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月忙忙碌碌一整天。
調出的香丸又酸又苦還夾了濃鬱的土腥味兒,好似放爛了的大白菜,聞起來都嗆得慌……
“這味道也太怪了,肯定沒有鋪子收。都是奴婢太笨了,浪費了這麽多好材料,姑娘您還是親自調吧,奴婢根本就不配學!”
巧月很挫敗,她怎麽就敢大膽的伸手調香?太不自量力了。
雲漓倒在樹下的搖椅上,半眯著眼睛,迎著夕陽。
秋風扶柳,散著悠悠清香,她舒服得睡了一覺又一覺。
聽巧月抱怨,她才慢悠悠地起身過去看,“不錯,做得很好,我就是要這個味道。”
巧月一臉懵逼的看著她。
這味道好?
她嗅覺出問題了嗎?
巧月跑到小院門口聞了聞花:沒錯啊,是香的啊……
“姑娘,您確定那味道可以?”巧月滿臉無法置信。
雲漓斬釘截鐵,“對,我確定可以。”
“那味道又酸又土,哪家鋪子也不會買啊,奴婢知道自己笨,您不用這麽安慰人的。”巧月有些感動,姑娘實在太善良,這都能違心的體恤安慰她。
雲漓:“……”
這丫頭腦子裡都想些啥?
她也懶得多解釋,洗漱乾淨便回屋睡覺了。
翌日早上吃過飯,巧月正想問姑娘去不去上課,一進屋就發現雲漓不見了。
院裡院外找了一圈,沒人。
妝奩台子上有一張紙,上面寫了一行九個字。
巧月頓時懵了。
什麽意思?
她不識字啊!
可她又不敢去求其他姑娘幫著讀,否則自家姑娘不就露餡兒了?
怎麽辦?
是離家出走還是被人綁了?
她天天盼著世子來看姑娘,今天第一次盼著他別來。
巧月急得亂跺腳,“姑奶奶喲,您這到底去哪兒了?!嬤嬤可千萬別發現,否則您就真的完蛋了!”
巧月火燒眉毛的時候,雲漓優哉遊哉地走在京城大街上。
她隨意的逛了一圈,仍舊去吃了一碗羊肉面,再去五文錢的小茶館。
但這次她沒坐下聽八卦,直接去了鬥局場。
袖子裡用“香丸”搓了搓手,又掏出小花蛇偷剩的二兩銀子放了鬥案上。
她粗聲粗氣,似一稚嫩少年,“二兩銀子,我全下了!”
……
雲漓連贏三把,二兩變成了二十兩。
她也不再戀戰,付給茶館二兩喜錢兒,便立即折身回家了。
巧月配的香丸就是為了鬥蛐蛐兒準備的。
那味道雖不好聞,卻可激發蛐蛐兒鬥志。
尋常鬥蛐蛐兒的人,會在蛐蛐兒交尾後再帶過來,增強蛐蛐兒鬥勢,但這番操作在雲漓的面前就低級了。
她調配的香丸刺激過張國老的小毛驢。
那兩條小驢腿兒硬生生撅了太乙天尊的九頭獅,還踩上去跺了兩腳。
神仙坐騎都能被她玩得手拿把轉,何況兩隻小蛐蛐兒?
雲漓摸摸兜裡的二十兩,向街邊大媽打聽了“李記鹵肉”在哪兒賣。
她準備買五兩銀子的鹵肉,和巧月一起吃個夠。
她也是前天才用天眼看了巧月的身世。
巧月從小被賣來賣去,因一臉雀斑太醜才僥幸沒被賣去青樓。
雲漓到別院做妾,沒丫鬟伺候丟體面,三娘子從人伢子手裡花五百個銅錢兒買了遍體鱗傷的巧月伺候她。
雲漓覺得日子慘,但在巧月心裡這日子已經美上了天。
如今這丫頭跟了她,就是她的人,雲漓不會虧待她半分的。
拎著鹵肉回別院,雲漓剛要拐進胡同口,就見別院正門出來兩個男人。
其中一人錦袍繡黑蟒,披風掛金邊,發髻高束,劍眉鷹眸精光閃爍,鼻梁高挺筆直,薄唇紅潤似秋楓。
他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似刀刻般精致,周身透著的陰寒煞氣讓街邊野花都低了頭。
雲漓連忙躲起來。
我滴個乖乖,世子真的來了?!
他每隔一個月到別院一次,按說還有六天呢,怎麽突然提前了?
雲漓順著磚頭縫隙偷偷瞄。
別說,這世子長的真好看。
比太上老君的兒子還要帥。
突然一行霧符天書出現在世子頭頂:中毒,不舉,頑疾不治。
!!!
我勒個乖乖!
原來世子不是好男風,是根本不行事?!!!
他中毒不舉,下春藥也沒用啊!
雲漓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頗不是滋味兒。
再怎麽說,這也是她名義上的男人,雖說她不想爭寵,可守一輩子活寡也有點慘?
上千年的處女誰聽說過?
就是她——雲漓本漓!
白瞎這張俊臉了,唉……
雲漓垂頭喪氣,跑回西邊,踩著牆上凸出的磚頭一躍,直接翻牆回到院中了。
她離開的下一秒。
世子夜豐燁就出現在她剛剛躲藏的牆角邊。
沒人了?
明明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過。
“爺,怎麽了?”東來立即跟了過來。
夜豐燁嗓音低沉,“沒什麽,或許是個普通路人。”
翻身上馬,夜豐燁繼續回提刑司去審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