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是克蘇魯 第570章 隨煙去

李凡聽到了來自千面魔偶的呼喚，於是他睜開眼。

先確認了一下是哪一具道體分身把他的元神拉過來的。

燭龍巡洋艦道體

但是黑鱗紫目雷達隱形改良版。

船體依舊使用了巡洋艦‘燭龍’的架構，而船殼的‘皮膚’，則彷照安全局隱形護衛艦‘夜幕’的外殼殘骸，模擬了針對公司雷達波的隱形塗層。

哦，是五十年前派出去的斥候，隱形巡洋艦道體，‘燭龍二號’。

於是李凡知道自己在哪了。

他把神識散出去，感知周圍寂靜的深空，在神識的極限，闖進他瞽觀之中的龐大星艦，仿佛沉眠的山嶽，橫亙於黑暗之中，一如同軌道上的五十萬顆小行星，靜靜環繞著2.17個天文單位之外的恆星。

花了五十年的時間，李凡的隱形巡洋艦分身，才‘飛’到小行星帶，找到離地球最近的一艘公司戰艦。假如繼續以這個速度，燭龍三號四號，要抵達特洛尹小行星，和木衛二的公司艦隊，至少還要五十年。

沒辦法，當初護衛艦‘夜幕’爆得太徹底，能搜集到一些碎片模彷出隱形裝甲就不錯了。而‘燭龍’雖然是巡洋級的，卻是閹割版的近地軌道巡洋艦。引擎推進垃圾得一批，畢竟遊樂場的花車嘛，當然是能省則省。能飛到目的地都不錯了。

李凡倒是也不急，當初派分身巡洋艦去找太陽系的公司艦隊，只是他的一步閑棋，以防萬一系統靠不住還得靠自己，順帶也提前跑路，免得突然有公司大軍跳臉，把他本體抓去做實驗，至少還能有幾條命在深空裡苟著不是。

誰能想到公司還真的放著他五十年都不管，主要精力都放在重組神教和圍剿玄門上了。而系統那邊只花了三年時間，就把他們那艘哨兵偵測船開了過來，還借著公司給49327下線的機會，布置了獨立的深網服務器給天外仙通訊。

結果李凡都快忘了他扔了三條燭龍出去探路，畢竟一艘化神境界巡洋艦道體，花費區區1200心情上限就可以煉成。

這五十年來他忌憚頭頂公司戰艦跳臉，連拜月都很謹慎，白天黑夜得苟在山裡閉關修煉，每天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裡遨遊，現在繼算術符籙之後，陣法機關也都差不多到了宗師境界，現在更是主攻丹鼎之道。很少出去和人動手了。

但由於當年他和衡山紫虛道君達成了暗中協議，還特地留著南宮家不滅，這樣哪怕墨竹山的弟子成長起來，可以自己捕獵魔胎開席了，他每年隨隨便便撿幾個漏的殺殺，清理清理後院，依然能吃到‘宗門大劫’和‘破山伐廟’的雙重加成，所以日積月累的，現在心情上限已經被刷破百萬了……

咳咳，好吧，是有點離譜了，不過其實也還好，畢竟10年前這世道的戰鬥力體系就崩壞了，那他也得崩壞才能跟得上新版本的節奏嘛。

但心情上限其實還不算什麽問題，畢竟現在太極界煞氣長得越來越快了，拜月不拜月也沒多大查別，而光是刷題煉丹畫符製器，每年心情點數也能刷個100k左右，心情刷起來倒是不慢。

問題是都修行這麽多年了，李凡敏感度也降低了，基本很難再因為看到幾個眼睛幾條腿之類的玩意就掉心情了，而且冷靜一點越發雞肋。這一點一點掉得，也實在太慢了。

所以李凡隻好專門抓了一大堆不可名狀的魔胎養在身邊，日常修煉時，讓它們時時刻刻不停攻擊自己的元神。可惜初時還可以，現在他的抗性也增強了，一般的魔胎鬼魅，

造成心情下降的概率越來越低，還得時時更新些厲害的家夥刷上限，這樣才能勉強維持心情的收支平衡，不然就溢出上限了……咳咳，扯遠了，總之李凡也沒想到，燭龍還真的給他找到了深空待機的公司艦隊了呢。

安全局的隱形科技還蠻厲害的嘛，既然都無聲無息潛入了神識范圍，而公司雷達系統還沒偵測到他，那就是贏了一半了。

李凡大致瞧了一眼，這是一艘‘應龍’級戰列艦，配備各種超遠程的光矛機雷電磁炮，而且有相當規格的合金裝甲和能量偏轉立場，是專門用來打艦隊戰的主力艦。顯然他的燭龍這種垃圾生物巡洋，對對方是沒有任何威脅值可言的。

