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軍士控制住了這裡。「要進去?」郭雲海問道。寧雅韻搖頭,「不必了。」
「就不想看看那位沐猴而冠的大燕皇帝嗎?」郭雲海難得調侃的時候。「當他直面子泰時,必然會妒火中燒。」
......
阿史那松石撲了過來,被林飛豹一刀斬殺。
內侍們避在一邊,衝若秦王跪下,「見過殿下!」「朕從不信天命。」
石忠唐坐在禦座上,淡淡的道:「從小朕就知曉要想吃飽,就得和兄弟姐妹們廝打。誰打贏了誰就能吃的最多。那時天命何在?」
秦王在看著宮殿的構造。
「在朕能奔跑的時候,就得幫家中做事,從早到晚,卻隻換來那些夾雜著野菜的餅子。而貴人們卻吃著肥美的羊肉,喝著馬奶酒······這便是天命嗎?」
「朕不信命!」
石忠唐揮舞雙手,「朕發誓,要把這一切踩在腳底下。為此,朕願意低頭,願意裝孫子。朕裝的是如此之像啊!以至於張煥對朕深信不疑,把朕當做是自己圈養的一條忠犬。」
「李泌與那個女人也是如此,把朕當做是玩物,玩物,哈哈哈哈!」李泌那個蠢貨!
李玄負手看著他,「於是你便謀逆了?」「朕不服!」
石忠唐指著天上,「憑何那些人就能站在朕的頭頂上?」「那麽你想要什麽?」
「朕想把站的比朕高的都拽下來!」
「都拽下來之後,你會發現,老天比你還高。接著,你便會令人打造升天梯,去尋老天討個公道···秦王厭惡的道:「欲壑難填之輩罷了!」
「你難道不是?」石忠唐拿起下面的酒壇子,一掌拍開酒封,仰頭灌了一大口,說道:「朕在南疆起兵,本以為你會坐觀。得知你的身份時,朕很是震驚。」
「孝敬皇帝的幼子,難怪你一直在北疆苦熬。」石忠唐有些唏噓,「若非如此,你定然會坐觀。可你如何也想不到,朕會輕松攻進外人看來牢不可破的關中。等你急匆匆的起兵時,朕早已穩住了關中,能從容應戰。」
「這,難道不是天命嗎?」韓紀來了。
「不,朕當時若是放下對史公明的猜忌,與他聯手禦敵的話,便能把北疆軍擋在利州以北。」
石忠唐有些惋惜,「史公明那個蠢貨啊!乾大事而惜身,若是他傾力攻打代州,北疆軍哪能如此輕松南下?」
「大殿修的不錯。」秦王終於欣賞完了。
「是啊!都是老工匠!」石忠唐說道:「朕的南疆覆滅,李泌在蜀地。隨後,你只需進入關中便能定鼎天下。李泌會發狂。對了,朕告知你個秘密。」
「什麽?」
「李泌有個毛病。」石忠唐輕蔑的道:「他喜歡偷人!」「嗯?」
「偷女人!」
石忠唐笑道:「他喜歡勾搭臣子的娘子,哈哈哈哈!」韓紀冷笑,「李元也有這個毛病。父子一丘之貉。」
「其實,從府兵製敗壞開始,大唐的國祚就在下滑。」石忠唐問道:「秦王以為然否。」秦王點頭。
「朕不站出來,也有第二個人站出來謀反。」「對!」
「朕唯一的遺憾是,當初為何沒在長安稱帝。」石忠唐起身。
「秦王可知天下大患?」
他走下台階「其實,你錯了。」「哦!」
秦王說道:「你說說。」
「若朕是你,會坐視南疆軍肆虐大唐,會緩緩攻打,會招降,乃至於厚待那些歸降的南疆軍將士。如此,南疆軍必然會生出一個念頭·····
·」
「燒殺搶掠的越厲害,獲得的好處就越多?」
