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酒店進入了封閉施工的環節,所有的業務都停了唯獨夜總會正常運轉。
留了通道還是繼續提供電路,那麽寬敞的停車場足夠用了。
十一點半,在辦公室裡坐累的柳雲月走了出來,在對講機裡問了一下徑直的來到其中一個包房。
包房裡不是客人,是兒子許敬和負責小姐管理的一個經理在喝酒聊天,許敬罵罵咧咧道:“趙虎那個孫子,他娘的還真是個狗日的,勸妓女從良這事乾的忒他娘的邪了。”
那位經理也抱怨著:“許總,我也是真沒想到啊,那個混蛋說走就走結果……把人也給泡走了。”
柳雲月進來以後問道:“趙虎,聊這人幹什麽。”
“柳總,你們聊,我去忙了。”那位經理是許敬的哥們,一看到柳雲月立刻恭謹的站了起來跑了出去。
柳雲月把包房的燈全部打開了,打的很亮,許敬點了根煙,沒好氣的說:“媽,咱們這裡現在坐台的本來就不夠用了,趙虎那個混蛋來這上班別的事不乾泡妞倒是厲害,把那個茜兒給泡走了。”
“茜兒?”柳雲月有印象了,挺漂亮的一個小姑娘,應該說是這夜總會長的最好看的紅牌。
“沒錯,他娘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許敬恨得是直咬牙:“更可惡的是,3組的柳佳佳和小玉也說不幹了,我問了一下是跑到周坤那邊上班去了。”
“你朋友是怎麽管事的。”
柳雲月一聽頓時按耐不住怒火,說:“這三個是咱們這最漂亮的頭牌,全走了你知道要帶走多少客人嘛,那個茜兒也就算了,柳佳佳和小玉會把熟客往周坤那邊帶的。”
“媽,小周也不是有心的,這事怎麽能怪到他頭上呢。”
許敬恨得直咬牙:“誰能想到她們三個當雞的那麽舍得,押金都不要了直接就走人,媽的什麽時候出來賣的也那麽闊氣了。”
“等等,押金,什麽押金?”柳雲月立刻問了一聲。
夜總會裡負責伺候人的公主是有押金的,因為要統計包房裡的損失,如果有損壞的物品就必須賠償,所以押個幾百是正常的畢竟還有服裝費。
小姐的話從周坤時代就是沒押金的,即便是要交錢也是在確定坐台或出台以後,拿了小費再交這筆錢,從沒聽說過小姐也要交押金。
許敬不耐煩的說:“媽,這不是正常的嘛,你忘了周坤那次挖走了這裡多少人。”
“這幫個小姐,出來賣的什麽貨色自己不清楚嘛,一天天人五人六的不好好上班。而且說走就走,就得扣她們點押金要不然一點紀律性都沒有,我覺得小周的做法很對,每個月扣三百等年底一起算,這樣才留得住人。”
柳雲月一咬牙,問道:“一個月扣三百當押金?你……”
沒等他說完,許敬就不耐煩的說:“行了媽,我是在管運營的,這事我覺得可行,出來賣的一年賺那麽多扣這點押金怎麽了。”
“再說了押金少了的話她們還不心疼呢,我就沒想到這三個臭娘們還真是大方啊,幾百塊錢說不要就不要了,那可是她們辛苦睡出來的錢。”
柳雲月生氣道:“阿敬,別說以前周坤了,哪裡都沒敢管的這麽嚴的,尤其是那些年青漂亮的她們賺錢容易,真生氣了哪在乎這點錢啊,火一大大不了不要了直接走人,你這樣做會惹眾怒的。”
“眾個屁的怒,咱們是老板,難不成任由這些人胡來不成。”
許敬鄙夷的哼了一聲,說道:“對了,媽,我和小周商量了一下,學得那種狼性文化很不錯。咱們的包房和酒水一向有給媽眯提成,我想了想這不是個事啊,周坤那老古板那麽大方簡直是沒腦子,跟不上時代就他娘的假大方不懂做生意。”
“什麽狼性文化?”柳雲月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許敬立刻亢奮的說:“就是懲戒機制啊,既然出來工作就得拚事業,得為了公司的發展出力才對。所以除了包房定的多有獎勵之外,咱們也應該搞一下競爭,不管媽眯,小姐還是公主,每個月定房數量墊底的就該罰款才對。”
“罰款,你怎麽想的。”
柳雲月生氣說:“現在乾工廠的都不敢要押金了,要押金的話只能坑到那些初出社會的人,熟練的工人和老師傅一個都別想招到。”
