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元神法還真是玄妙啊……
李凡就隔著旁邊,正瞅這薩日朗滿地打滾呢,冷不丁‘啪’得一下,很快啊,人就突破了……話說他還以為是這家夥腦袋撞到凳子腿了呢……某種意義上說,應該也算是一種‘開竅’吧?
而且都沒有雷劫來劈一下的麽……當然嗎,也可能是處在神教總壇保護中躲過去了,也可能是之前嗶可夢對戰,就算是過了真聖女升級的一劫,總之張焉支確確實實突破了。
用瞽觀法仔細一探查,可以察覺到她的元神強度大幅上升了一個境界,而且本體的修為也在明顯開始提升。是個實打實的真聖女了。
“咦?我,我好像突破了?”張焉支也是一臉迷茫,“奇怪,為什麽討厭劍祖的時候,會和聖女靈魂共協啊……難道聖女也抱有強烈的憎惡嗎?可他們應該都不是一個時代的人吧……”
不錯,聖女是神主弟子,玄天是北辰的劍祖,就算有關聯羈絆,應該也只是某一任候補聖女,和某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臥底尊者。
聖女元神法果然玄妙……
李凡現在有一種猜測。
這薩日朗是從奴隸中選出的候補,而且又是在北地做聖女,從出生經歷和人生軌跡來說,就和玄天當年的活動范圍重合,所以她雖然沒有和那個卓瑪一樣想起修行之法,卻或多或少得想起了前世許多和玄天相關的記憶碎片,如今聊起劍祖做的好事,情緒上可能一瞬間同之前那一代聖女靈魂融合,情感共振,於是就順理成章得突破了。
假如這種推測能夠成立,那這麽看來,搞不好每一個‘候補聖女’,確實也都能算是‘真正的聖女’。她們不單單只是一具皮囊容器,而且是影子,是分身,是聖女在人世間的轉世修行,心性歷練,每一次轉世,或許記憶會忘卻,曾經轟轟烈烈的情感,在元神上的烙印卻不會消磨。
所以即使當年同玄天產生羈絆的,只是無數‘候補的’聖女中的一個,她也一樣把這份情感流傳下來。當薩日朗這樣,想起了和他的事,想起了他的臉,大概也能記起自己是誰了吧?
她們的性子都差不多麽。
聖女,真是罪孽深重的女人啊……
李凡,“……管他呢,反正聖女也沉睡了劍祖也失蹤了。不要亂想了。清淨法王的底細你還沒說呢!”
再亂想真特麽覺醒了,那就夭壽了……
被李凡故意一打岔,張焉支也迷迷糊糊的唬弄過去,於是回到話題,
“清淨法王是本代班家的家主。扶風班氏是仙尊時代傳承至今的名門了,班家也是仙宮初代的西域都護,因遠征天山,橫掃昆侖,拓地萬裡的功勳,封為定遠侯。
班氏一族不僅是中原名門,世代也和地方異人族交好,教化一方百姓,得到各地藩王酋長的尊敬,論起在西域的名望,還要在張,段兩家之上。班氏一度也是撫鎮西域的代表。
只是後來仙宮朝廷改撫為剿,班家失了勢,而歷代征西將軍屢動乾戈,對異人族征伐無度,拿邊境百姓的人頭刷軍功,導致異族對仙宮離心,叛亂不斷,兵革不息。後來仙宮內鬥的時候,三垣竟然撤走大軍,放棄五諒以西的土地,任由遷到此地的中原百姓遭到異族屠戮。
因此當年神主才能救萬民於水火,在此地開創我神教基業,也在班家的鼎力支持下,穩定了西域局面,班家也作為同異族的窗口,成為神教的頂梁柱。
也因為定遠侯的威望和功勳,還有班家累世積攢的人脈,無論是魔門討伐,
還是地方叛亂,班家都沒有遭到大的波及。因此憑清淨法王的人望,出任教主也沒有絲毫問題。此番光明清淨兩位法王,純粹是攻伐中原路線上的爭論,相互之間倒也不會有太大的衝突。就是不知道護法你們更囑意哪位法王繼位?”
