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點一到,龍宮的會議室就坐滿了人。
今天的會議那三家公司的人都沒來,後一排取而代之的是各自帶來的人馬,秘書或是助理一類的。
唯一的例外就是許大小姐,她依舊面無表情的坐著看不出喜樂,冰山美人的綽號可不是蓋的,甚至陳斌都看不出她和父親交談以後到底是什麽心思。
今天的排序很有趣,一邊是沈富春挨著劉一波坐,在偷偷的說著什麽感覺關系不錯。
這一邊特意留了個位,陳斌一來坐下右手邊就是許大小姐,等於說是被她們父女倆夾在中間。
“各位,昨天已經說了。”
“大家對於預備估的結果不一樣,三份結果是三家不同的公司計算出來的,實際上呢一部分的運營情況和前景包括增值部分就算有專業的估計,但每樣資產到每個人的手裡都是不一樣的。”
“所以我們大家可以按照羅列的資產,再自己算出一份來,這一次我們也不要吵了就取平均值作為一個標準。”
這樣是很有誠意了,四人都拿出一份結果來,大家取個平均值的話誰都討不了好,不管是沈富春想估低那塊地的價格還是許信陽想抬高物業的價格進行防禦都不行。
“我還是那句話,公平一點最重要,不要把這當成是兒戲。”
陳斌笑說:“比如酒店值一個億,你說隻值一千萬的話就是在兒戲在搗亂,我敢說每樣資產的四個價格都不一樣,所以昨天我提議的報價的時候各位要承擔一點責任,要不把整個集團估個百億,或是千八百萬出來簡直就是在兒戲。”
許信陽才說道:“所以我昨天說了,每一項資產清算起來,出價最低的那個人沒有參與競爭的資格。”
“對的,不過嘛持續性的扯皮是很難受的事。”
陳斌笑吟吟的說:“有的資產呢太小,算個零頭不入你們的法眼,比如我甚至都不知道怎麽回事也沒去看過,這樣的情況下亂報價也是不對的。”
“我提議的是,如果一項資產不管是多是少,最後誰都沒興趣的話,就由出價最高的那個按照價格收下。”
這一出,最吃虧的明顯是許信陽,誰持股的比例高誰就得被迫吃下一些亂七八糟的資產。
他有利的策略就是提高估值,這樣手裡的股份越值錢他就越有把握在不追加投資的情況下拿下更多的資產。
許信陽微微一咬牙:“這沒必要吧,像你說的,你對一些資產比如網吧和加油站不了解,隨便寫個價格最後還得買下不是吃虧了嘛。”
這樣的話,他的優勢就沒了,肯定不願意。
“這樣雙管齊下,就能保證絕對的公平,昨天已經說好了投票決定,宋秘書應該寫進章程裡,我們直接表決就好了沒那麽多的麻煩事。”
說著陳斌就舉起了手,劉一波和沈富春是無所謂,心理價位已經有了自然是舉手。
沈富春黑著臉沒動靜,劉一波忍不住歎了一聲大氣,估計是早知道會吃這樣的虧,畢竟選擇這樣的方式很不明智,許信陽可是完全控股的狀態,一切不利於他的條款不同意的話你們就都沒戲了。
沈富春笑得意味深長,宋華民詢問道:“許信陽股東,您明確表示反對嗎?”
“反對!”
引進了公司法的會議記錄流程,全程都是有實時記錄保存的,到了這地步舉個手不是過家家,而是具有真實有效的法律效應。
宋華民又轉頭問道:“許靈音股東,請問你也是反對嗎?”
