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翊舒很得賢妃娘娘的喜歡,他最近還經常和六皇子一起去太后跟前請安,太后和皇上都對他讚賞有加,非常的青睞,自己根本就動不了蘭翊舒,如果這次的事情,她是當事人還好說,皇上念著舊情說不定會為她做主,可偏偏是雨兒惹的事情,太后和皇上,還有宮裡面的妃嬪小主,他們都不喜歡雨兒,皇上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個自己不喜歡的雨兒去重罰自己青睞有加的蘭翊舒呢,這次蘭翊舒將玉佩踩碎的事情,皇上不可能不知道的,但是他卻像以前對她那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要上前告罪,結果不過是自討沒趣,正因為如此,她想蘭翊舒娶雨兒的念頭才更加的強烈,雨兒若是和他在一起,她還有什麽都不放心的,但是蘭翊舒根本就油鹽不進,想要扭轉他的心意,唯一的選擇就是從蘇心漓這邊下手。
“公主,我說了,蘭公子是我朋友,而且公主於我並沒有生育養育之恩,我又不是公主府的奴才,還請您不要干涉我的人生,至於我們是朋友還是敵人或者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陌生人,全憑公主如何決斷,我和蘭公子他們言語上或許過激,但是這次的事情,是非黑白到底如何,大家心裡都有評判,就算您強迫蘭公子娶了郡主,幫郡主得到她想要的,結果就一定會幸福嗎?到時候,蘭公子若是納妾,或者是對郡主不好了,公主是不是也要橫加干涉,難道公主真的想管她一輩子不成,您真的能管得了嗎?強扭的瓜不甜,感情的事情勉強不得,我想,這個道理,有切身經歷和體會的公主應該更加明白,也更應該體諒後輩才是,郡主確實到了嫁娶的年紀了,長公主與其在這裡與我們興師問罪,還不如想辦法讓郡主收斂脾氣,學習才藝,興許將來還能招個不錯的郡馬。”
蘇心漓上前幾步,站在蘭翊舒的身前,無論公主是不是能聽進去,該說的話,她還是要說的。
“你是在教我怎麽做一個母親嗎?”
蘇心漓垂眸,搖了搖頭,“臣女不敢,不過是有些話不吐不快罷了。”
蘇心漓放低聲音,態度謙卑,試圖用這種姿態平息長公主心頭的怒火。
“臣女以前聽說過一個故事,講的是一個母親很疼愛自己的孩子,不過他們家裡很窮,孩子三歲的時候,去鄰居家偷了枚繡花針,說是給母親繡花用,母親覺得孩子孝順,很開心,非但沒有告訴他偷竊的行為是不對的,還笑著誇讚,後來,孩子又偷雞蛋,偷雞,被發現後,有人上門找這位母親要說法,母親非但不讓自己的孩子與她道歉,每次還會用掃帚將那些人趕出去,久而久之,孩子大了,就成了個偷,後來,他去村裡一個有錢的員外家偷東西的時候又被發現了,員外二話不說直接就將他下了大牢,這次,她得罪的不是那些善心又好欺負的村民,而是有銀子還認識官府的員外,母親便是再野蠻也沒用,她想殺了員外,但是她連員外的面都見不到,她每日跪在員外門前央求員外放過她的孩子,但是員外沒有同意,母親無奈,變賣了所有的家財給牢頭塞了銀子,終於看到了自己心疼的兒子,他衣服破破爛爛的,渾身都是鞭痕,一見到他母親,就開口質問,他問她母親,為什麽不在他第一次偷東西的時候就告訴他這是不對的呢?那樣的話,他也不至於會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蘇心漓看著長公主因為痛苦而變的扭曲的臉,聲音依舊平靜。
這個故事,是蘇心漓自己編的,長公主其實就是故事裡的母親,如果她在謝雨薇第一次犯錯的時候選擇的是狠狠的罰,謝雨薇的性格應該不至於像今日這樣囂張跋扈,長公主身份是高貴,但是再尊貴,也不過是個公主罷了,而且她和那些皇室的人,事實上並沒有血緣關系,皇室的那些皇子對謝雨薇這樣有頭無腦的郡主肯定是輕視的,皇室的人,輕易就能被人利用,於他們而言,簡直就是恥辱,至於那些大臣,那些孩子被郡主害死的人自不用說,心裡對公主府怨氣肯定很深的,至於其他的人,正直有禮的人應該都不會喜歡謝雨薇。
“郡主已經不小了,公主您縱然護短,也該教她明辨是非,並且為自己的行為擔負起責任,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給與她生命的並不僅僅只有公主一人,還有駙馬,駙馬是她的父親,公主難道不覺得她對駙馬的態度太過不敬重了嗎?還有,駙馬是您的丈夫,不是您的傭人屬下,縱然公主身份尊貴,但便是念在駙馬的一片情深,也應該相互尊重不是嗎?至少,在外人和郡主面前為他留一份男人和父親的顏面,不要讓他太過難堪,郡主為什麽隻尊重公主不尊重駙馬?難道駙馬沒有給她父親該有的關愛嗎?若是有朝一日公主尊貴的身份無法再給郡主想要的一切,郡主是不是還會尊重公主呢?”
對於這一點,蘇心漓很是懷疑,謝雨薇太過霸道自私,她的眼裡就只有她自己,根本就沒有駙馬還有一心袒護她的公主考慮過分毫。
駙馬看向一臉正直無畏的蘇心漓,忽然就紅了眼眶,她沒想到,第一個在公主面前替他說話的竟然是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女孩,這種久違到他幾乎都快忘記是什麽滋味的關愛,讓杜桓澤心裡難受的很,同時又心潮澎湃,原來,他不是一個人,還是有人願意關心他的。
“現在,你是連我的家事都要插手了嗎?”
長公主看向駙馬,眼底有很複雜的情緒閃過,但是這樣被一個小輩毫不客氣的訓斥,滿心怒火的長公主還是接受不了。
“不過是不吐不快罷了,聽與不聽,一切全憑長公主決斷,我說過,我很敬重長公主,我所說所做的一切對您並沒有惡意,公主身份尊貴,但並不能一手遮天,京陵城的很多人,都不是郡主該得罪的,或許現在,他們不能對長公主對公主府做些什麽,但是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準呢?長公主疼惜女兒並沒有錯,但並不該溺愛,公主府並不只有郡主一個人,您做事情也不應該隻考慮她一人的得失,父母之愛子,則該為其計之深遠,公主若真的為郡主著想,就不該對她的脾氣聽之任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