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孝敬皇帝在朝中如魚得水時,突然有禦史彈劾,說他調戲宣德帝的嬪妃。
這事兒堪稱是大逆不道,隨後卷起了一股彈劾太子無德,當廢黜的大潮。
太子被鴆殺後,朝野都在猜測當年的這件事兒。
他究竟有沒有調戲宣德帝的女人?
若是有,那麽孝敬皇帝的倒台是咎由自取……一個管不住褲襠的太子,你怎麽能指望他能管的住這個天下?
若是沒有,那麽事兒就值得去探究了。
誰在汙蔑孝敬皇帝?
那兩個嬪妃哪來的膽子?
且她們和孝敬皇帝並無恩怨,也沒有利益衝突,為何要栽贓?
許多問題一旦拉開,就相當於撕開了塵封已久的歷史傷疤,露出血淋淋的人性,以及,仇恨!
陳芸兒作為半個當事人,她的態度很重要。
我的男人,我知曉!
這話,令女人暗喜,“娘娘可知曉是誰在汙蔑陛下?”
“不知。”
陳芸兒繼續灑掃。
女子不死心,“娘娘,那兩個嬪妃與陛下無冤無仇,為何要栽贓他背後定然有人指使。”
“當年先帝與武皇何等雄才大略,他們都查不出來,你背後那人查個什麽?”
“總得要試試。”
“去吧!“
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陳芸兒蹙眉,“趕緊走!”
老尼氣衝衝的進來,陳芸兒回身,樹旁早已沒了女子的身影。
修為不錯!
只是,她所說的主人是誰?
陳芸兒想到了那塊玉佩……那是孝敬皇帝當年隨身的飾物,頗為鍾愛。
我記得,是給了怡娘!
怡娘帶著黃氏的孩子出宮,隨後不知所蹤。
記得,有人說楊略帶著孩子跑了。
宣德帝和武皇派人去找過,但沒找到。
李元父子登基後,陳芸兒消息斷絕,但她知曉,這對父子必然要對孝敬皇帝的人下狠手,包括楊璐和那個孩子。
那麽,怡娘去了何處?
怡娘對孝敬皇帝忠心耿耿,那個孩子若是還在,她必然會去伺候。
若是她死了,死之前必然會把包括玉佩在內的事物都毀掉。
也就是說,先前這個女子,必然是怡娘等人派來的。
也就是說,那個孩子,應該還在
陳芸兒直起腰,想了想……那個孩子,應當大了吧!
是了!
二十多年了。
那個孩子也長大成人了。
也不知他在楊略和怡娘等人的教導下成了什麽樣。
女子問孝敬皇帝的往事,這觸發了陳芸兒的許多回憶。
隨後便是猜測。
孝敬皇帝倒台始於調戲宣德帝嬪妃。
那個孩子遣人來問此事,這是要為父親洗清冤屈?
不至於!
對於那個孩子而言,洗清冤屈的唯一渠道便是……
“討逆!”
惟有把李元父子掀翻,他才有可能為孝敬皇帝洗清冤屈,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但這何其難?
那麽,他在這個時候令人來詢問此事,便是……在準備討逆了?
討逆之前,必然要為孝敬皇帝洗乾淨那些冤屈,如此,名正言順。
可討逆何其難啊!
陳芸兒杵著掃帚發呆。
當年她記得禦史彈劾的消息傳來,孝敬皇帝愕然之余,神色陰鬱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此事乃是栽贓,無需理會。“
她知曉孝敬皇帝的為人,若他真是做過這等事,得到消息後,定然會羞愧難當,而不是強行掩飾。
那是個坦蕩的男(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彩繼續)
人
可後續卻失控了。
彈劾孝敬皇帝的人越來越多,接著,許多過往的事兒都被撿起來,往東宮扔。
人人喊打啊!
最後太子被廢。
沒多久,被幽禁。
“人呐!”
