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漓看了蘇博然一眼,心裡忽然羨慕起謝雨薇來,她若是能有一個像駙馬這樣的父親該有多好?蘇博然便是有他的百分之一,她對他,也不至於會如此,他不要對自己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又怎麽可能因為她的事情,下跪向別人請求原諒?
“蘇小姐,是我教女無方,然你受驚了!”
杜桓澤說著,轉向蘇心漓的方向,抬頭看了她一眼後,很快垂下了腦袋。
“駙馬,你這是做什麽,快快起來,教女無方的是我,要不是我縱著她的脾氣,她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居然將郡主害成這樣子,回頭我一定會好好教育她的,等郡主好一些了,我一定帶她登門謝罪!”
蘇博然誠惶誠恐,快步上前扶起杜桓澤,長公主和郡主已經被他們得罪透了,駙馬可萬萬不能得罪了,不然的話,他肯定會被長公主給盯上的,他這丞相,哪裡還能安生?駙馬向殿下下跪請罪就算了,不關他的事情,但是漓兒,他都擔當不起,漓兒又怎麽能承受得起駙馬這一跪?
蘇妙雪和相府其他幾個庶女,心中自然是嫉恨蘇心漓大出了風頭,她這樣子,其他的皇子焉能記不住她?她們心中齊齊都在祈禱,長公主能找蘇心漓算帳,長公主已經說了,這件事沒完,那蘭公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一個庶民,不過就是和六皇子關系好一些,居然敢這樣對公主說話,要知道,長公主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妹妹,謝雨薇的事情,皇上又不是不知道,還不是一直包庇,這次,公主要真鬧到皇上跟前,皇上可能不賣長公主一個面子嗎?到時候,有蘇心漓和那蘭翊舒受的。
“子不教,父之過,郡主變成這個樣子,是我的過錯,我願代她向蘇小姐賠罪,不知殿下還有蘇小姐意下如何?”
公主就那樣帶著雨兒走了,留下了這樣的爛攤子,要是蘇心漓堅持,程家的人鬧起來,還是可以說謝雨薇今日沒道歉,難道還要再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嗎?還是鬧到皇上跟前,一日夫妻百日恩,駙馬實在不願意到時候又鬧得公主難堪,面上無光,這事情,必須了了,不然的話,真的就沒完沒了了。
顏睿晟站了一會,就已經累了,坐靠在椅子上,撐著腦袋,仿佛睡過去了一般,陽光灑在他的臉上,當真就是個纖塵不染的美少年,顏玉勳看著顏睿晟沒有說話,蘇心漓當然是想成全駙馬的,不過太子殿下他們都在呢,這事也不是她能做主的,好半晌,顏睿晟睜開了一直眼睛,打了個哈欠,那動作,有一種說不出的慵懶隨意,也是俊美到了極致的。
“我和三皇子不過是個見證,該怎麽做,還得看蘇小姐的意思。”
顏睿晟的聲音很輕,帶著濃濃的倦意,說完,繼續靠著閉目養神,仿若睡過去了一般,駙馬聞言,看向了蘇心漓,蘇博然一聽駙馬和太子的話,心頭不由著急起來,站在蘇心漓跟前的他上前走了幾步,看向蘇心漓的眼神充滿了警告,衝著她,搖了搖頭。
“父親,你眼睛怎麽了?不舒服嗎?”
蘇心漓眨巴著眼睛,無辜的問道,她這話剛一說完,程子謙就站出來了,牽著蘇博然的手,很是好心的帶他去找顧南衣給他看眼睛去了,蘇博然不願意,程子風上前幫忙,兩人一左一右,將他架進了房間,臨走的時候,蘇博然就一直向蘇心漓擠眉弄眼,蘇心漓全當沒看到的,原本,蘇博然就已經夠讓人討厭的了,現在,有了杜桓澤做對比,蘇心漓真覺得他就是一坨狗屎。
“來人,給駙馬上茶!”
蘇心漓並不拒絕,如果這樣做能讓駙馬安心一些的話,那她就欣然大方的接受。
蘇心漓這樣的決定,有讚賞欣賞的,當然也有詫異吃驚的,覺得蘇心漓太過不自量力了,駙馬不單單身份比她高,輩分也比她高出了一輩,這樣做,分明就是大逆不道,駙馬先是吃了一驚,然後感激的看向了蘇心漓,蘇心漓接受,那就表示,今日的事情,她不會再糾纏不清。
“將院子整理乾淨,椅子擺好,給駙馬準備蒲團!”
蘇心漓井然有序的吩咐著,當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就緒的時候,她坐在了椅子上,駙馬並沒有站起來,他一隻跪走到了蘇心漓跟前,然後從丫鬟的手中接過茶,雙手捧著,送到蘇心漓的手上,態度恭敬,“蘇小姐,今日你受驚了,雨兒無理,長公主做的也有不對,還請蘇小姐不要與她們計較!”
蘇心漓看著一臉愧疚,滿是虔誠的駙馬,心裡酸酸的,眼眶都快紅了,為什麽她沒有這樣的父親,如果蘇博然能如駙馬待謝雨薇一般,她便是傾盡一切,也會助他達成所願,讓他平步青雲的。
在長公主和郡主跟前,駙馬百般嚴厲,或許他有過讓謝雨薇死了一了百了的念頭,但那只是氣急時的想法,現在,他依舊生氣,可他還是一心一意的為她們著想,為她們善後。
“駙馬,你是個好父親。”
蘇心漓從駙馬的手中接過茶水,在仰頭喝茶的時候,蘇心漓覺得自己似乎落淚了,心裡酸澀的厲害,無論是上輩子還是現在,駙馬他,依舊可憐。
“有些事,人力可為,而有些事,卻不是我們能改變的了的,凡事盡了力,問心無愧即可,你已經盡力了。”
杜桓澤看向蘇心漓,聽著她說的話,莫名的想哭,謝雨薇隻口口聲聲說他胳膊肘往外拐,她身為他的女兒,枉費了他的一番疼愛,而只見過幾面的蘇心漓,是這些年來,唯一設身處地替他想過並且為他說過話的人,至於公主,她早就已經不是他最開始認識的謝柔兒了。
蘇心漓說完,並沒有看杜桓澤,而是扭頭看向了顏睿晟和顏玉勳他們,“太子殿下和三皇子作證,百花宴之事,還有今日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從今往後,我與長公主還有郡主,井水不犯河水,只要她們不存心刁難,我也不會與她們為難!”
蘇心漓說完,又喝了口茶,將茶水遞給一旁的丫鬟,然後看向駙馬,緩緩道,“駙馬,你起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