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翊舒點了點頭,然後緩緩道,“我們進去吧。”
今日,太子殿下和三皇子他們與長公主的目的截然不同,他在長公主他們跟前站了那麽久,諂媚賠笑,給人的感覺,他分明就是與長公主他們更熟稔一些,這世上,哪來真正十全十美的事情,無論什麽事情,在需要站邊的時候,就一定要做出選擇,想兩邊討好,只會被兩邊的人都看不上,尤其,今日這些人看的可是謝雨薇的笑話,身為蘇心漓父親的他這樣低聲下氣的,他在百姓面前還有形象嗎?就這樣智商的人,卻有蘇心漓那樣高瞻遠矚的聰慧女兒,而蘇博然對她的態度,也確實不怎麽像親生的。
最開始的顏睿晟才走到門口,流雲和程家三兄弟也到了,流雲向諸位皇子都行了禮,不卑不亢的,頗有蘇心漓的風范,蘇博然和長公主他們是最後一撥到的,程昱凡他們見他居然和謝雨薇走在一起,而且還低聲下氣的,氣的恨不得上前踹他幾腳,心裡更看不起他了,蘇博然走到門口,四下掃了一眼,見自己的女兒沒一個到的,不由擰起了眉頭,看向流雲問道,“你小姐呢?”
不是說讓妙雪和汐月淺月幾個在皇子跟前多多露露臉的嗎?為什麽不讓她們來門口接駕。
流雲還沒回答呢,謝雨薇立馬就道,“蘇心漓呢?太子殿下和三皇子還有其他皇兄們都到了,她為什麽不出來迎接,在門口恭候,這分明就是對太子殿下不敬!”
謝雨薇一開口,就給蘇心漓扣了一頂可以殺頭的大帽子。
謝雨薇話剛說完,流雲就跪在了地上,“小姐尚未嫁人,今日這麽多人,不宜拋頭露面,還請殿下和公主駙馬郡主見諒。”
長公主一聽了這話,陰沉沉的臉,瞬間就更加難看了,蘇心漓沒嫁人,她的雨兒也還待字閨中呢,她明明知道今日有這麽多的人圍觀,居然還是一點也不肯讓步,分明就是故意為難,駙馬面上也有些尷尬,卻沒說什麽,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這次的事情能夠早些過去,蘇心漓不要再耿耿於懷,針對謝雨薇,針對公主府,謝雨薇卻不能忍,氣的臉都成了豬肝色,“蘇心漓沒嫁人,我還不是一樣,她自己不肯拋頭露面,卻要當眾讓我難堪,我看她分明就是輕視我母親,故意與我為難!”
之前,謝雨薇想的並沒有那麽多,可現在一聽流雲這話,頓時覺得蘇心漓是想自己詆毀自己的女德和名聲,好和她搶蘭翊舒,心裡的火是蹭蹭的上冒。
“郡主何必覺得為難?”
程子風樂呵呵的開了口,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他詭異一笑,指著底下圍觀的百姓,繼續道,“下面那些人有幾個沒聽說過郡主的大名,又有幾個沒見識過郡主的壯舉,這露一次也是露,露兩次也是露,郡主你都露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也不需要多在意這一次了吧。”
“程子風!”
長公主瞪了眼程子風,憤憤的叫了聲。
“實話實說也有錯。”
程子風撇過頭,根本就不敢那恨不得把他剝了一層皮的公主,摸了摸鼻子,悻悻的說道。
顏宸璽跟著大笑出了聲,附和道,“鞭子在手,天下我有!”
誰不知道,謝雨薇從來就沒有一個郡主,不是,哪怕是一般小門小戶的千金小姐都比她有修養,才藝,她沒學習,怎麽會?她就是個女紈絝,不呆在家裡,整日就往外面跑,隨身帶著一根鞭子,看誰少不順眼就拿鞭子打人,她要天天呆在家裡,哪裡會有這樣多的事情。
公主和謝雨薇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謝雨薇是完全給氣的,公主自然也是生氣的,不過同樣也很深的擔憂,今日這些人,都是來看雨兒的熱鬧,直到今日,她才明白,雨兒之前的所作所為和她的包容,已經激起了這麽大的民怨民怒,而蘇心漓這次在她眼裡的固執和冥頑不靈,在別人看來,就是為民除害,她不但佔了便宜,還向百姓賣了乖,尤其是那些曾經遭受過雨兒迫害的人,他們有誰會不感激蘇心漓?這次雨兒必須道歉,不那樣做的話,根本就消不了那些百姓心中積壓的不平和怒火。
“還請公主不要誤會,我們小姐這樣做也是為了郡主好,我們小姐說了,她只要求郡主斟茶認錯,她若是來了的話,從相府門口到漓心院,郡主就要一桌子對她行跪拜之禮,那樣的話,我們小姐豈非佔了郡主的便宜?小姐素來言而有信,最是不喜佔人便宜的。”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長公主咬牙,一字一句,幾乎是從齒縫間蹦出的,比起她的憤懣,其他人則因為流雲對蘇心漓的好感更深,果真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丫鬟,不但伶牙俐齒,而且玲瓏聰慧,就她這份面對拳頭不卑不亢的氣度,怕是很多千金小姐都沒有,而且行為舉止,落落大方,進退也有禮,若說她是千金小姐,怕也沒有人會懷疑,這樣的丫鬟,才能配得上蘇心漓的那份氣度。
蘇博然見狀,都快要氣瘋了,逆女,孽女,他再三叮囑,讓她一定適可而止,不要將事情做的太過分,她答應的是好,可結果呢,蘇博然覺得,蘇心漓就是故意來拆他的台的,她是非要將他害死才甘心嗎?
“去,把你小姐叫出來!”
蘇博然拿出做父親的架勢,看著跪在地上的流雲吩咐道。
什麽拋頭露面?這分明就是對殿下不敬!
“我倒是覺得蘇小姐思慮周全。”
顏睿晟由太監攙扶著,整個人柔弱的就像沒有骨頭似的,那清冷的聲音,有些威嚴,還有幾不可察的笑意和趣味,他看了眼地上跪著的流雲,緩緩道,“你起來吧。”
流雲謝了恩,站了起來。
蘇博然本來還對蘇心漓有滿肚子火的,想要狠狠的訓斥她一頓,顏睿晟這時候開了口,簡直讓他不敢有脾氣,不過他心裡卻不舒服的很,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子殿下既然對他的女兒有意,最先就該好好討好他這個嶽父,居然給他臉色,還與他唱反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