李凡也聽明白了,指往兩個法王分裂內鬥並不現實,神教被圍毆太久了,非常明白自己有多弱小,敵人有多強大,至少目前的局面,根本就不會進行無謂得內鬥。
在西域這些中原人,以神教為旗幟,上下一心,團結一致,段家是大棒,班家是甜棗,拉一幫打一派,把異族拿捏在手掌心中使喚。而他們的核心利益就是要東歸中原,要伐魔宮!要打魔門!要兵發三垣,奪回故土!
話說這亂世要是代入三垣的立場,也真的是有夠要命的呵,西邊有世仇神教,南邊有崛起的離國,東邊打成一鍋粥,北邊胡虜和藩鎮勾搭起來尾大不掉。也難怪難得的三垣都不內鬥了,仙閥也統一在太傅指揮下迎接新仇舊恨的挑戰。
也就是玄門牛逼,封山的封山,關門的關門,剩下的也不消停,還是要內鬥,還是要爭鋒。
李凡試著推算了一下,
若讓光明法王繼位,兌國的侵攻再開,那麽神教的注意力會放在北邊,但也可能導致太傅從震州撤兵西防,就會大幅減輕衡山的壓力,讓他們安穩得鎮壓羅酆,掃平巽國,然後西侵墨竹山。而一旦真的讓神教順利入關,把兌坤二州連成一片,到時候還是會導致壓力直接傳導到離國這邊。
若讓清淨法王繼位,神教可能一時半會兒也吞不下昆侖全境,反而還給玄天扔的亂七八糟的劍陣打個傷筋動骨也不一定。但萬一給他們真的全吞昆侖,居高臨下,兵臨邊州,那離國就要直面神教的兵鋒了。
神教到底是神教,其他勢力都還在穩固後方,發展生產,擴軍備戰的時候,神教已經完成資源整合,並發動了一次試探性攻擊,現在要準備根據情況,開始策劃大規模進攻了。有軍團在背後支撐,戰略上神教肯定是處於主動的。除非遭到決定性的戰敗,不然這優勢就可以滾雪球似的一路滾下去。
“恩,這兩人我大致了解了,你不用擔心,我們也不會要你做什麽超出能力的事情,你隻管等兩個法王決出勝負,該推舉誰就推薦誰好了。”
不管怎麽樣,這次李凡都打算去昆侖插一腳了,就算不能削弱神教一波,至少瞧瞧這兩法王的手段,也免得以後動起真格的措手不及。
當然昆侖這麽高難度的地圖,窮奇這樣區區化神的小號就排不上用場了,還得巨凡子親自出馬才行!
正好聖女剛剛突破境界也要閉關,於是李凡就讓窮奇繼續回去閉關修煉,把那些龜苓膏一樣果凍都啃了增長修為,鬼車也找了個血傀兵解。自己直接換了大號去昆侖山湊熱鬧。
這次李凡就懶得去找玄天要他布置在昆侖的劍陣功略了,反正多半也要不到,估計又是一句‘滾!自己算!別打擾老子鑄劍!’給打發了。反正他搞出來這麽多劍陣啊試煉的,八成本來就是給劍宗弟子準備著試煉玩的藏寶洞。到頭來還是得他這個劍宗末代弟子,一個個算破因果的。
於是李凡先根據剛才暗記下的神教地圖,還有神教教主和蒼雲仙君最近交手的因果,推算了昆侖中劇烈氣數變動的大致方位,直接膜上躍遷過去,來到一片罡風凌冽的雪嶺。
隨便元神掃出去找了一下,李凡就觀察到了目標。
有一群玄門弟子,正被一個神教護法包圍。
恩,量詞沒有搞錯,數一數有十四個玄門修士,八男六女,都是元嬰境界的。一眼望去也是道息縈繞,真炁護體的,看道行倒也深厚,約莫是玄門正宗的弟子錯不了了。
此時正有八人結成陣法,在陣中一個瓶子似的化神法寶協助下,搬山移石,攝來冰川巨石,作圍城般冰築土壘,外頭被玄冥真炁衝刷,一層層得累積成冰川,居然將一眾修士都封裹在冰層裡頭,整座冰山被真炁環繞,道息鞏固,仿佛平地搬來的一般,絕對是上上等仙法。
