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和這些老女乾巨猾的玄門老畜生打,就是這點不好。他們不會死撐到敗局已定,再奪路而逃的。往往見勝負逆轉,勢頭不對,勝算不高,就要開始尋找退路了。
而那些聰明難纏的,更是先算敗,後算勝,時刻保持自己有全身而退的機會,永遠不在對手的布局裡糾纏,沒有勝算寧可不可逆打,這就叫三十六計,走為上啊。
不過,這些人真能從太煞星界中逃出去,確實出乎李凡的意料。他也是皺眉掐算,花了一點工夫,才算清楚這裡的關系。
太傅殞身,天魔開天這一劫還是比較明確的,此劫主要是針對天魔帝的,玄門也好,神教也罷,甚至還有李凡,都有可能導致天魔帝的身隕。
但是天魔帝主動上雲台峰拜山挑戰,爭奪玄女天書,就把此劫的性質變了。這就從天魔自己渡劫,變成了九大玄門掌門也要應劫,代表玄女傳人,守護天書。這樣雖然天魔還是一樣有隕落風險,但玄門掌門都做了應劫之人,也都有殞身的可能,對天魔帝來說也不是勝算渺茫了。
正是因為算到了這一步,李凡才會主動跳出來,展現北辰劍宗掌門人身份,把所有應劫之人拉入星界打算一波清掉。畢竟玄門道君誒,有機會的時候不趁火打劫,以後沒機會還傷得到他們嗎?
事實上也如李凡的計算,最厲害的道法,就是前所未見的道法,來了李凡的星界,這些掌門道主積年累月的修行全歸無用,所有的積累只能重新開始熟悉,就算他們的功力深厚遠超李凡,卻無法完全發揮能力,頃刻之間更不可能參悟太素星界的道理,因此李凡要殺他們,真是有機會的。
所以紫虛道君等人在小試了兩招,意識到在星界陣中絕非李凡對手後,才會頂著壓力,猛攻天魔帝!畢竟不管是拜山也好,還是開天也罷,只要釜底抽薪,殺了這鬧事的天魔,此劫迎刃自解!
而對於李凡來說,則是兩邊都得打,一方面要時刻注意削弱天魔帝,防止他開天突破悟道境。一方面也要打玄門,那畢竟誰讓玄門把他抓過來渡劫的?那渡唄!一起渡唄!
只是嵩山二老畜,不愧是老不死的仙人,居然真的能在場外破局如果李凡沒有算錯,他們應該是利用雲台大比的機制,因為天魔拜山在後,雲台大比在前,且第三輪未鬥過的機制,把此劫篡改成了九峰劍主,爭奪雲台劍主的戰鬥了。
雲台大比不是金丹弟子大比嗎?這也可以嗎?
可以啊,因為師傅徒弟道侶這樣的關系,是可以入劫的啊!
仔細算來,在場的新玄門掌門,都是因為弟子奪得一峰才能應劫,自然可以代表宗門給弟子代打。李凡有秦九這個徒弟,也有淳鈞劍君的承認,勉強也能加入。而天魔帝,雖然他不再是嵩山掌門,但他也教了石開一招啊......
於是不管怎麽算的,當李凡鬥敗三人,而其他人主動認輸之後,就可以觸發雲台大比的機制,被傳送到雲台峰劍鬥場外去了。
劫數,居然還可以這麽玩的麽?
老實說,玄門老畜們這一手,還真是超出李凡的認知范圍了。
本身過劫這個東西,玄之又玄的,李凡自己認知起來也模模糊糊。玄天教的渡劫法也過於簡明扼要,說來說去就是砍就完了。
劍仙以殺破劫之法雖然直接,但李凡實力還是差了一些,明明之前話說的那麽滿,結果卻並不能神擋殺神,魔擋伐魔,把七大掌門並一個天魔全部拉一起砍死,真是給穿越者,給劍宗丟臉了啊。
但玄門那邊顯然是把各種天地人劫,陣法計算都玩出花了。這劫中生劫,劫裡套劫的。一環一環卡著規則。不管怎麽樣,都是利用了雲台大比這個
投降機制,把人從閉合弦結界中救走了。
這種結果實在是匪夷所思。李凡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公司也在背後插手了。
畢竟十一維也好,閉合弦也罷,拓撲陣法什麽的,歸根結底也就是唬弄一下這群土包子。拿來詐唬系統就有點勉強了。
何況這場天魔劫本來就是公司策劃,雲台峰又是上古宇宙飛船,確實保不準有什麽莫名其妙的秘法啊裝置的,可以從李凡掌中救人的。
而假如不是公司在出手,那只能說,對悟道境,還有渡劫,鬥劍背後的原理,依然還有些李凡不了解的運行機制,特殊規則存在。
對了,再順帶一提,嵩山二老畜這手布置,天魔帝第一個看出來,而麻姑山掌門變的窫窳是第二個。因為按照實力來算,他是剩下掌門最弱的,按理說他是要作為“第三人”被犧牲掉的。於是這家夥果斷坑了夔牛,其他人也順水推舟得配合......
