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雕乃是凶禽野獸,單隻翅膀都能拍暈一個人。
要不是講究個先來後到,它們根本不怕“疾雲”。若是單輪戰鬥力:“疾雲”只有速度快,還真打不過海雕。
但雲漓可不管這個,她叉腰就開始啐罵:
“兩隻鳥兒你都打不過,有什麽臉皮和人打架?”
“覺得自己是天神蓋世,其實狗屁不是,你若對葉敬忠忠心耿耿,怎麽不跟著他一起死去?還舔著老臉留在此地當副將?”
“砍頭都隻配用個狗頭鍘的東西,在這裡和我們抖威風?”
“帶的也是一群瞎瓜癟蛋,連上前救你一把的都沒有。我若是你,馬上跳了海裡去喂魚……”
雲漓上下嘴皮子一碰,三娘子附體。
夜豐燁可是她男人,誰罵也不行!
雲漓沒再搭理喬五的事,直接進了營帳中。
喬五的士兵才敢壯了膽子上前,拿起刀槍棍棒,試圖把兩隻海雕趕走。
孫澤站了門口看笑話。
雲漓已經去見王牧風和黃達。
二人關了一個營帳,卻分屬不同籠子……
剛剛外面一通嘈雜聲,他們倆也聽見了。
黃達已因刑罰血肉模糊,傷痕累累。
王牧風因毒痛反覆發作,已四肢抽筋……
“嘖嘖嘖,兩個廢人。”
雲漓拿出香粉撣了撣,以免營帳內的臭味熏得慌。
王牧風已經苟延殘喘,看到雲漓便下意識想躲。可惜他已沒有力氣,只能連連哀歎。
黃達目光呆滯地抬起頭,“你還不肯去見公主殿下?你就盼著夜豐燁早死嗎?”
他已知曉認錯了宇文謙。
那個傳聞中的小公爺,就是眼前女子假扮的。
“那位公主殿下哪裡好?值得忠心耿耿?勾了你的魂兒,還是要你家人的命?”
上一次黃達被蒙著眼睛,雲漓天眼看的不夠清楚,此時再想看他,還真讓雲漓驚愕了。
黃達猛咳不停,還啐出了血,“你懂個屁,你該勸夜豐燁馬上和公主殿下相見!”
“不見又如何?她就這麽想救陳成騫?”
雲漓提到這句,黃達一驚,“只要夜豐燁答應救小殿下離開臾國,公主殿下就會給他解藥,否則他早晚會死的!”
“用這麽寶貝的解藥換陳成騫?他不是個廢物麽?”雲漓十分納悶。
“公主殿下與他姐弟情深,廢物又怎麽了?你不是愛慕夜豐燁?這個時候不管他了嗎?”
雲漓看了他半晌。
黃達的確已經魔怔了。
除了見陳玖汐一事,完全沒有別的話。而且不僅嘴上說,他的腦子裡也這麽想。
“我還真好奇這位公主殿下是何模樣,能把你折磨得似傀儡人偶,已不會做其他的事。”
黃達全身抽搐,眼神突然血紅一片,“你快去見她,見她,否則夜豐燁會死!他是真的會死的!”
黃達已瘋狂咆哮,不停地撞著鐵籠子……
王牧風本是渾身劇痛。
恰好兩個鐵籠子緊挨著。
黃達抽瘋發飆,連累王牧風的鐵鏈被拽得一緊又一緊。腳腕的傷口被撕開,又汩汩冒出了血。
“媽的,瘋子!”
“你不是有藥嗎?你倒是給他一顆,他已經不再是個人,已經變成瘋狗了!”
王牧風拚了全身力氣在地上爬,隻想迅速躲開他。
雲漓眼前一亮,“你知道他中了什麽招數?說來聽一聽可好?”
“我哪知道,我隨口一說!”
“你確定是隨口一說?”
“當然,我能知道個屁啊!”
……
雲漓輕飄飄朝外喊一聲,“來人啊,把他們倆關一個籠子裡……”
王牧風:“!!!”
“你要活活害死我!!”
雲漓點了點頭,“對啊,你的海島很快就歸位臾國所有,留你還有什麽用?你不如老老實實說點我想知道的,沒準還能保你一命呢!”
王牧風又是桀桀陰險的笑,“你不是能看透人心嗎?何必問我?我早晚都是死路一條,別拿這話來唬我!”
夜豐燁攻下海島之時,就是他必死之日。
離開京城時,他以為還有討價還價的可能。
誰知遇上這麽一個妖婆娘,他如今隻想死得痛快,不再有更多奢望了!
雲漓抿了抿嘴,“你實在太醜,我再多看你還不長針眼?既然你不怕死,也不怕被他咬死唄?你有這麽偉大的勇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動手。”
“記得給他吃下麻草丹,免得他挨咬時叫得太瘮人。”
“也不必給黃達喂飯了,他已經有這夥食了!”
王牧風嚇得連連後退。
就連刑衛們都心驚膽戰。
本以為夜大人審訊恐怖,沒想到這位更勝一籌?
王牧風胯下頓時一灘水,禁不住開**代了!
“他們陳國皇室有一套練死士的辦法,能把人弄成行屍走肉,只要還有一口氣,都會記住主子交代的任務,服從命令。”
“我看他已經變成那個德性,但具體怎麽做,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你聽何人說的?”雲漓追問。
“我、我們海島上有一個老術士,他以前是陳國人!”王牧風交代的痛快。
“術士?叫什麽?”
“阿土木。”
“啥?阿土木?”
“真是這個名字,我沒騙你!”
“海島上還有其他陳國人嗎?”
“沒了,真沒了,就這一個……我敢對天發誓,真的就這一個,我特麽求你讓我死個痛快吧!”
王牧風不怕死,卻怕生不如死!
剛剛還聽到海雕啄人的淒慘叫喊,他知道雲漓向來說到做到!
特別是這陳國的毒,已經把他折磨的人不似人,鬼不似鬼。
真不知夜豐燁是怎麽熬過這些年,簡直不是個正常人!
雲漓擺了擺手,示意刑衛們退下。
她仔細記下這個名字,轉身離開營帳了……
“得給世子爺送一個消息,務必保住這個叫阿土木的人。”
否則攻佔海島,少不了燒殺損傷。傷了此人性命就虧大了!
孫澤覺得很棘手,“可惜疾雲也不在,沒人能給世子爺傳信啊!”
留下的刑衛不多,根本抽不開人手;
二來無軍令調動,也不可擅自行船出海的。
雲漓也十分撓頭,這可怎辦?
她看看空中的兩隻海雕,也不是訓練好的信使,不知能否用一用?
正琢磨的功夫,便聽天空嘶鳴。
雲漓頓時綻放了笑,“這小家夥回來了,還真是咱們的及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