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漓說完,笑的越發大聲,“閻王說,我該收拾的人還沒收拾,他現在還不敢收我,就算我去了閻王殿,他也要將我送回來的!”
她看著顏司明方靖安等人鐵青的臉,很是好心的提醒道,“五皇子,方大人,還有父親,忘記告訴你們了,皇上現在應該已經知道我沒死並且回來的消息了。”
她抿著唇,將手放在身後,負手而立,一副替他們惋惜不已的表情,“所以啊,你們想趁機殺死我,坐實我已死的消息,然後將我的屍體放進那棺木,是不能了。”
方有懷原是站著的,一聽這話,蹌踉了幾步,再次倒在椅子上坐著了。
“謀殺皇上欽定的朝廷命官,這是個什麽罪啊?”
蘇心漓苦惱不已,“我呢,只是個從小在深閨長大的女子,初入官場,對琉璃的律令並不熟悉,各位大人為官已久,想必熟讀了朝廷的律令,倒是和我說說,主犯怎麽判,坐視不管的從犯又該如何呢?”
蘇心漓將在場的每個官員,都拖下了水,這些人,和蘇博然他們都是一丘之貉,她記下了。
“小姐不是鬼,你們看,她有影子,鬼哪裡有影子的?”
蘇心漓‘死而複生’這件事情,對柳姨娘的衝擊力太大,直到現在,她才回過神來,剛一回過神來,就由丫鬟攙扶著,挺著個肚子,朝著蘇心漓的方向小跑了過去,一邊小跑著,一邊大聲說話,一隻手還指著蘇心漓倒映在陽光下被拉長的影子,證明著她人的身份。
柳姨娘的情緒,同樣激動的很,比流朱好不了多少,蘇心漓的出現,對她而言,就好像溺水的人捉住一根浮木,那種心情,和死而複生差不了多少,尤其是陳氏的那番話後,她和方姨娘素來不和,之前是因為有蘇心漓在,有她壓著方姨娘,有她護著自己,她才能安心養胎,在相府有安寧的日子過,她顯然雖然懷著孩子,但是蘇博然被高怡婷那個女人迷住了,她已經失寵了,若是方姨娘當上了相府夫人,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就都只有死路一條。
“方侍郎,你要想殺我就明說,何苦搞那些把戲,心腸這麽惡毒,方哨玄估計就是遺傳到你這性子,作惡太多,得罪了太多人,所以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蘇心漓指的,自然是方哨玄和顧江臣一樣,被人閹掉的事情。
方有懷聞言,氣的一雙眼睛瞪大如銅鈴,兒子在自己家中被人給閹了,這絕對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小姐,那棺木裡面,都是夫人的嫁妝。”
流朱拽著蘇心漓的手,指著架在凳子上的棺木說道,她這話一出,蘇博然和陳氏的臉,立馬就黑紫了。
蘇心漓在心頭嘖嘖了幾聲,用不要臉這三個字來形容蘇博然他們,不要臉估計都得不好意思,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她和蘭翊舒摔下山崖之後,水兒也受了傷,至於定國公府的人,肯定是一心尋找她的下落,哪裡有心思去管這些事情,蘇博然就厚顏無恥的去她的院子裡搶,蘇心漓猜測,這很有可能是陳氏的主意,因為她就是個貪財鬼,守財奴,她說呢,她怎麽舍得將自己的棺木貢獻出來,原來是可以得到更值錢的東西。
蘇博然看向蘇心漓,心裡亂的很,以致於面色都極為難看,他真以為,蘇心漓死了,所以才明目張膽的做這些事情的,她現在突然回來,將他的計劃全部打亂了,現在,最讓蘇博然擔心的是,她會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來,這個女兒的本事,可比他想象的大,他現在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陳氏才剛回來,她對蘇心漓的印象還停留在之前呢,根本就沒見識過蘇心漓的厲害,她這人,不但愛財小氣,而且呢,極度的以自我為中心,對身邊她覺得地位權勢不如她的人,有極強的掌控欲,蘇心漓很不幸的,剛好在這范圍裡面,所以她覺得蘇心漓該聽她的話,不能有半點忤逆,不然就是不孝,這一點,蘇博然簡直和她如出一轍,所以兩個人,都那麽讓人討厭。
“漓兒,諸位大人都在呢,怎麽說話的,你的教養都去哪裡了,還有你那丫鬟是怎麽回事,我們都以為你死了才會如此,你是相府唯一的嫡女,我和你父親還能要你母親的嫁妝不成,自然是拿來給你殉葬了。”
蘇心漓聽陳氏說的冠冕堂皇的,直接笑出了聲,給齊雲使了個眼色,齊雲會意,拿了把刀,直接將那用上等紫陽木打造的棺木給撬開了,然後將棺身給毀了,蘇心漓看了眼身旁的流朱,輕笑著吩咐道,“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去叫漓心院的下人來,將這些東西給抬回去,真是晦氣,好端端的東西,居然被人放進這破棺材。”
蘇心漓這話,齊雲這舉動,可是半點面子都沒給陳氏,陳氏的臉黑的更厲害了,連連咳嗽,“你這是做什麽?”
好好的一副棺木就這樣被毀了,蘇心漓的那些金銀珠寶她又一樣都沒得到,這樣賠本的買賣,雲氏氣的心都在滴血。
“我死了,才要東西殉葬,既然我沒死,這些東西自然應該長長久久的陪著我了,而且,祖母和父親不是看不上我母親的嫁妝嗎?”
蘇心漓說罷,冷哼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向蘇博然,蘇博然有些被她這冰冷的眼神看的心裡毛毛的,蘇心漓見他縮了縮脖子,笑出了聲,“父親,祖母,你們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我死嗎?”
流朱應了聲是後,就回漓心院了,她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流雲和水兒她們去,流朱前腳剛走,辦完事的齊雲直接拍了拍一個大人的肩膀,讓他讓出了椅子,端到蘇心漓的身後,蘇心漓向後退了一步,直接坐在上面,身子後仰,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雖說蘭翊舒的馬車布置的很舒服,但一路坐在馬車裡,受了傷的她渾身上下還是酸痛不舒服的很,這樣坐著,總是比站著舒服的。
雖然已經要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了,但是蘇心漓並沒有趁此把手的意思,眾人見她一副慢慢清算姿態,心中又是畏懼,又有佩服,乘勝追擊,這個道理每個人都懂,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膽量和魄力的,尤其還是個十三歲的女娃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