可惡啊,這些人怎麽一個個心機這麽深啊......
李凡這掐算的工夫,鸑鷟夔牛九嬰已經完全複原了。
雖然元神一時被封印,陷入沉眠狀態,但悟道道君的力量顯然不是靠物理能摧毀的,哪怕無意識的昏迷,只是呼吸之間,三神獸殘破受創的道身就自動痊愈,修補完全了。看來就算想殺它們,也得一管血一管血得磨一會兒才行呢......
於是李凡暫且先布置太煞劍陣,將鸑鷟夔牛九嬰扎成三個刺蝟困住,留月魄在星界看守。便解除星界,投影降臨,化身微塵,重回人間。
嵩山二老說的還是有點保守,此時九陰山已經沒了,太極界的九陰山地區,整個都被太煞星界摧毀夷平,連山基都摧壞殆盡,地上只剩下廣闊的平原和一個巨大的隕坑。
不過雲台峰自然已經提前啟動,躍遷傳送走了,而且北辰劍宗的宗門設施,早就被玄門改造成洞天福地,投影到其他空間去了,倒是躲過了一劫。
李凡取出淳鈞劍君的殘骸,感應了一下,神識一掃,便隨著殘存的劍意指引,遁身挪移,飛回九陰絕頂洞天。
剛才逃出來的天魔帝,五個掌門也正在此處,這些掌門魔帝的,此時都已經變回人形,坐在劍塚之中,盤坐調息,顯然剛才的惡戰,大大折損了他們的道行。一個個都老了十幾二十歲的樣子,須發發白,臉上的皮都皺起來了,看上去還蠻可憐的......
嵩山二老瞧瞧這個,瞅瞅那個,然後扭頭看看遁光飛落到九曜劍閣堂前的李凡。
李凡其實也不是屁事兒都沒有,他被星流劍陣打得吐血,又給開天刀意照著頭猛砍,起碼掉了五十幾朵花,心情上限都特麽不滿150k了,而且消耗巨大,又是太煞劍訣,又是元神封印,現在肚子裡還綁著三個道君待消化,老實說也有點吃不消了,不過是仗著微塵遁身這皮套臉是捏的,看不出來疲乏罷了。
紀青岩,“哇,太素道這麽利害?”
夏白書,“不得了不得了,我都想重修了。”
李凡冷笑,“兩位前輩有這個意思的話,晚輩願意助你們兵解啊。”
紀青岩匆匆擺手,“欸欸,不必了不必了,小友你的好意我們就心領了。這個天下還是要看你們年青人的啊。”
夏白書練練點頭,“是啊是啊,我們一直是最欣賞清月小友師徒的,以後除魔衛道,拱衛玄門的重任,還是要交到你們手上啊。”
李凡一眯眼,“拿秦九危險我?”
紀青岩趕忙取出面寶鏡,把正在丹爐裡療傷的秦九照出來。
“哎哎,可別誤會好人了,你瞧瞧,我們擔心他的傷勢,特地送去嵩山療養來著。小友放心,等他傷勢痊愈了,我親自送他回墨竹山。”
夏白書伸出手指撥了一下,指著正在嵩山食堂暴飲暴食的鯤,
“這家夥就算了,你先領回
去吧,養不起。”
李凡懶得搭理這倆老畜,扭頭看看老了十幾二十歲的中年天魔帝。
“魔君,你既然認輸,還不自裁嗎。”
這家夥還活蹦亂跳的呢,根本不算完吧?
天魔帝也站起來,抬頭望了守著九曜劍閣的李凡一眼,哈哈大笑,
“多謝道子賜教!這一戰,心服口服!輸得值!輸得值啊!哈哈哈!哈——太煞天魔刀!!”
中年機甲天魔帝把手一招,從虛空之中,拉出一把鋒刃烏黑的斬馬長刀!以開天刀意為刃!以太煞之力聚刃!這正是!
太素天魔道!
太煞天魔刀!
臥槽......不,不會吧......這也太離譜了吧......
這一下,莫說李凡,嵩山二老,和其他五掌門也震驚了。
不錯,太素開天第一魔帝真不是浪得虛名,才被李凡捅了幾百劍,居然就能分析太煞劍力!凝結出屬於自己的太煞魔刀了!
