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薇衝了過來,抬著下巴,說出的話,難聽至極,程子風剛消下去的怒火,頓時又蹭蹭蹭的冒了上來,“青天白日的,諸多皇子在場,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妹妹勾引人了?漓兒聰慧美麗自信大方,又有才華,是男子自然會喜歡,哪像郡主,就算倒貼也沒人要!”
“你,你,你——”謝雨薇指著程子風,氣的說不出話來,“我可是郡主!”半天,她只能拿自己自以為尊貴的身份出來壓人。
“然後呢?還有嗎?你除了這個身份,其他的根本就一無是處,論容貌,修養,內涵,才華,品德,你有哪一樣可以和我們漓兒相提並論,只要不是個瞎子都知道怎麽選了。”
“程子風,你還是不是男人?”謝雨薇的聲音尖銳刺耳。
“我是男人,但對著你這張臉,就是憐香惜玉不起來!”
“程子風!”長公主的臉色已經不是用難看兩個字可以形容了,自己寶貝著的女兒被一個男人當眾說的這樣一無是處,沒有哪個母親可以受得了,更不要說是長公主這樣強勢護短的女人了!
“長公主!”雲氏的年紀雖然大了,但是聲音卻不小,配合著龍頭拐杖敲擊在地面上的聲音,絕對比氣急敗壞的長公主更有威懾力。
謝雨薇一見長公主開口袒護自己,頓時覺得委屈不已,靠在長公主的懷中哭出了聲,“母親,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在謝雨薇看來,定國公府再怎麽厲害那也只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們如何能和皇室的人相提並論,而且她深知,自己的母親很的皇上的信任和寵愛,便是皇后見了她都要給幾分顏面,那些公主見了她都要巴著,蘇心漓不過就只是個大臣的女兒,膽敢讓她在這麽多人面前丟人,她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你給我閉嘴!”
駙馬一見公主那樣子,就知道她又被謝雨薇的眼淚哄得心軟了,心中連連歎息了好幾聲,長公主再怎麽護犢子,那也是要挑人看地方的,現在,根本就不是時候。
“祖母,郡主是血口噴人,事情並不像她說的那樣,我和漓兒一早就在那個亭子了,她突然衝進來的,一進來就往蘭公子的懷裡衝,顧大哥是因為擔心漓兒會受傷才將她護在懷裡的。”程子風繼續解釋道,替蘇心漓澄清。
顧南衣站了出來,緩緩道,“我等不過是臣子,哪敢與尊貴的郡主動手,郡主要打要罵,我們自然不敢還手,但漓兒身為女子,身子柔弱,如果能承受得了鞭子打在身上的痛,若是那鞭子真的抽在她臉上,將她的容貌毀了,那可如何是好?是以南衣才會將漓兒護在懷中,南衣皮糙肉厚,鞭子抽在身上,過幾日便就好了,也能讓郡主消氣,免得傷了身體。”
雲氏點點頭,應了一聲,“我知你是個好孩子。”
長公主看著懷裡痛苦著的謝雨薇,又看了看蘇心漓和雲氏,心亂如麻,戰場和朝堂上的事情,她可以殺伐果斷,可一旦遇上雨兒的事情,她就是無法做到平靜公允。
“郡主死纏爛打,還想要傷及無辜的漓兒,蘭公子才出手,郡主摔了一跤,回去換了身衣裳後,剛好趕上木姑姑來找我們,便與我們一同過來了,途中清風苑,有個門檻,郡主故意撞了妹妹一下,當時我以為郡主是無心的,才藝展示結束之後,郡主突然嚷嚷說她的玉佩不見了,愣說方才是妹妹撞了她,然後偷走了她的玉佩,死活非賴在妹妹身上,還讓人搜妹妹的身,妹妹為證明清白,脫了外衣,什麽都沒有,她就說在妹妹的裡衣,要讓妹妹將全部的衣裳脫了才肯罷休,後來,大家為證明清白,全都接受了檢查,最後輪到郡主的時候,她死活不肯,在掙扎的時候,玉佩從她自己身上掉了下來,她當時呆住了,大呼不可能,說是一早就將玉佩放在妹妹身上了。”
大家不是傻子,都能猜得出來,應該是方才郡主和蘇心漓一道過來的時候,故意在門口絆了她一腳,然後將玉佩藏在了蘇小姐身上,既如此,那玉佩不是應該在蘇小姐身上嗎?怎麽會從郡主的身上掉出來?
“太夫人,這其中必定有什麽誤會,怕是有人想借小輩的矛盾讓我們兩家不和。”
雲氏見長公主這時候還將謝雨薇摟在懷中哄著,氣的都想用龍頭拐杖打人了,難怪子風火急火燎的讓人將她請來,她要不來,以長公主對郡主的袒護,還不定讓她的漓兒受什麽委屈呢?
“誤會?”雲氏冷哼,臉色一正,那架勢,活脫脫就是以前在山上當女大王的派頭,長公主護短,舍不得謝雨薇受任何委屈,在這點上,雲氏對蘇心漓,那是半點都不遜色,蘇心漓要欺負別人了,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要是別人欺負蘇心漓,那是一千一萬個不行,她是怎麽樣都要替蘇心漓討回公道的,兩者的區別是,謝雨薇任性霸道,仗勢欺人,胡作非為,而蘇心漓乖巧懂事,從不惹是生非,這樣一對比,雲氏更覺得自己的外孫女是個好的,更恨不得將蘇心漓疼到自己的心坎裡去。
“東西從郡主身上掉出來就是誤會了,長公主的意思是這東西只能從我們漓兒的身上掉出來了,您的那塊玉佩了得,我們定國公府是找不出一模一樣的,不過我們也不是眼皮子淺的,我們漓兒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公主既知我們兩家的交情,就該多多照顧著,若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們定國公府,我們是絕對不會搜客人的身的,這成何體統?這樣的禮節便是一般家裡的婦人都知道,長公主身為皇室的人,難道一無所知嗎?郡主是長公主的心頭肉,漓兒也是我們的掌上明珠,今日到場的小姐少爺,哪個不是被父母呵護著的,我們一心為了琉璃百姓,為了朝廷盡心盡責,殫精竭慮,換來的就是這樣的對待嗎?”
長公主咬著唇,她雖然敬重雲氏,可被這樣當眾數落,她還是覺得十分難堪,她是想將這些人打發了,然後與雲氏理論一番的,但又擔心雲氏一怒之下鬧到皇上和太后跟前,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定國公府的人堅持追究,皇上和太后都該覺得頭疼,而且,這次雨兒得罪的並不只有定國公府一家,幾乎是整個京陵的文武百官,若有定國公帶頭,那些人因著子女受了氣,必定會跟著鬧,那樣的話,勢必會雨兒的印象更加糟糕,今後若她不在了,雨兒出了什麽事,還有誰會願意庇護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