而眾人躲在這冰山大陣之中,外頭看去好像封在冰層鏡面裡一樣,刀劈火燒都難以攻破這層冰障。而這些修士就一齊支撐維持著陣法,一邊放出許多符信,將冰川的主峰散出九色神光,在白雲環繞之中氤氳閃爍,照耀群霞,分外好看,當然,實際上是在呼叫援兵。
因為此時冰山法陣外頭,正有一個化神境界的神教護法,也不知道是哪個法王的血神子分身,就見那道血影隨手指指點點,就將漫山堅冰一層層劈碎,
同時他也不知道殺了什麽玩意,滿地都是血肉骸骨,盡皆被煉化血沼,然後重重血泥衝刷漫卷,化作血籙神劍.血海劍嘯之陣,如驚濤拍岸,圍攻冰山,一層層剝離消磨掉玄門的冰川陣法。
雖然一時也不能立刻攻破此陣,但進度卻也不慢,畢竟這冰山為了防備神教之法,封天絕地,自斷了天地靈脈,只能靠山中法寶借力,還有諸修士輪番協力維持。
而外頭神教護法則早已經布置了血陣,把滿地血沼沿著凍土冰層滲透下地脈,好像血色的根莖扎入大地似的,攫取昆侖山脈中磅礴的靈炁化為己用,這樣借天地之力,血海劍嘯之陣自然道力驚人,血劍如崩浪般一陣陣席卷而來,幾乎無窮無盡,每一波都打得冰川山崩地碎,層層冰霜雪雨如散落的銀屑般鋪撒下來。
此時瞧著冰層中的情況,已經有三四個玄門真人道力耗盡,雖然其他人還能輪換,反覆到陣中嗑藥,吐納調息,但大概也不需多少工夫,等法寶的法力也耗盡了,這冰川護體的仙法自然崩潰。
如此情景,這血神子自然毫不心急,更用不著突陣強攻,就這麽磨著,擺明了只等破陣,就割了人頭請功了。
而一上來就遇到這種情況,李凡也有些意外的。
真沒想到玄門敗得這麽慘,之前破了十絕陣,追擊神教不是追得很歡麽?怎麽現在連弟子都來不及救走啦?
而且李凡一開始聽教主自己說的,他和蒼雲仙君換了一掌,挨了一下就得閉關轉世,還覺得這張教主的功夫也不過爾爾。連區區三老四祖都擺不平,果然和他李凡還有一點點差距。
但現在看來,只怕蒼雲仙君也傷的不清啊!要不然堂堂峨嵋四祖,豈會拋下許多後輩同道困守,一個人逃生嗎?恐怕是真的情況緊急,騰不出手來了呢。
李凡估算著,大概為了爭奪教主之位,兩個法王真的是豁出去了,和蒼雲鬥得挺慘烈的,他粗略一望,從四面八方,居然都隱約能看到九色閃耀的求救信號,好像昆侖山中,可不止這一批玄門弟子被圍攻呢!
那也是啊,十絕陣只是張教主一系人馬折損的厲害,如今玄門的人貿然深入神教腹地,鏖戰已久,大概符籙丹藥都耗得差不多了,又被光明法王和清淨法王兩系的人圍攻,肯定要遭重了呢。
於是李凡一邊掐指算計,一邊也心思一動,用血神子把周身一裹,偽裝成路過的護法,直接繞道而行了。
恩,如果他掐指一算沒算錯的話,這封在冰川裡的一群人都和他沒啥關系,那不打擾人家過劫了。若能度過此劫,也是一種機緣歷練嘛。
結果李凡都沒想打擾神教玄門相愛相殺,那神教的護法倒是也有些本事,李凡老遠得用瞽觀法望炁,竟然被他敏銳察覺到有人在外窺測,居然直接破陣而出,化作一道血影飛空繞了半圈,立刻發現了李凡的蹤跡,施展血影神行撲過來把他攔住了。
“你是什麽人!為何不打招呼在外窺探!”