李凡望向那太煞魔刀,不禁毛骨悚然,他能感覺到,天魔帝悟出的這招真的非同小可。光是開天刀意就已經輸出爆表,得用三花來擋劫了,如果在加上這太煞魔刀......嘶......不好說......真的不好說......
如果天魔帝的刀夠快,先用刀意破三花,再以太煞魔刀斷劍,搞不好,真的有機會,直接一刀劈碎他太煞星核的啊......
“本座說話算話,敗了便敗了,我不拜山就是了!玄女天書,你們自己留著看吧!哈哈哈!”
天魔帝扛刀在肩,站起來扭頭就向山下走去!
紀青岩和夏白書趕緊湊過來,一左一右盯著李凡。
李凡驚,“幹嘛!又要把我扔過去啊!”
夏白書,“小友你不是方才贏了一場嗎?有什麽好怕的?”
李凡怒,“你也知道我都打過一場了啊!到底是特麽誰在渡劫啊!顯化呢!顯化怎麽還不來!”
紀青岩,“顯化沒到啊,對了,紫虛道君呢?不是說好第二場要衡山來接嗎?”
李凡吼,“我怎麽知道紫虛道君到哪裡去了!我又不是她爹!幹嘛都要問我!說到底誰讓你們耍小手段的!”
再來一次太煞星界?不可能的,那招前搖太長,悟道境的只要事先有了準備,遁身就可以逃掉,而且反覆化身星核,召喚星界,難保不被其他人看出破綻,抓住機會攻擊核心,可一不可再的。但假如不用太煞星界戰場開掛,李凡一個化神,真的是無力在太極界對付這些道君的。
而此時天魔帝似乎也賭定了李凡無力連續出手,嵩山二老也不會管他,就盯著周圍五個道君神識壓力,手持天魔刀,一步步走下劍塚,往洞天外走去。
而茅山掌門為首的五個道君,卻只是盯著天魔帝,而無人出手。
畢竟他們在星界一戰,是真的傷了根基,道行大損。天魔帝身在劫中,又有虛月高照,太素天庇佑,獲得無窮無盡的煞氣恢復體力。他們卻沒那個必要拚命的。
畢竟衛道除魔只是個用來打家劫舍的口號,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拚得兩敗俱傷,只會讓別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更何況現在已經有三個玄門掌教折在劫中了,那麽新九大玄門的勢力劃分也會有變數。此時保全自己能為門派帶來的收益,已經遠遠大於冒著殞身的風險,和天魔拚個你死我活的收益了......
於是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心神飛算,算計自己的勝數,算計如何從此劫中存身。天魔帝也在一眾道君神識鎖定下,全身緊繃,一步一步下山。
突然,一柄青白炁劍破開洞天虛空,朝天魔帝迎頭而來!當面刺入天魔帝左眼!
是的!這一劍來得太快,連天魔帝也避無可避!竟被陰了一手!分明又是一名道君級人物,早就潛
伏著,抓住時機發動了偷襲!
天魔帝反應也極快,下個瞬間直接化作刀光疾走!而那青白劍炁,也化作萬丈劍芒!道力盡發!直照魔帝追殺而來!
而周圍五大掌門見此情景,也一齊出手!化作劍虹衝天而起,痛打落水狗!
瞬間六道劍光一道刀光就在九曜劍閣上空追逐廝殺,打得夜空中風雲變幻,極光彌漫!肆虐的道息入雷暴般奔走!
李凡仰頭一望,大驚!竟然是那家夥!
志敬子!!
志敬子終於出手了!
李凡其實一直知道這家夥潛伏在三垣,而且還特地把三屍分身潛伏在太傅身旁,肯定是有所圖謀的。卻想不到會在這個時候出手誅魔!
“上清伏魔神劍!”
“太煞開天魔刀!”
白劍黑刀的光芒在九曜劍閣上空對撞泯滅!
天魔帝雖然仗著太煞魔刀厲害,再次以一敵六,擊退了志敬子和其他掌門,但又一次被斷絕了退路!遭六位道君聯手,圍於劍陣之中了!
“是你這寄奴!”天魔帝大怒,“你背誓棄義不守信用!不怕身遭天譴!形神俱滅嗎!”
“司馬宣文!你誤入歧途,墮落魔道,還不迷途知返,這天也容不下你了!諸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志敬子說著,把左手掐訣一指,周身上清伏魔真炁灌注於指劍,若一道青龍冉冉升起,劍力星火直燒開天線!
“上清伏魔!玉衡星芒!破山伐鬼!天道大荒!”