「沒錯。如此,南疆軍那些異族人會殺的更為肆無忌憚。你該把沙場擴展開來,把整個大唐都卷進去,殺他個十室九空。殺他個千裡無人煙。如此,人少了,地,就空出來了。」
石忠唐詭異一笑,「知曉大唐數百年來強盛的奧秘嗎?便是因為立國之前中原百姓都死的差不多了,空出了大量的田地。而後才有了府兵製施行的條件。
到了當下,人口越來越多,而世家大族,地方豪強兼並土地的風潮愈演愈烈,流民日增。朕不起兵,百姓也會忍無可忍謀反。所以,天下大患在於世家大族,在於,人口太多!」
「秦王以為然否?」石忠唐自傲的道。
他想告訴秦王,自己並非是草莽之輩,也有著對天下的認知。「蠻夷便是蠻夷!」
秦王一句話成功令石忠唐面色微冷,說道:「人多地少,可大唐周邊可有高牆阻攔?」「你······」
「這個世界很大,國中沒地,為何不向外開拓?」
秦王搖搖頭,「孤耐心聽你嘮叨,還以為能聽到什麽好的建言,沒想到卻是這等陳詞濫調。」「對外?」
石忠唐茫然道:「對外?!」
秦王指著腳下,「當年我中原老祖宗興起時,掌控之地不過一隅。他們與獸類搏殺,與那些異族廝殺,這才為後世子孫打下了偌大的疆域。」
「從陳國開始,文人們可是對此等擴張之論不屑一顧!」石忠唐冷笑。
「後世兒孫不爭氣,躺在祖宗的功勞簿上洋洋自得。卻不知一旦失去了積極進取的心氣,無論多強大的王朝,終究會快速隕落!」
秦王有些失望。
石忠唐有些失魂落魄「原來,朕,連治國也不如你嗎?」他抬起頭,「動手吧!」
林飛豹上前,準備拿住石忠唐。「莫要羞辱朕!」石忠唐說道。「你並無自盡的勇氣!」
秦王的失望連門外的烏達都感受到了。「梟雄,好歹要給自己留個體面。」
秦王搖頭,「孤喜築京觀,最愛用異族人的屍骸堆積成山,看著賞心悅目。京觀上,必須得有一顆夠分量的頭顱。孤看,你的不錯!」
「不!」
石忠唐跌跌撞撞的往後退去,「朕是大燕皇帝,你該給朕體面。鴆酒!沒有?那便令人用綢緞絞殺朕······"
「體面?孤給你體面,可誰給那些死在叛軍手中的軍民體面?」
秦王怒喝,「朕可以給你體面,可以用溫文爾雅的方式弄死你,史家定然會歡喜,用最美的言辭來描述這一刻。」
秦王往前一步,「可孤想給後世兒孫立下一個規矩。禮儀,只能對內。對那些虎視眈眈的異族,當用刀子來教他們做人!」
「拿住他!」
老賊和王老二衝了過去。二人聯手把石忠唐拿住。
「老二,你按著他,老夫來動手!」老賊說道。「孤來!」
秦王拔刀走了過去。「饒了朕!」
「沐猴而冠的蠢貨!」秦王揮刀。......一顆人頭落地。秦王收刀。
有人進來稟告,「殿下,石忠唐的謀士賀尊殺了自己的妻兒,自盡了。「是個狠人!」老賊放下無頭的屍骸。
秦王回身,大步往外走。
「殿下,這些宮殿如何處置?」有人請示,「要不,一把火燒了?」
「那些巨木不值錢?」秦王不滿的道:「拆了,那些巨木看誰要,賣了。」「這等巨木只有宮中才能用,別人用,犯忌諱。」
「那就用來修建學堂。」「學堂?」
連韓紀都風中凌亂了。
天神,學堂用這等巨木,那得多高大?「學堂,本該是一國最好的建築!」
秦王走出「皇宮'外面赫連燕在等候。「石忠唐的妻兒不見了。」
「查!」
秦王冷冷的道:「找出來!」「是!」
錦衣衛出動了。
