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漓抿著唇,一雙冰冷的眼睛如利刃一般射向了有些慌亂膽寒的方有懷,既然一個個這麽想死,她要是不成全,那實在是太對不起他們了。
“皇上,太后娘娘,臣女從未去過那個叫靈村的地方,今日這所有的一切,分明就是有人想利用我構陷忠心為國的定國公府一家,臣女有證人!”
蘇心漓的聲音清潤,與文帝對視,方有懷,你們的招數用完了是吧,那該輪到我出手了,蘇心漓心中有些惋惜,今日,蘇妙雪倒是沉得住氣,蘇心漓倒是巴望著她出來落井下石呢,到時候她必定難看不已,看蘇妙雪被自己氣面紅耳赤,咬牙跺腳,對蘇心漓來說,絕對是很大的樂趣。
方姨娘冷哼了一聲,但是因為被掌了嘴,疼的要命,一部分的牙齒掉了,另外一部分則搖搖欲墜,滿嘴的血腥味,胃裡惡心的厲害,可她想著,自己是要當丞相夫人的人,絕對不能在皇上太后跟前如此失態,若是蘇心漓知道方姨娘心中所想,必定嗤笑不已,事情都這樣了,她居然還做白日夢。
“流雲,你將人帶上來。”
流雲道了聲是,走在前面,後面跟著兩個侍衛,很快,流雲就扶著一名頭髮發白的老嬤嬤走上前來,滿頭的銀發,還有隱藏在黑暗中,似乎是因為自卑,又似乎是因為畏懼,她始終低著頭,眼睛更是轉都不敢轉一下,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當方姨娘和翠花看到來人的時候,跪在地上的兩人,身子完全止不住的顫抖,不可能,不可能的,她不是已經死了嗎?被火燒死了嗎?怎麽會這樣?
雲氏的有些不大好,眯著眼睛,看著那朝自己一步步走來的老婆子,覺得眼熟,可一時間,又想不起這是何人。
“翠花,方姨娘,這個人,你們應該不陌生吧?”
對於她們二人的反應,蘇心漓十分滿意,常年的勞作,已經讓桂嬤嬤的身體失去了緣由的韌性和靈活,就算是跪地的動作,都有些艱難,可她還是在流雲的幫助下,恭敬的向皇上和太后請安。
“民婦桂枝向皇上太后娘娘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的聲音,蒼老而有滄桑,似嗚咽,聽著讓人有一種心酸的感覺。
她的聲音雖然蒼老的有些古怪,卻無異於平地的驚雷,轟炸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中。
“太后娘娘福澤深厚,還是和以前一樣年輕呢,老夫人,奴婢有罪,奴婢沒照顧好小姐和少爺,奴婢有負您的重托。”
說完,她又朝著雲氏的方向,重重的叩了個頭,雲氏一下就站了起來,一下就站了起來,似是不敢置信的看向桂枝,程子謙他們也是一臉震驚,因為桂嬤嬤在三年前就已經徹底消失了,他們都以為她被害了呢,至於是誰,他們都心知肚明,只不過沒有證據罷了。
“母后,這是?”
“是桂嬤嬤,翠花,你不是說她已經死了嗎?”
桂嬤嬤是程立雪的貼身嬤嬤,以前,陪同程立雪去了幾次慈寧宮,所以太后是認識她的,只是她的容貌變了太多,衰老的幾乎都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所以她們一時間都沒認出來。
“方姨娘,沒想到,我還活著吧?”
方姨娘她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心亂成一團,因為驚懼,臉色慘白,嚇的說不出話來,而方有懷也已經發懵了,不是說已經被火燒死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裡?方有懷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而這種預感讓他驚得冷汗涔涔,他抬頭看向蘇心漓,怒目而視,蘇心漓似乎察覺到他凶惡的視線,扭頭,迎上他的視線,微微一笑,那眼神,滿是譏誚,就好像是在嘲諷他的不自量力,給方有懷的感覺就是,他精心布置了近一個月的局,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蘇心漓的掌控之中,這樣的念頭,把方有懷嚇了一跳,很快,他又覺得不可能,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但就算是這樣,他還是覺得深深的不安,心神不寧,兩邊的眼皮跳的極為厲害。
“桂嬤嬤,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雲氏上前,看著如枯萎的稻草一般的桂嬤嬤,不由想到從前,氣憤的問道。
“來人,給桂嬤嬤看座。”
太后長期吃齋念佛,心慈手軟了許多,尤其是看到以前的老人,現在變成這樣子,腿瘦的就和棍子似的,仿佛一跪,就會從中間斷了似的,雖說只是個下人,但想到程立雪,還是不忍心,便讓人賜了座,這對下人而言,絕對是天大的殊榮,要知道,她面對的可是皇上和太后,就連丞相和方有懷都跪著呢,蘇博然,他是活該,蘇心漓猜測皇上和太后很有可能是故意的,因為從他下跪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時辰了,文帝和太后都沒開口讓他起身,期間,蘇博然向蘇心漓暗示警示了好幾回,蘇心漓全當沒看到,他愛多事跪著,身為女兒,她自然不能違背他的心意了。
“謝太后娘娘,奴婢就是個下人,如何能在皇上太后跟前站著,奴婢跪著就好,只求太后為小小姐做主,別讓這些人害了她去!”
桂嬤嬤說完,又忍不住掉眼淚。
“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怎麽會變成這樣子的?”
太后都認定她是桂嬤嬤了,翠花自然不能再強辯了,她的神色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鎮定,尤其是一雙眼睛,滿是慌張和不甘。
“當年,小姐和小少爺才剛過世,都還沒下葬呢,方姨娘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向我下手,她冤枉奴婢偷了金簪,奴婢的為人,太后娘娘是最清楚不過的,奴婢陪著小姐到了慈寧宮幾回,瞧著那麽多奇珍異寶,從來就沒動過那心思,又怎麽可能看上一個姨娘的金簪?但是無論奴婢怎麽說,她都不相信,打了奴婢二十大板,就將奴婢趕出了相府。”
這話,不單方姨娘聽著膽戰心驚,蘇博然聞言,那感覺,也不亞於五雷轟頂,程立雪和蘇立仁屍骨未寒,他就放任一個姨娘在相府作威作福,甚至讓她殘害夫人的忠仆,這完全就坐實了他寵妾滅其,忘恩負義的罪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