“你!太煞開——”天魔帝一見不好,立刻蓄力凝刀,只可惜他的對手實在個個精滑似鬼!拿還看不出太煞開天魔刀的厲害,絕不能讓他施放此技的!
當時,不用志敬子多說,五大掌門一齊出手!五色劍虹殺到!逼得天魔帝也不能蓄力,隻得左右抵擋,被劍虹追得反覆閃躲!
而志敬子抓住這個絕佳時機,又把右手高舉,食中二指光華閃耀,劍芒萬丈!
“殺劫戰破!北辰劍氣!弑神誅魔!九曜天星!”
劍氣再此爆發!華光閃耀,九氣歸一!劍光撕破星天!震撼天地的劍力竟將無邊無際的黑暗虛空都灼得亮如白晝!
“雙劍合璧!北辰伏魔真斬!!!”
志敬子人劍合一!雙手青白兩色劍力相聚相融!合兩山真傳,凝為一劍!劈頭殺到!
“魔刀啊——!”
天魔帝試圖反抗,但當道君們回到主戰場的時候,六個打一個實在太賴皮了。
天魔帝打了滿場好局,但隻一瞬間的驚慌失措,便被抓住機會,五道劍虹瞬間化作長虹,如彩帶,又如鎖鏈似得束住他五肢,緊接著就被志敬子雙劍合璧!正中當胸!
“嗷嗷嗷啊啊啊啊——!”
刺目的劍光照耀下,魔形如冰雪般消融,無數魔頭爭相從天魔帝口鼻鑽出,試圖從這即將崩潰的牢籠中逃散出來,卻瞬間被激射劍力蒸發!
而天魔帝更是被六個道君抓著煉,已經徹底失了勝算,只能慘叫連連,隻待魔神將死絕便形神俱滅,絕望等死。
夏白書,“唉,好慘啊好慘啊,不看了不看了。”
紀青岩,“自尋死路啊,自尋的死路啊。”
嵩山二老搖頭了搖頭,一對視,一齊扭頭。
咦?那小子跑哪裡去了?
李凡借著月光,把身子藏在影子裡,又把影子凝成了劍,一劍飛出,無聲無息,無相無形,借著刺目耀眼的劍光,借著蒸騰滿天的道息魔氣,把一片建建的,薄薄的,墨竹葉似的劍胎,投射出去,乘風而上,往志敬子背心一貼,如輕風斜掠水面,葉片剪過波紋,無聲無息得橫切而過。
新北辰殺人劍.太煞無形劍。
“噗——!”
志敬子受此重創!道體潰散!劍炁大散!遁光就走!
而那黑柳葉也緊隨其後!
紀青岩一呆,“......這小子又抽什麽風?有私仇?”
夏白書一算,......動過一次手,哇,心眼這麽小啊......”
天魔帝,“哈哈哈哈哈哈!天不絕我!天不絕我!太煞魔刀!!”
這個時候五大掌門也很想一口老血吐出來,但天魔帝絕處逢生,狀如瘋癲,刀意驚人!逼得他們也隻好一時退避,四散逃開,閃避魔帝瘋狂反擊的魔刀亂斬。
而就在這一片混亂之中!
一道藍色身影從天邊遁來!直撲天魔帝!一抓!一舉!一撕!一招工夫!竟將天魔帝雙臂扯開!
眾人大驚,“什麽!”“是誰!”“顯化!?”
天魔帝大吼,“不!你不是顯化!你是誰!你是誰!”
“哈哈哈!我是誰你猜看看啊!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
那身影如一道藍風,繞著天魔帝一陣亂轉,伸手亂撕,隻眨眼光景,就如颶風一般,將這太素的第一祖天魔帝,打成碎肉,撕爛如逆!
只須臾工夫,就手撕羊肉般撕成碎碎,最後就剩魔帝一個腦袋托在手掌上。那人還故意把臉藏在魔帝耳後,悄聲道,
“喂,你猜不猜得出來啊?”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天魔帝口鼻噴血,七孔中,如同人面冤魂的黑色煞血,還在滾滾湧出,天魔帝更是拚命翻著眼,想看清腦後的人。但是......
“啪!”
一聲輕響,天魔帝的腦袋被一巴掌拍碎了,然後揉吧揉吧揉成個肉團,被那人一把塞進嘴裡嘎吱嘎吱,哢嚓哢嚓得嚼碎了,咕咚一聲咽下了肚。
然後那人拍拍肚子說,
“嗝——!我告訴你啊,我是顯化的爸爸!
哈哈哈!乖兒子們!爸爸回來啦!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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