不過，到了地球0這種時代，軍隊中的任務劃分已經非常明確精密了，尤其這種艦隊編組裡，戰列艦主要的定位是負責提供輸出的移動炮台，更偏重於性價比，在有限的成本下提供最強的火力輸出，相對來說電子戰防護和指揮系統，則依靠艦隊子網裡的旗艦和電子戰支援艦來提供，反倒是缺乏任務巡洋艦那種為單獨行動而準備的完善配置。

這也不是李凡第一次單人打船打要塞了，雖然沒有系統在背後提供駭客支撐，他也不慌。畢竟他的系統天書，《系統編程，從入門到入土也差不多看到，入門以上，入土未滿的級別了。而且平常也經常拿繳獲的‘何羅’網絡艙來鍛煉駭客能力，區區一個炮台！不慌！駭進去！

當然李凡可駭不進公司艦隊的子網，但他可以物理插入。

既然燭龍二隱形運輸船的任務已經完成，李凡便直接這分身解體，將燭龍的血肉化成煞氣，重組成一具最新版本的千面仙人道體。然後踏出了一步。

下個瞬間，保管克隆人船員的生物艙內，一具卵鞘似的凝膠體生化艙內，克隆人義體從內腔爆裂開來，仿佛人體由內而外翻了個面，然後一隻黑色的手從克隆人嘴裡爬了出來。

雖然耗盡了一個化神巡洋艦道體來‘過門’，不過剩下一隻手就夠用。

五指插入克隆人臉上，手指順著鼻腔眼眶扣進去一陣掏，捅破腦漿接入腦插直鏈，駭入了克隆船員的子網。

這就進來了，好耶，七級戰列艦。

如果能搞到生物戰列艦之類的藍圖，1200一艘的化神分身，他也可以組他幾百艘的分艦隊玩玩了呢。

咳咳當然，平時這些公司戰艦，當然是用艦隊智能系統指揮的，沒有那麽簡單篡奪控制權限。而且其實，無論是只有兩百艘七級主力艦的艦隊分隊，還是一千艘七級艦的艦隊中隊，亦或是更上層的艦隊縱隊，大隊，總隊，軍團，集團軍。

船再多，編制再多，對如今公司的系統來說，也沒啥本質的區別，只需要在艦隊子網中，有一個艦隊長進行公民授權，同意系統開火，那智能輔助系統就能完成幾乎所有的戰鬥任務了。

不過出於戰旗推演，極端情況電子戰環境和陷入戰略劣勢的考量，比如子網被駭入，通訊被中斷，魔偶病毒篡改武器系統之類的情況。考慮到戰艦本身的價值，還有對手公司的系統水平，這些戰船內部還是大量配備了消耗品級別的克隆船員。

李凡聯入子網中篩查了一下，船上大約有兩千四百多個處於克隆船員，至少一半處於解凍待機的狀態。這些強化克隆體船員，因為使用了特殊的士兵腦插和興奮劑，使用壽命不到十年，操作維護一艘戰列艦的船組是兩百多人，為了保證戰鬥效率，至少三班倒，一個批次的克隆人序列需要生產六百人來保持戰艦處於戰鬥準備狀態。

公司更是直接啟用倆個完整的批次待機，也就是至少給艦隊內置了兩套子網防駭客的，看來公司還蠻小心的，真是按照超高強度臨戰配置準備的。

當然李凡還是很謹慎的，他一邊往戰列艦克隆體子網裡散布魔偶，一邊把分身核心，通過克隆體回收系統散布出去，感染基因池，伺機在艦內潛伏下來。

只要下一次生物檢查可以過關，公司不對克隆人進行集體滅殺，就說明對方沒有偵測到他的潛入，那麽等這艘‘應龍’級被任務啟動的時候，他就可以伺機篡奪戰列艦，甚至駭到整個分艦隊的指揮網絡裡去，給系統做個接入的後門了。

做完這些暗中布置，李凡就讓分身潛伏了。

畢竟還是小心謹慎點為好，李凡也聽系統說了，這次公司戰爭打得還挺激烈的，已經有十二個地球被毀滅了。不是那種低烈度的物種滅絕啊，文明再造，重新規劃什麽的，而是地核爆裂，星體碎裂，行星受到不可再生創傷，地表不可居住那種級別的，實屬是殺紅眼了。

現在不要說心情系統，連參戰各方也不知道這次公司戰爭什麽時候會結束，現在除了那十二個‘主戰場’裡，還在不斷有艦隊跳入會戰，門扉之間的道標，基本都已經處於‘熄燈’的狀態了。什麽時候又點亮一個，恐怕就是又一個地球變成新戰場，被卷入戰爭中毀滅了。