“咱們這種生意本身流動性就大,再一個業務量也不是穩定的,定獎勵是為了讓生意更好,可業務墊底還要罰款的話你認為那些人誰會同意。”
“咱們是老板,自己做的決定,為什麽要這些人同意,他們可是指望咱們賺錢吃飯啊。”
許敬嗤之以鼻的說:“媽,周坤那小學文化,那一套已經過時了,我說你也該與時具進才對,出來闖蕩沒一點狼性怎麽成就一番事業,我看你也得多聽一點課扭轉一下你的態度了。”
柳雲月生氣道:“阿敬,肯學習是一件好事,不過任何行業的情況都不同,有的東西是不能生搬硬套的,咱們做夜總會的又不是衝著上市公司去的,那一套理念不合適……”
“我們應該是因地製宜,周坤做了那麽多年很成功,現在新開的星辰會生意也是門庭若市,不管怎麽說我們都沒經驗得和他虛心學習,絕不能走他走過的那些彎路才對……”
若是旁人在的話,絕對會感慨並且同情她的苦口婆心,並且認同她這些靈活而又恰當的觀點。
柳雲月的想法很對,事業和生意完全是兩回事,企業家和有錢人也是截然不同,這種灰色產業是不能用那種正規的生意思路來思考。
灰色產業的經營,也和正當生意不一樣,周坤能做的風生水起證明他摸索的道理是對的。
可惜了,許敬可聽不進這樣的話,馬上不耐煩的說:“媽,你少給我提那些陳年舊調,周坤就一文盲混混懂個屁的生意經,就他那一套已經過時了。”
“再說了,現在是咱們當家做主,憑什麽還用那一套,過時啦。”
看著兒子得意的樣子,柳雲月突然心裡一寒,心裡冒出一個想法,許信陽的能力兒子似乎沒遺傳到,但那種自大和自以為是倒是完美的繼承了。
按照這樣的情況來看,那還不如許靈音那個草包呢,那花瓶是沒什麽能力但起碼不瞎搞,自己這兒子就是精力旺盛過頭了。
腦子裡總有乾大事業的想法,可目前經營的是最接地氣的生意,那一套理論完全不切實際啊。
不等她組織完語言再勸,突然啪的一下整個包房都黑了。
外邊響起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操……”
夜總會瞬間漆黑的一片,有客人的罵娘聲,還有工作人員不慎摔倒的聲音,一時間亂七八糟的很是混亂。
許敬打開了手機的燈光,走出來罵罵咧咧說:“媽的,怎麽回事,怎麽沒電了。”
包房裡的客人陸續的罵著也走了出來,有的出來嫖的經驗很豐富,說了一聲:“不會是警察來了,這是夜總會的預警信號吧。”
他說的雖然玄,但這還真是一種手段。
有警察衝進來的第一時間,前台有個按扭一按直接斷了斷,這樣一來的話事先交代好的小姐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不管是有賭場的棋牌,那種龍半條一條的桑拿,還是夜總會這都是通用的套路,說難聽點搞灰色產業的肯定要有應對的方法。
夜總會不例外,柳雲月嚇了一跳,趕緊打開手機的燈光往外跑。
雖說她花了心疼的價錢打點好了關系,但這種事是真的說不好,她時刻都在擔心姓陳的家夥會因為許靈音的枕邊風發難。
說來現在生意也做的提心吊膽,可錢已經投進來了騎虎難下,她也沒別的辦法可想。
她什麽都沒想,跑到夜總會外邊一看外邊風平浪靜,也不見警車什麽的就松了一口大氣。
許敬也跑了出來,問道:“媽,這是怎麽了。”
柳雲月抬頭一看粉眉微皺:“不只是咱們沒電了,整個酒店全都沒店了,應該是出了什麽故障。”
“操……你家做不做生意了,我出來玩那麽多年,第一次碰上夜總會還能沒電的。”
“就是,小姐才那幾個都不在了,現在電都沒了,我來這弄個燭光晚餐是吧。”
柳雲月趕緊在對講機裡叫媽眯和經理們出來安撫客人,回頭說:“阿敬,先去看看怎麽回事,應該是電線短路了。”
“操……”許敬不禁罵了一聲,看著漆黑的夜總會裡客人們在罵娘,說道:“這他娘的電都沒了,客人玩個屁啊。”
“走走,先去看怎麽回事。”
柳雲月拉著他一邊往酒店後邊走,一邊說:“一會好好說話,趕緊把電恢復了才最重要,別影響咱們做生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