陳芸兒歎息,搖頭,“萬事只要沾染了權力,白變成黑,黑能說成白,黑白不分這日子,好過嗎?”
誰在背後捅了這一刀?
這些年陳芸兒也想過。
幾個人,李元父子嫌疑最大。
其次便是世家門閥和權貴們……孝敬皇帝對這些人沒什麽好感,時常說要限制這些人的貪婪。
還有最後一種可能,但陳芸兒不願意去想。
“我總希望人心還留著些善良,否則,這世間再無光彩!”
“陳芸兒!“
老尼在尖叫,陳芸兒回身,就見她指著腳邊說:“看看你掃的地方,重新來過!”
陳芸兒默然過去,從頭開始……
掃帚輕輕掃過地面,卷起孤寂的塵土,漸漸成了小土堆……
陽光照在了陳芸兒的身上,杵著掃帚,抬起頭抹去汗水,看著蒼穹,輕聲問道:
“這樣的日子,何時能結束?“
……
女子悄然回到了會館。
張霸不在,她去尋薑星。
“錦衣衛,花花。“
女子行禮。
薑星苦笑,“老夫無法動彈,見諒。“
“客氣。”女子過來,說道∶“奴此來是奉了國公之命。國公說你與張霸可信任。“
我們都是一夥兒的……薑星點頭,“我等願為國公赴死!”
花花松了一口氣,“我原先是個賊人,馬賊的賊。後來被國公領軍清剿。當時我就馬上反正了……隨後被丟進牢中半年。沒多久就把我放了出來,後來我便進了錦衣衛……我隻對國公負責。
“老夫還說你怎地自來熟,說了許多。”
這番話便是告訴薑星,大家是一夥兒的。
“可問到了?“薑星問道。
花花點頭,“太子妃說,當年孝敬皇帝調戲宣德帝嬪妃一事,定然是被人栽贓!她說的很是堅定。”
薑星歎息,“當初事發,我等也不信。不過,男人嘛……偶爾也有管不住的時候。
“管不住何處?“花花看他的下身一眼,“割了,便再無煩惱。“
薑星不禁伸手捂著下身,又覺得丟人,乾咳一聲,“說事。
花花說道“我沒問國公查這些事的來由,但我想,這些事多半與太上皇和皇帝有關。國公看來是要做大事……以後,咱們之間還得多聯絡。
薑星捂額,“你此後要留在長安
花花點頭,“許多事都需要查。
“那麽……”薑星伸手。
“果然,還是你謹慎。”花花摸出一份信。
“你想說老夫不謹慎嗎?“
花花猛地回身,張霸就在門外。
“你……“
“老夫看著你進了禁苑,看著你出來。“
花花有一張普通的臉,而且臉還有些粗糙。
“你就沒發現我看了你一眼?“
張霸哈哈一笑,“知曉,不過有些好奇你為何不過來。
”你若是皇帝的人,定然會突襲。可你沒動,說明只是個眼線。而且,是皇帝的對頭。皇帝的對頭都是朋友,我何苦去弄死你!
“弄死老夫?你有這個本事?“
張霸冷笑。
花花問道:“可知曉國公為何願意接受一個賊人的效忠嗎?”
張霸搖頭,花花身形閃動。
張霸伸手去抓,可花花身形卻格外滑溜,閃動一下,出現在了門外,他的側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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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身形……”張霸擅長的是大開大合,而要想對付這等滑溜的對手,最好的法子是和其他人聯手組成刀網。
花花站定,“我叫花花,國公的心腹!“
……
花花是女人,十歲時家中來了個叔父,叔父受了重傷,在她家中養了數年。她沒事兒就去給叔父送飯,和他說話。
突然有一日,叔父按住她,就在她想喊叫時,叔父飛也似的摸遍了她的骨頭,然後松手,撫須笑道∶“資質不錯。“
隨後叔父就開始教授她修煉。
身法,是她修煉的最勤的。
十五歲時,叔父要走了。
她不舍,但叔父說再不走,她家會被牽連。
叔父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深夜走的,花花悄然跟在後面。
黎明,叔父被幾個男女攔住,說什麽∶單手擎天馬玉,竟然躲在這鄉下地方,難怪咱們尋不到。
單手擎天?
