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博然又低頭看了蘇妙雪一眼,眼中閃過嫌惡,她這樣子,哪個皇子會喜歡?
“那些都是夫人生前留下的東西,妙雪是她唯一的女兒,她現在已經十三了,這些東西,自然是應該她拿回去自己保管的。”
蘇博然說的是正氣凌然,而蘇妙雪則是聽的目瞪口呆。
何姨娘六姨娘等人心裡其實還是希望蘇心漓將這些東西奪回去的,同樣都是姨娘,方姨娘保管這些東西都三年了,隨便賞她們一件小玩意都好啊,但是她們卻半點好處都沒撈著,要這些東西還是方姨娘繼續保管的話,她們肯定還是沒有任何好處,還不如還給小姐,蘇心漓大方,當然,在她們看來,還很好騙。
在蘇博然身邊伺候最久的方姨娘很快察覺出他口氣的僵硬還有在看向蘇妙雪時的嫌惡,方姨娘看了蘇妙雪一眼,從她站著的那個方向看去,就看到蘇妙雪的臉腫痛的就和個饅頭似的,沒有任何的美感,對身為母親的方姨娘來說,看到蘇妙雪這個樣子,她只會心疼,並且替她報仇,但是蘇博然——
他是心疼蘇妙雪不假,但是這種心疼,是建立在蘇妙雪有利用價值的基礎之上的,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容貌,比起橫溢的才華,傾城的容貌比什麽都重要,至少,絕對不能倒胃口。
蘇妙雪兩邊的臉頰本來就挨了巴掌,那腫痛的傷口給人帶來的視覺效果完全觸目驚心,當然,是非常不好的,她不修邊幅,就這樣出來了,大哭大鬧,蘇博然如何會喜歡?方姨娘嚇了一跳,一邊向蘇博然請罪,一邊讓人幫忙將蘇妙雪拉開,然後,又命人拿了另外一個鬥笠替蘇妙雪戴上,遮擋住她那張不能入眼的臉。
一遇上了事情,不是找方姨娘就是找蘇博然,也對,一直以來,蘇妙雪也都是在方姨娘的呵護和蘇博然的寵愛下長大的,根本就沒受過什麽挫折,她不向他們求助能找誰呢?不過,她這才剛剛出手呢,這樣一點小挫折就受不了了嗎?既然這樣,為什麽要害死她的母親和兄長?在她真心對她好的時候,又從來都不知道珍惜,反而回過頭處處害她?
她驚訝於蘇博然將母親的嫁妝交給方姨娘的這個低智商的決定,當然,她同時佩服又很好奇,她到底是怎麽從蘇博然的手上將這些東西騙到她的庫房的?
蘇妙雪心裡頭還是十分的不甘心,但是現在,姨娘無計可施,父親的話,也不願出面,蘇心漓有顏宸璽蘭翊舒幫忙,還有好幾十個侍衛,而且他們打著的還是當今皇上的旗號,她就算是不甘心,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上等的暖玉鐲子一對!”
只聽到一個掌櫃用一種極為職業化的口氣,大喊了一聲,雖然也有其他當鋪的掌櫃在喊,他們的聲音也不小,但不論是蘇心漓,還是蘇妙雪,亦或是何姨娘六姨娘那一夥人,都將那暖玉鐲子四個字聽的是清清楚楚。
蘇妙雪的大腦空白,整個人完全處於對蘇心漓的嫉恨仇恨之中,直到那掌櫃喊第二遍第三遍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的用右手擋住戴在左手的鐲子,一雙眼睛則緊張又戒備的看向蘇心漓,剛好對上蘇心漓似笑非笑的眼,蘇妙雪的心咯噔一下,藏在了方姨娘的身後。
蘇心漓站在最正中的位子,擺了擺手,芳情園很快安靜了下來,她的手直指蘇妙雪戴著手鐲的左手,緩緩道,“蘇妙雪,把我母親的東西交出來吧!”
蘇心漓的聲音平靜和緩,卻蘊著說不出的得意,絲毫沒有壓抑,她的手指勾了勾,示意蘇妙雪將東西歸還回來,為什麽她昨晚沒要,方才去雪園的時候也沒讓人去奪,她就是要讓相府的姨娘還有那些愛多事的庶妹們瞧瞧,看看她們今後還敢不敢在她面前多事。
“這東西已經是我的了,為何要還你!”
蘇妙雪站在方姨娘的身後,探出個腦袋,不滿的說道。
“是你的了?”
蘇心漓輕笑了一聲,看著蘇妙雪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不要臉的大笑話,她順著台階,一步步朝著蘇妙雪的方向靠近,看到這狀況,方姨娘恨到不行,“小姐,你已經把東西都搶回去了,不過就是個暖玉鐲子,你和妙雪是姐妹,送給她戴戴又能夠如何!”
“現在呢,我,確實不差這一個暖玉鐲子!”
蘇心漓細細的摩挲著自己的光亮的指甲,然後綻放出一個極為迷人的笑容,“但是呢,我不樂意!”
她母親的東西,憑什麽給害死她的人戴,她要還能允許蘇妙雪戴著這暖玉鐲子在她跟前晃蕩炫耀,那母親必定會死不瞑目的,在這點上,她和蘇妙雪還有方姨娘的想法出奇的東西,就算將東西毀了,她也不可能給她戴,當然,一旦毀了,她自然是要找方姨娘還有方有懷蘇博然他們賠償的。
“往日,你們一個個對我做了什麽,一樁樁,一件件,我都放在這裡,記的清清楚楚呢。”蘇心漓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想從我這裡佔便宜,撈好處,不可能,我可不是誰都可以糊弄的三歲小孩!”
蘇心漓這話一出,何姨娘六姨娘她們都變了臉,難道她們的心思已經被小姐看穿了?
“給我脫下來,不然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原來,看著自己憎惡討厭的人如砧板上的魚兒一般任她宰割是這樣的心情,果然很舒暢。
“小姐,你眼裡可還有我這個姨娘!”
方姨娘懷中摟著的蘇妙雪渾身都在發抖,方姨娘疼的心都碎了,氣的面色鐵青。
直到現在,方姨娘還做著相府夫人的美夢,所以這當口,他還在心裡告誡自己,要顧忌自己的身份,不能和一般姨娘那樣,有潑婦行為,而且現在蘇心漓正得寵,得的還是皇上和太后的寵愛,她不能在這當口再繼續得罪她,所以就算方姨娘想將她的臉給撕爛了,頭髮給扯掉,她還是什麽動作都不敢有。
“所以我說,蘇妙雪怎麽那麽像方姨娘的女兒呢?這自以為是的不要臉性子都是一樣的,虧方姨娘還沒忘記,我是小姐,而你是個姨娘,我是什麽身份,你是什麽身份,你見有哪個主子將奴婢放在眼裡的,我心情好了,你就是我的姨娘,我若是心情不好,你呢,和相府的奴才根本就沒什麽兩樣,我還真沒見過,哪家的奴婢這樣質問主子的呢?莫不是方姨娘暫管了幾年的家就幻想著自己是相府夫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