:“姥姥你也不管一下,姥爺又要喝酒了。”
霍老太太在衛生間喊道:“又不是經常喝,難得小斌來了有個伴,你怎麽那麽羅嗦。”
許大小姐要吐血了,首次品嘗到那種被全家都嫌棄的感覺,過去在家裡她可是絕對的掌上明珠啊。
陳斌沒體會過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的那個樂子,但這種樂趣也是不錯,偷笑著被她瞪了一眼馬上咳了一下也不敢再笑了。
霍強國就炒了幾個小菜,酒一倒就和陳斌聊了起來,忙活完的老太太也坐下來湊熱鬧,許大小姐傲嬌的心有點被打擊了本想先走,不過被老太太一瞪還是留了下來。
“你小姨也是壓力大啊,這公司虧本運營了半年,我看這成效……哎!”
談著談著,說到了霍彤,霍強國忍不住歎息了一聲:“小斌你年前分析的對,確實是弊端太多了,尤其是制度和運營僵化這一塊。”
“完全仿造著台裡的那些有什麽意義,又不是有體制內的兜底,鋪大了攤子以後騎虎難下了。”
許靈音忍不住說:“陳斌,你一開始就不看好??”
陳斌點了一下頭,說:“我和老爺子坐一起分析過了,弊端實在太明顯了,受製約的地方太多,並且話語權又在別人的手上,這種純依附的生意不可能有搞頭的。”
許靈音一聽瞪大了眼睛,咬著銀牙說:“那你不早和小姨說?”
陳斌搖起了頭:“沒用的,那會你小姨包括所有人都雄心壯志,怎麽可能會聽一個外人的話。”
“而且你要清楚一點明面上你小姨是老板,可背後的投資和參與者眾多,有時候人是得被環境和氣氛所綁架的,即便現在她已經知道了弊端可她也騎虎難下了。”
“身為一個主帥,她只能撐著,因為她一但露怯的話所有人都心虛了,那才是一敗塗地。”
今晚霍彤喝那麽多酒,難免就有宣泄壓力的嫌疑。
一向在飯桌上不說話的霍老太太沉吟了一下,說:“靈音,小斌看的明白說的也是實話,做生意不是兒戲,開弓也沒有回頭箭。”
“有時候不是你想止損就能止的,因為那樣會帶來更大更直接的損失,並且你也失去了翻身的機會。”
“翻身的機會?”
許靈音猶豫了一下,問道:“都虧成這樣了,節目也沒什麽起色,還能有什麽翻身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