城中此刻還有些混亂,那些殘存的叛軍在負隅頑抗。秦王進了節度使府,隨即各處消息傳來。
「已經拿下了糧庫。」「拿住了十余文官。」
「有人說與殿下乃是老相識,求饒。」秦王擺擺手。
「是!」
王老二讚道:「殿下說了殺人全家,少一個都不成。」
這話聽著怎麽就那麽別扭呢?「老二去城中巡查。」
「哦!」
王老二本想尋摸些吃的,卻被派了個差事。他帶著一隊騎兵在城中四處遊弋。
此刻城中主乾道周圍都肅清乾淨了,但零星依舊有殘敵。「發現地道!」
就在靠近城北的城牆內的宅子裡,有人發現了地道。「追!」
王老二帶著騎兵就追了出去。直至下午歸來,帶來了數十人。「殿下,這些都是異族中的權貴。」
數十南疆異族權貴跪在大堂內瑟瑟發抖。「他們想去何處?」秦王問道。
「他們想回家。」王老二說道。「回家?」
「尊敬的秦王殿下,小人知罪,小人願意帶著部族效忠殿下。」一個權貴抬頭,諂媚的道:「小人知曉北疆軍中有敢死營,小人願意進敢死營。」
索雲有些緊張,擔心自己多一個對手。「全數弄死!」
秦王擺擺手。「饒命!」
數十顆人頭稍後就被帶到了城外。
「殿下吩咐,把這些頭顱擱在石忠唐頭顱的下面。」城外,一個京觀正在成型。
......
清河城破,周邊零星叛軍在北疆軍的清剿下灰飛煙滅。「下一步該回師關中了。」韓紀說道。
清河城中很快就恢復了秩序,韓紀和赫連榮出來體察民情,累了便尋了一家酒肆飲酒。
「是該回去了。」赫連榮說道:「關中乃是大唐根本,那些世家大族可不會消停。壓製住他們,天下自然就穩了。」
二人喝著酒,暢想著未來,氣氛熱烈。
回去時,正好遇到幾個南疆異族的使者。
「我等部族商議,皆願意奉殿下為大可汗。南疆數十萬部眾,皆願效忠大可汗。」使者奉上了效忠書。
秦王卻看都不看一眼。
「回去告訴他們,南疆異族此後只有兩條路。」
秦王伸出食指,「其一,盡數為奴,在南疆做苦力。」
南疆開發的比較晚,此刻依舊有不少地方類似於蠻荒狀態,需要不少苦力去做工。「什麽?」使者變色,「我等數百年來都是自行度日······」
秦王沒搭理他,伸出中指,「其二,覆滅!」
大乾十六年二月,秦王破清河,斬殺石忠唐,築京觀於清河城外。至此,南疆叛亂平息!
南疆異族效忠被拒,隨即發動反叛。
「秦王不給咱們活路,那咱們就反了!和他們拚了!」權貴們在嘶吼著。
「和他們拚了!」
那些異族人興奮的喊道。
隨即部族們會盟,大家商議聯手發動叛亂。南疆異族最後的丁壯集結在一起。
首領們在歃血為盟。還殺了一頭牛祭天。
而就在此時,楊略帶著三萬騎兵悄然出現
在了他們的後方。「出擊!」
大乾十六年二月,北疆軍突襲南疆異族會盟地,一戰斬殺各類可汗二十余人,以及首領百余人。八萬異族大軍,這是南疆異族最後的力量,一戰覆滅。
隨即,大軍開始清剿。
秦王的吩咐是:要徹底解除南疆異族的威脅,不給兒孫留後患!北疆軍忠誠的執行了他的命令。
當氣溫漸漸回升時,南疆異族已然成了一個只能在史書中看到的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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