所以雖然這麽說比較地獄，但李凡的運氣還挺不錯的。

托公司戰爭的福，至少這五十年還真給他苟住了。

因為老實了沉寂了相當長一段時間，‘門’那邊打的又這麽激烈，公司也好安全局也罷，真沒工夫把精力放在你一個土著身上。

在絕龍嶺那次克隆神主出手，據說是封印了玄門四個掌門後，也下落不明，不知道是不是和顯通拚死了。

而公司似乎也銷聲匿跡，至少明面上不再活動，似乎是對地球49327放任不管，把鏟平玄門余孽的任務，全交給神教去做了。

所以現在北方，尤其是兌國乾國的玄門基本盤，基本上是戰火紛飛，神教全面入侵中原，連年攻打九大玄門道場，衝山破陣，滅門殺人，鬥法殺劫的狀態。

兌乾的玄門自然要拚死反抗，外地的玄門若集結起來前來相助，大概勝負難料，把神教反推回去也未可知。可誰想雲台峰寶庫被傳送到震州了，而蓬來依舊閉山不出，結果許多玄門，不僅不去支援西國的同道，反而紛紛前往震州去搶奪仙緣，自相殘殺。

現在又再沒有一個雲台峰大會來協調玄門各派，再加上太乙上清兩道撕破了臉，紛紛指責絕龍嶺的大敗是對方的責任，玄門越發分裂內鬥，更加不能團結對敵了。

而由於神教和玄門主力在西方血拚，雲台寶庫那許多珍藏，各種神功秘寶又散落中原，再加上仙宮三垣覆滅，地方官府也徹底喪失威信，太素道大行天下，各地散修門派，門閥土豪，修真家族，紛紛崛起，曾經短暫穩定的東國，再次亂成一鍋粥。

而南方的狀態也好不到哪裡去，墨竹山雖然日漸壯大，甚至成為南方修行盟主，但民間的情況很糟糕，虛月當空的時間越來越長，植物沒有光照紛紛枯死，靈脈枯竭，河川改道，千裡良田盡成沙漠。人類和妖族正在血腥廝殺，爭奪那些僅存的生存空間。

版本更新，是的，就像是版本更新，整個換了個遊戲。曾經那種古典仙俠的畫風，正在逐漸從這個地球上消失。奇形怪狀的變異生物正在越來越多，甚至新出世的嬰兒，多生出些手足，也不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了，修個太素變化，拜個月什麽的，也沒人叫你魔道了，甚至羨慕拜師都還來不及呢。

而哪怕離國婁觀城這種地方，也是布置了大量的結界法陣，消耗有限的靈玉，來屏蔽煞氣的情況下，才能維持一個貌似繁榮美好的人間淨土。

簡而言之，就是這個世界的環境，已經不大適宜上一個世代的生物居住了。

要麽進化，要麽滅絕，自己選。

不過不管怎麽說，比起門那邊那十二個滅燈的地球來說，總算稍微強一點吧。

這時，李凡又聽到了來自千面魔偶的呼喚，於是他睜開眼。

哦，是發給墨竹山內門弟子的便攜式尊天魔像，勉強也算是一個分身，用虛玉凋刻，正是他墨山主，內藏一個千面魔偶。

“拜見巨子。”

燭火無風自動，尊天魔像照在地上的影子立起來。

被呼喚到分身中的李凡，看著跪在地上的宋大有，還有從真空之鄉中帶出來的男童。

“找到啦，乾得好。”

宋大有不敢抬頭，拜在地上稟告，

“弟子擅自做主，為這孩子起名鄭澤天，領了本山道牒法籙。”

“澤天，這是上上卦啊，好名字。大有，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同輩之中只有你知道凡人修仙的不易，記得勤能補拙的道理，屬你根基最為扎實，算力最為深厚，不是那群蠢材可以比的。你辦事，我放心。”

李凡滿意得點點頭，招手讓鄭澤天來面前，一邊道，

“這孩子是羅祖的轉世，基本功就交給你來帶吧。以後我要收他作真傳的，你要用心指點，嚴加鞭策，不要耽誤了他的天資。”

“是，恩?羅祖?……羅！羅祖！

”

宋大有大驚，差點被一口痰嗆死，忙不迭拜道，

“大有必不負巨子所望！”

李凡點點頭，打了個響指，宋大有的震驚暫停在臉上，轉頭朝鄭澤天笑道，

“道友，雖然最初是那些天外魔從中作梗，想奪貴教為道友準備的轉世道身。但結果來看，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到底是被我笑到最後，賺了好大便宜，得了許多的方便。

如今我也要突破天人之境了，此番因果不能不了結。

我奪了你道體，現在我還你一個更好的，我耽誤了你修行，便許諾幫你擋三災，庇護你到真人境。

以後你若想再傳羅教，我幫你，你想重建真空家鄉，我幫你，你想讓史童兒重返人身，我也幫你！

如此咱們就算扯平了，如何?”

鄭澤天呆呆得望著面前的影子，沉默了一會兒，

“你們在月亮上搞的東西，我也要一個。”

李凡失笑，摸摸鄭澤天的頭，

“獸母生的試做芯片你也敢往腦子裡插?你們羅教果然都是瘋子。好，一言為定。

既如此，往事隨煙去，從今以後，墨竹山就是你的家了。”

好，苦主搞定，可以悟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