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
李大仁受寵若驚,忙又向蘇心漓行禮,蘇心漓雖然只是個五品禦史,但從建國以來,這可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官,而且她可是相府千金,定國公府捧在手心的外孫女,又承蒙皇上太后的喜愛,尤其,諸位皇子都對她青睞有加,皇子妃之位,於別的女子或許可望不可即,難如登天,但對蘇心漓而言,卻如探囊取物一般,而且,上次秋禾的事情,蘇心漓並沒有因為他的失職追究責任,於他也算有恩,李大仁哪裡敢不敬重?就蘇心漓近來在京陵城的風頭,有這樣好的機會巴結,李大仁自然不會錯過,就算事情有些麻煩棘手,也可能因此得罪某些他不想得罪的人,不過,富貴險中求嘛。
自確定蘇志明今日回來後,蘇心漓就展開了一系列的行動,既然要遊街,那當然就要囚車了,她當即就找到了李大仁,因為有皇上的默許,事情變的簡單許多,李大仁並沒有糾結太久,就答應了她的請求,而昨晚,方姨娘要遊街的事情,蘭翊舒已經按著她的意思,命人傳遍了大街小巷,今兒一早,方姨娘的種種罪行,李大仁也以告示的形式,貼了出來。
“李大人,今日之恩,我蘇心漓銘記於心,必不會忘懷。”
蘇心漓盯著李大仁,目光灼灼,那認真如承諾般的言語,讓李大仁心中一動,隻覺得這次的事情,值了。
其實,蘇心漓的人一開始找到他的時候,他並不是沒有猶豫的,畢竟方姨娘可不是一般的姨娘,她是方家的女兒,而且一直以來,蘇博然都十分寵愛她,最重要的是,她的親生兒子蘇志明這次立了大功回來,皇上必定會嘉賞,但是蘇心漓說了,聖上是同意將方姨娘交給她全權處置的,而且,蘇心漓的前途,不可限量,這誘惑太大,他都想好了,將來若是方家還有蘇志明他們質問,他就說是聖命難違。
“去芳情園吧。”
蘇心漓淡淡的說道,面色平靜,只有唇角勾出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嘲諷至極,又愉悅至極,不過李大仁卻看不出來,只是覺得奇怪,因為他無法從蘇心漓的口氣聽出半分對方姨娘的憎恨之意,還有那神色,也沒有絲毫的得意喜悅之色,給李大仁的感覺就是,她只是在懲罰一個作惡多端的人,不帶任何的私人感情。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芳情園,比起以前,芳情園的門庭冷落了許多,明明還是以前那座院子,卻給人一種凋敝的感覺,下人們坐在一起,似乎是在偷偷議論著什麽,又是惶恐又帶著幾分興奮,另外還有三三兩兩的下人在灑掃,懶洋洋的,無精打采的。
方姨娘放在相府裡的那些積蓄,都已經被她奪走了,還剩的一些,也因為顏宸璽善意的提醒被蘇博然拿去抵債了,因為方家,她的日子過得不至於太過艱難,但是手頭肯定不若之前大方了,這次的事情對她的打擊不輕,她到現在都還病著呢,不過聽說因為蘇志明的事情,她的精神倒是比之前好了一些,但一直都在屋子裡呆著,所以下人們才敢這樣偷懶。
“小姐!”
也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那些自顧乾著自己事情的下人聞言忙站了起來,看到蘇心漓,忙畢恭畢敬的行禮,雖說現在相府掌家的並非蘇心漓,蘇博然甚至因此對她不滿,但又有誰敢對她不敬?
“你們姨娘呢?”
“姨娘在屋子裡呢,還有大小姐——”她口中的大小姐指的自然是蘇妙雪,蘇心漓都還沒任何的反應呢,那人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奴婢該死,看奴婢這張嘴,該打,該打!”那人說著,對著自己的臉就是啪啪啪的幾巴掌,下手一點也不留情,沒幾下,臉就腫起來了,嘴角也出了血。
“不用你了,下去吧。”
蘇心漓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李大仁就跟在她的身後,在要進屋的時候,蘇心漓忽然停下腳步,“李大人,可否在門外稍等我片刻?”
李大仁已經走到了門口,聞言不但沒有繼續上前,而是向後退到了院子,水兒和流雲則從李大仁的身邊經過,隨著蘇心漓一同進了屋。
“你來做什麽?”
方姨娘受寵,她的芳情園是除了程立雪的倚梅園外最大的院子,方姨娘管家的這三年,她的院子還擴建了兩回,而她的這個房間擴建了三回,打通了兩邊的耳房,以前,她屋裡的櫃子上擺滿了各種珍貴的器皿和古董,奢華大氣不已,讓人歆羨,現在,她屋子裡的東西都被差不多搬光了,就只剩下那些空蕩蕩的架子,而這房間的大看起來就如同雞肋,想到過去,讓人覺得滑稽又可笑。
蘇心漓看著蘇妙雪那惶恐不安又警惕戒備的模樣,她曉得蘇妙雪已經知道自己的來意了,現在相府的下人哪個不忌憚她,她不想讓方姨娘和蘇妙雪知道的事情,她們豈能知道,至於方家的人,蘭翊舒早有安排,他們的人呢是絕對到不了相府的,蘇妙雪應該也才剛知道不久吧,所以方姨娘,因為是前一刻才知道這個消息,根本就沒有時間準備逃脫。
害怕了嗎?很好,正是她期待的反應。
“我都被你害成這樣了,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你到底想做什麽?”
方姨娘靠著床榻,因為害怕,身子不停的後移。
“就是做你腦子裡想的那件事情啊。”
蘇心漓眨巴著眼睛,理所當然的回道,她走到床邊,流雲搬了條椅子擦了擦,然後給蘇心漓坐下。
“蘇心漓,你不要太過分了,志明他馬上就要回來了,你要這樣對我,他和我父親都不會放過你的!”
方姨娘的臉色並不好看,也消瘦了很多,因為生氣惱火,蒼白的臉在瞬間漲得通紅,她的一隻手撐著床,整個人都在顫抖,憤憤的盯著蘇心漓,恨不得將她給撕了。
蘇心漓像是聽到笑話一般,笑了,是那種很開懷的笑,那雙漂亮的媚眼兒滿是對方姨娘的輕視和譏誚,“不放過我?怎麽個不放過法?像花朝節那次那樣陷害嗎?你們精心布置了那麽久的局,不就是想害我嗎?結果呢?也不知道方有懷現在怎麽樣了,身子好些了沒有,是不是還躺在床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