李凡拱拱手,“教友不要緊張,我路過的,你繼續。”
“少廢話!你的元神法怎麽怪模怪樣的!你哪個壇的!為什麽神主玉沒反應!”
想不到這家夥智商居然這麽在線,上來還沒過三句話,抬手就把神主玉拿出來一照,直接識破了李凡的偽裝。
李凡看根本裝不下去,隻好一攤手,把血神子一收,收到掌心化作一個血珠。
“老子峨嵋的,你想怎麽的吧。”
“血籙劍虹!”
那護法乾脆得很,大呵一身!衝天而起!整個身影遁化作血色劍光!直朝李凡脖頸上衝刺而來!
李凡心中也是忍不住給對方點個讚,這家夥還挺有點劍道天賦的,看來也是研究過北辰劍法,還嘗試著把血籙神劍,也改進出類似北辰的劍虹之法來。
但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李凡也做過同類的研究推演。
北辰劍宗一系的劍虹之術,是以身為劍,以炁為鋒,禦神遁光,將道身,道炁,道神,結合在一起,以身合劍,方可將畢生修為,極為一點,發揮至高之威力。
所以北辰劍宗的劍法,其實更多的是修仙鍛體之道,但是血籙神教的血籙劍經,其實是神主基於煉體之法推演出的劍法,更偏霸體功的性質,只有劍招劍陣劍法。
再加上神教的修煉之法,把元神和道體分開來淬煉,血神子**,已經把道身血化了,相當於元神一道單獨密煉,而道身血合,血炁一體,走了歧途,這也就導致在血神子修煉到大乘,道身道炁道身融合成血神主大道身之前,是做不到真正的以身合劍,化劍為虹的。
所以對方這一劍的威力,只是徒有其表,歸根結底還是血籙劍經,甚至都沒有躲的必要。
於是李凡就站著半空,挨了一劍,被血劍虹光穿胸而過,破體而出,右側肋骨下被轟出一個巨大的空洞,胸腔之中……一片空寂, 什麽都沒有……
是的,空空蕩蕩的,好像外頭的人形,就只是一層懸空的床單,什麽都沒有。
神教護法大驚,“什麽!這!這是什麽妖法!”
“一點小花招罷了,確實不算什麽大道,”李凡隨手撫了一下,煙雲聚攏來,重塑了皮囊,同時掐指一算,“不過我最近悟出來不少類似的花招。就先試試這個吧。看招!玄天虛星太煞劍經.膜上飛劍!”
喊完一大串招式名的李凡打了個響指。
那護法陡然驚悚,當即查舉大禍臨頭,瞬間血影身行,快到隻留一道血人殘影,直接化作血光遁逃。
但他剛才有機會不逃,還要‘驚’一下和李凡對台詞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死了。
只見虛空之中,一個黑球逐漸擴大,從肉眼不可辨識,到出現在那血身殘影的心口,逐漸擴大,擴大到鴿子蛋大小的黑洞,空氣中那道尚來不及和殘影扯開的血色遁光,詭異得扭曲起來,原本還是光軌,現在卻好像絲帶,扭扭曲曲,彎彎繞繞,仿佛被看不見的枷鎖束縛,墜向那黑洞之中,最後在眨眼間的光陰之中,盡數被吸入黑洞之內,一絲血色都見不到了。
確認到這個護法被太煞星核瞬殺吞噬,李凡也趕在黑洞長到拳頭大小之前,化作一陣白風,鬼影般飄過來,用自己的皮囊把核心罩住,回收了太煞星核。
看來這招把核心直接傳送出來,當飛劍使的招式開發成功了呢。
什麽?萬一星核收不回來,變成失控的黑洞把地球給吞噬了怎麽辦?
恩……那反正成功了就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