許靈音柔媚的一笑,突然舉起了手,說:“不,我讚成這兩個條款。”
劉一波驚呆了,沈富春松了一口大氣,許信陽則是瞬間拍案而起,怒聲道:“許靈音你幹什麽,不是和你說了跟著我就好了嘛,我舉你就舉……現在你讚成是怎麽回事。”
這一聲怒吼滿是怒氣,許大小姐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明顯的還是一個哆嗦,自小對父親的恐懼已經根深蒂固了,有時候這是沒法控制的本能。
陳斌從桌子底下悄悄的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發冷還有點汗可想而知她的恐懼,這時候被男人的掌心握住了,那灼熱的溫暖讓她稍微好受了一些。
身體不再輕顫,但也不敢面對爆怒的父親,許靈音逃避一樣的別過頭去。
她這表現倒有天生的優勢,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仿佛很鎮定一樣更是把許信陽給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鼓起來了。
陳斌使勁的握住許靈音手,安撫著她的同時抬起頭,冷眼的看著許信陽說:
“許老板,我想你是對公司法不太了解吧,你們要談親戚關系和所謂交情那是私下裡的人,許靈音作為一個完全自然的持股人,在這時候有絕對的權利表達自己的遺願,不需要聽從任何一個人的話。”
這時,許信陽也看見桌子底下,二人的手牽在一起了,眼珠子頓時瞪得和牛鈴一樣大。
沈富春咳了一下,說:“你們父女倆有事的話,等會議散了再回去說,現在可是錄著相呢,宋秘書你也應該開一下口吧。”
宋華民輕聲說:“許老板,按照公司法的規定,許靈音股東作為一個完全自由的自然人,一個成年且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人,她完全有權利表達自己真實的想法。”
“靈音,好,很好……”
許信陽是憤慨不已,想起了女兒剛才坐在自己面前,小雞琢米般點頭的樣子心裡就更惱怒了。
父女本就不親厚,今天女兒的表現和之前一樣唯唯諾諾,還是一樣的言聽計從的樣子,他是真的沒多想,更沒想到女兒會在這時候和自己作對。
宋華民咳了一下,說:“按照董事會的章程,這兩個同意以59%讚成,41%反對正式通過。”
說著,宋華民問道,有沒有要補充的條例。
劉一波都有點懵了,他一開始也沒什麽提議,沈富春更是搖起了頭。
只有許信陽立刻開了口,說:“有,當股份清退拆分資產的階段,如果拆分的資產超過自己的持股價值,那需要補交的必須是現金,不能是資產或其他的抵扣。”
劉一波一聽面色一變,這明顯就是針對他的,自然是不可能舉手讚成。
沈富春也懶得舉手了,他隻衝著那塊地來也沒準備多余的資金,也不想亂咬人隻想快點到手別節外生枝,不需要舉手的原因是事情很明朗。
陳斌和許信陽倆人一舉手,63%剩下的三人全反對都沒用。
許信陽面色陰沉的說:“諸位,新增加了條例想來打亂了諸位的計劃,我想我們會議該暫時休息一下,一個小時的時間夠我們每個人再次拿出新的估算結果。”
“我們……五個股東。”許信陽說著下意識的看向了女兒,眼裡盡是陰森。
所有人都讚成,確實一下把所有的計劃,包括彼此私下裡或真或假的聯盟全打破了,再次逼迫每個人從實際的角度去考慮自己的利益。
要說影響最大,每個人都大,但也製約住了劉一波不給他胡亂咬人的機會,陳斌其實也是怕他為了追求更多的現金咬到自己身上。
每個人都和各自的工作人員商量起來,松嫂那邊裝模作樣的忙著,其實早有準備不過表面功夫還是得作的。
許信陽和旁邊的工作人員交代了一聲,站了起來說:“許靈音,跟我過來。”
許大小姐對她的恐懼是天生的,瞬間一個哆嗦幾乎是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或許父親話裡的怒意讓她此刻是空前的害怕。
不過陳斌站了起來,攔在了她們中間,說:“許總,這不是適合處理家事的時候吧。”
“我的家事,與你何乾。”許信陽惱怒不堪的說;“我女兒也沒準備工作人員,我讓人幫她也準備一份估算的報價單怎麽了,難不成這樣我還得和你交代?”
“這個不勞你費心了,有人呢會幫她這個忙,別這樣看著我,當然不是我。”
陳斌看著他幾乎要冒火的眼神,說:“這個不用你幫忙,專業人士呢許靈音小姐也有準備,說來他們的能力相信值得你信任,還有認可。”
“誰!!”許信陽怒火衝衝的說:“我的女兒,還輪得到別人來這說三道四嘛。”
陳斌笑吟吟的看著他,說:“霍強國先生,還有霍彤女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