隨後就是一場廝殺。
叔父殺了兩人,自己卻舊傷複發。
臨去前,叔父說了身份,原來他是個江湖中人,原先是某位官場大佬的護衛之一後來大佬倒台,他被追殺…
臨去前,叔父說∶花花,別信那些官人!
花花埋葬了他。
隨後家中給她說親,可看過江湖人彩的花花怎肯把自己的一生丟在鄉下,從此相夫教子,平淡度過一生
在同樣的一個夜裡,她悄然而去。
隻留下了三個家中人認識的字∶我走了。
她在江湖上廝混了幾年,闖下了不小的名頭。但江湖太險惡,且當時鏡台突然發作,清洗江湖,花花就果斷抽身而退.
習慣了在刀口上討生活的花花,沒法再回到那等歲月靜好的生活中,於是帶著十余手下,乾脆做了馬賊。
和傳統馬賊相比,從江湖中來的花花等人顯得更為靈活。
彼時楊老板開商路,那些草原商人絡繹不絕的前來貿易。
花花不劫掠,她只收保護費。
給錢,我的人護著你去太平。
商人,和氣生財的概念深入人心。
大夥兒一看,他們要錢不多,而且只要他們的人跟著,其它馬賊都不敢來劫掠。
於是,這種另類的保鏢生意越發紅火了。
可好景不長,其它馬賊見不慣花花斷自己的生路,乾脆聯手準備剿滅她。
這一次大戰打的昏天黑地,眼瞅著就要敗北……大軍來了。
看到楊字旗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跑了,就剩下花花。
她受傷了,沒法跑。
看著那些逃命的兄弟,她只能苦笑。
原來,所謂的義氣,在楊字旗前都是泡影。
那些人也沒跑掉,花茶眼見證了楊老板用兵的犀利……四周伏兵盡出,隨即把這些馬賊一網打盡。
她因為是原地請降,故而得到了優待。而那些馬賊被甄別後,手中有北疆人命的盡數被殺,其他人都去修路。
她被丟在了牢中。
半年後,她養好了傷勢,主動提出效忠楊老板。
彼時楊老板還在陳州。
一見面,花花就說,,“奴想回家.“
楊老板當時看著她,就像是看著一隻螻蟻,“你這等頭目本該殺了,念及你並未劫掠商旅,故而留你一命。想效忠我的人多不勝數,你有何本事能打動我?
“奴修為不錯。
“試試。“
楊老板竟然令人解開了她的繩索。
他就不擔心我逃跑
或是刺殺他!
當時,楊玄的身邊僅有一個俊美的老帥鍋.
她展示了自己的身法,詭異百變。
“是個做密謀的料子。”
楊老板留下了她,但需(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彩繼續)
要登記。
在登記家人時,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住址和家人說了出來。
後來證實,這份坦誠讓她得到了機會。
楊老板組建錦衣衛後,她就進去了,直接向老板匯報。
每個月都有人送錢糧去給她的耶娘和家人。
耶娘問她如何,來人說,花花如今在副使手下做事,是正經官吏。
耶娘歡喜不已,她回家時,整個村子都轟動了。
女子做官啊!
這可是了不得的榮耀,隨即開祠堂告慰祖宗.
她發現侄兒沒見,一問,才知曉侄兒進了學堂……副使特許的。
她發現,自己在乎的一切,都被安排的好好的。
那麽,我還能做什麽?
喜歡刺激的她,身在長安。
看著焦林從金吾衛中出來。
微笑道;“那麽,便為國公效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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