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漓這話一出,顏司明緊繃著的臉那好不容易扯出的生硬笑容也沒有了,臉比身後站著的蘇志明還要黑,不過呢,也如蘇心漓所願,他對蘇妙雪越發的仇恨厭惡了,甚至將蘇妙雪當成了如洪水猛獸一般的災難,心中想要和她斷絕一切關系的那種念頭就更加強烈了。
顏司明雖然恨蘇心漓恨的要命,但是他更加迫切的想要得到蘇心漓,如果這個女人成了他的,那她所擁有的一切,定國公府,甚至於這次她在民間建立起的聲望,所有的一切,都會屬於他,那種念頭,時時刻刻都折磨著他,讓他越來越瘋狂。他恨恨的看了眼清貴優雅,淺笑舒意的蘭翊舒,就算蘇心漓不為他所有,他也必然不會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
“哦,還有大弟,你也要加把勁,你看,我都後來居上了。”
蘇心漓指的自然是官位,之前,她是五品禦史,而蘇志明卻是正三品,就因為這事,方靜怡和蘇妙雪可沒少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現在,她已經是右相了,就比蘇博然矮了那麽一丟丟,高了蘇志明可不止一個官階。
“就算是沒事,也少動那些那些歪歪腸子,多學點正事。”
蘇心漓正在給他們受傷的心靈火上澆油的時候,太子起身,走了過來向蘇心漓道賀。雖然顏睿晟眼瞎了處處幫著顏司明,不過他也幫了自己好幾回,當然,蘇心漓也覺得他是個可憐人,總之,她對顏睿晟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至少,對這個人她是不討厭的,所以說話自然不會像對顏司明和蘇志明那樣,處處針對,冷嘲熱諷,還有些尖酸刻薄,她的態度還是很溫和恭敬的,對其余的皇子也是。而從始至終,蘇博然一直都站在一旁,用平靜的,實則是憤怒不已想要吃人的眼神看向蘇心漓。
蘇心漓與諸位大人寒暄了一圈,當然,她也沒忘記提醒他們回去準備銀子,也成功氣了那些官員一把,在眾人戀戀不舍貪婪的目光中,蘇心漓讓齊磊齊雲將她帶來的箱子合上,重新運回去,然後走到了蘇博然跟前,恭恭敬敬的向蘇博然行了個官禮,“左相大人。”
以前,就只有一個丞相,現在,有兩個,蘇博然手中的權利自然被分區了大半,最讓蘇博然氣的心肝疼的是,這次,他捐贈了十幾萬雪花花的銀子,什麽都沒撈到,皇上將事情全權交給了蘇心漓,他雖然是左相,比蘇心漓的官職高,但是水患之後,不論是在民間的威望還是在朝堂的地位,蘇心漓都會超過他,到時候他的顏面置於何地?而且,蘇博然覺得,蘇心漓既然一早就有這麽好的計策的話,就應該告訴他,讓他告訴皇上,到時候皇上必定會重重賞他,蘇博然越想越覺得肉疼,想要發飆,可看到一臉正色的站在一旁的程鵬等人,再看看這場合,只能生生將那氣給憋回去,然後壓低著聲音冷哼了一聲,“爬的越高,摔得越重,不要太過驕傲了。”
蘇博然說完就後悔了,看都不敢看程鵬,轉身走的飛快,蘇心漓看著他倉皇逃走的背影,對蘭翊舒莞爾一笑,蘇博然離開之後,程子風等人走到了蘇心漓身邊,一行人一起回去。
“漓兒,你今天在大殿上,簡直,簡直——”
程子謙激動的看向蘇心漓,饒是讀了十多年書的他,這會也想不出適合的措辭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和自己想要對蘇心漓說的話。
蘇心漓笑出了聲,大言不慚道:“我知道你心裡很佩服我。”
程子謙倒是沒有否認,笑著重重的點了點頭。
怎麽能不佩服呢?漓兒身子女子,有多少男人都沒有的胸襟和氣魄,視金錢為糞土,很多自詡清高的人都這樣說,但是有幾個人可以為了別人散盡家財?
程子謙定定的看著她,忽而想起數月前,她提議自己向皇上進言,在北區建立私塾和手工作坊的事情。現在,那些地方卻成了災民避難的場所,解決了一個很大的問題。程子謙看向嘴角含笑,春風得意的蘇心漓,心裡忽然浮現出一個很奇怪的念頭,仿佛蘇心漓一早就知道天災,而她之前給她的提議就是為這場水災做準備,這樣的念頭在腦海浮出之後,程子謙這樣的想法就越加的強烈,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北區動工都好幾個月了,漓兒怎麽可能預知幾個月後的雨災呢?
“漓兒,官場上,切記鋒芒畢露。”程昱凡看向蘇心漓的神色則有些擔憂,“官場之上,爾虞我詐,一步走錯,不單單會丟了烏紗帽,而且還會危及自己的性命,還有五皇子,你便是不喜歡他,他也是身份尊貴的皇子。”
蘇心漓聞言,只是微微一笑。她越是猖狂,皇上他才越加的滿意放心吧,定國公府步步小心,與人為善,不論是在民間還是在朝堂上都結了很大的善緣,她若是再與朝堂之上的官員交好,皇上他必定會心生忌憚的。官場之上,獨來獨往,為人孤傲,確實凶險,但是想要在這複雜的環境如魚得水,最重要的還是摸透皇上的心思。至於顏司明,想她對他和顏悅色,除非這輩子死了,她喝了孟婆湯,將所有的前塵往事全部忘記。
“災民的事情要緊,你回去處理正事吧,不要辜負皇上對你的信任和期待,若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的,找人來定國公府知會一聲,還有,好好保重身體。”
程鵬摸了摸蘇心漓的腦袋,那眼神,透著股說不出的心疼。說完,他看了眼蘇心漓身後站著的蘭翊舒,緩緩開口道:“好好照顧漓兒。”
蘭翊舒和蘇心漓齊齊點了點頭,蘇心漓看向已經神遊了許久的程子謙,扯了扯他的手,程子謙猛地回過神來,一雙還帶著重重疑惑的眼睛看向了蘇心漓,蘇心漓笑笑,“三哥,你想什麽呢怎麽入神?”
程子謙沒有說話。
“那些災民在我那裡呆的已經夠久了,一條街都堵死了,再這樣下去,李大人都要急壞了。”
她施粥的第三天,李大仁就去她府上了,說那些災民影響了京陵城的秩序和容貌,若非她曾對他有點小恩情,又再三保證出了事她自己會承擔責任,又和他分析了重重利害關系,他早就按著慣例強行趕人捉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