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五皇子這還是在質疑皇上太后他們看人的眼光嗎?”
蘇心漓側過身,微抬著下巴,一字一句,字字清晰,滿是質問,高傲的與他對視。
顏司明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睛,凶光畢露,對一個野心勃勃的皇子來說,就算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質疑皇上和太后啊,不過他心裡確實是不滿的,尤其是對文帝,蘭翊舒不過是顏宸璽的朋友而已,卻有自由出入皇宮的權利,並且還經常受昭留宿,所有的皇子中,這原該是只有太子殿下才有的特權,不但如此,據他的探子來報,皇上經常召他和顏宸璽去上書房,顏宸璽生性不受拘束,一到上書房最多就呆一盞茶的時間就會離開,到處尋酒喝,而從來都是高高在上,威嚴不已的文帝則讓蘭翊舒陪他下棋,一下就是好幾個時辰,而且好幾次,文帝還開懷大笑了,長這麽大,他的這個父皇,還從來沒有與他對弈過呢,在他們跟前,他更是不苟言笑。
顏司明可以預見,如果蘇心漓和蘭翊舒二人能為他所用的話,那九五至尊的寶尊,對他而言,絕對難事。
“其實,我也很奇怪呢,像蘭公子那樣的一個平民,怎麽能得到那麽多人的歡心和喜愛呢?那些人的歡心和喜愛,可是很多人絞盡腦汁,費心了心思,想要都得不到的呢。”
蘇心漓說話的口氣極慢,她看著顏司明漸漸變黑的臉,頓了頓,悠悠的繼續道,“想來,是蘭公子為人坦蕩大方,讓人願意與他親近相處吧,若是現在,站在我身邊的是他的話,我想,我肯定不會是這樣的態度。”
蘇心漓直接給出了答案,顏司明這樣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無情無義,禽獸不如的渣男如何能與蘭翊舒相提並論。
“微臣還有事,先告退了,此處的風景甚是不錯,五皇子難得忙裡偷閑來一趟,若是無事,倒是可是一個人,慢慢賞。”
蘇心漓說完,朝著顏司明盈盈的福了福身,低頭的時候,剛好看到顏司明垂在腰前,緊握成拳的雙手,上面的青筋爆出。
蘇心漓勾了勾唇,真是可笑,她不過是實話實說,這樣,就忍不住了嗎?
蘇心漓才轉身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又被顏司明叫住,蘇心漓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過身,背對著顏司明。
“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
顏司明一字一句,都咬的很緊,蘇心漓一點也不懷疑,如果現在這四周圍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話,他一定會衝上前來,然後將她大卸八塊都有可能。
蘇心漓悠然的轉過身,美人回眸,一顰一笑,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四周圍盛開的粉嫩的荷花,似乎也變的黯然失色,她嫣紅水潤的唇角是微微上揚著的,因為她眼底深處的冰冷,讓那如彎月一般的弧度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譏誚,冰冷的,充滿了嘲諷,饒是顏司明的忍性再好,還是因為這樣的笑意,憋紅了臉,胸口更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似的。
“多謝殿下的錯愛,但是——”
蘇心漓勾唇,莞爾一笑,那微嘟著的唇瓣,有一種說不出的妖嬈魅惑,“我,不需要。”
“雖說現在妙雪姐姐已經失了清白,被逼嫁給方家的長孫,不過就算是這樣,依舊不能抹殺姐姐對殿下您的一片深情,姐姐不惜以死證明清白,更為了嫁給殿下與父親大鬧,殿下該珍惜姐姐的一片真心才是。”
顏司明擰起了眉頭,以前,因著和蘇志明的關系,同時也是為了拉攏方家和蘇博然,他確實有娶蘇妙雪的想法,但是經過這幾次的事情,對這個女人,他已經不是無感了,而是反感,這樣愚蠢,性格又莽撞的女子,如何能成為他顏司明的妃子,事情都變成這樣子了,她居然不思安分守己,還和蘇博然那哦,這樣蠢笨不堪的女人,非但不能對他有所幫助,說不定還會成為拖累他的累贅。
“名聲被毀,臉也被毀了,還要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好色之輩,妙雪姐姐已經夠慘了的,我如何還能搶她深愛著的男人呢,我又不是和她一樣嫁不出去了,不過幸好,我們雖然同在相府長大,不過喜好並不相同,她喜歡的東西,大多我都是不喜歡的,男人也是如此,所以殿下,不必為我覺得惋惜。”
蘇心漓已經是明目張膽的嘲笑顏司明了,她本來沒想說的這麽狠的,不過誰讓顏司明這人這樣賤的,她都說了那樣清楚了,他居然,還是不死心,不是欠罵是什麽,他自己送上門給她虐,她幹嘛還要客氣?
“不論殿下怎麽問,我的答案,永遠都不會變。”
就算是死,她也不會嫁給這人面獸心的東西,蘇心漓看著顏司明略微有些精彩的臉色,覺得自己說了差不多了,沒什麽補充了,勾了勾唇。
“蘇心漓,那我就成全你,我倒是要看看,他愛你有多深。”
蘇心漓轉身進藏經樓的時候,隱約似乎聽到顏司明說了一句這樣的話,不過並不是很清晰,時辰很快就要過了,蘇心漓急著進藏經樓,也就沒再去問顏司明,之後的三天,她除了每日休息三個多時辰,還有用膳,其余的時間,都在抄錄佛經,根本就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想其他的事情,所以這件事情暫時就這樣揭過去了。
三天過後,當蘇心漓從藏經樓出去的時候,原本如桃花一般白裡透紅的粉嫩臉頰看起來有些蒼白,蘇心漓的面色也憔悴的很,嘴唇感覺都乾乾的,就像缺水的花兒似的,沒什麽生氣,蘇心漓覺得自己渾身都是酸痛的,脖子和手都有些抬不起來了,尤其是摘抄佛經的右手,感覺手指都在抽筋似的疼,走路的時候,都要由水兒攙扶著。
其實像齋戒抄佛經之類的事情,很多大戶人家都會讓家裡的奴才,或者是挑選隨身識字的丫鬟代替的,不過蘇心漓素來是個乖巧孝順的孩子,在這件事情上素來十分堅持,上輩子,她因為身體不適未能在程立雪和蘇歷仁第三年的忌日來白馬寺為他們祈福,這輩子,她身體好好的,如何能不來?若不是為了他們,母親和哥哥和也不會被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