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司明見蘇心漓的反應如此平淡,心下不由失望又有些惱火,不過面上溫雅的笑容卻沒變,走到蘇心漓的對面坐下。
“不知道蘇小姐約我前來,是有何事?”
蘇心漓沒有說話,轉身看向流朱道:“讓他們上菜吧。”
流朱道了聲是,便出去了,蘇心漓看向對面坐著的顏司明,“五皇子如此繁忙,想必已經餓了吧。”
比起以前惡聲惡氣的態度來說,蘇心漓這態度,絕對算得上好了,簡直是讓顏司明受寵若驚。
菜很快送了上來,顏司明看著滿桌的珍饈,眼睛更亮了,因為桌上的吃食大多都是他愛吃的,顏司明抬頭看了蘇心漓一眼,蘇心漓的面色是相當淡然的,不過顏司明卻有一種自己的希望來了的狂喜之感。他心中依舊極為的戒備,可一想到娶了蘇心漓可以給自己帶來的好處,顏司明便覺得天大的險都值得冒了。這個女人,他不單單是因為她可以帶來的好處才想娶的,便是因為某種情感,他也是想娶的。
蘇心漓親自給顏司明斟了酒,然後極為平靜的看向極力掩飾自己狂喜的心情的顏司明,心中更覺得好笑嘲諷。上輩子,她幾乎每天都會親自下廚做一些顏司明愛吃的菜,但是盤星星盼月亮卻難得盼他去自己的宮殿一回,除非有事相求,不然的話,他便是和自己一起吃飯,用的似乎也是帶著些施舍的眼神,但是現在,她不過是和顏悅色的與他說幾句話,‘特意’命人準備了幾個他愛吃的菜,然後呢,給他斟了酒,他便如此狂喜。這個男人,果然犯賤。
“六皇子被刺殺一事,與你可有關系?”
顏司明聞言,臉上揚著的淺笑,一下就僵住了,那雙帶著愉快笑意的眼睛,也變的冷然陰森起來,不過只是轉瞬的功夫,便已經恢復如初。
他盯著蘇心漓,心底松了口氣,之前對蘇心漓的戒備,放下了大半,這才是蘇心漓,也正是蘇心漓對他該有的態度。
顏司明放下手中的酒杯,神情陡然變的嚴肅起來,“蘇小姐這是何意?宸璽也是我弟弟,雖然我們自小不在一起長大,不過血濃於水,我如何會做這種手足相殘的事情?”
他說的極為正經,尤其的凜然,那口氣,仿佛蘇心漓說的這話是對他多大的侮辱似的。
蘇心漓心中自然是嗤笑不已,不會做手足相殘的事情?上輩子,他的那些個兄弟,哪個不是死於他的手?不過她心中雖然這樣想,面上做出的卻是一副疑惑松動的表情,在顏司明看來,就是已經相信了他的說辭了。
蘇心漓的嘴角幾不可見的勾起,十多年的夫妻,她太了解顏司明了,正是因為這份了解,她才一次次的成功設計了他,就像上輩子顏司明對她一樣,因為了解她,了解她需要關愛,需要溫暖,就給了她自以為想要的一切。冥冥之中,一切自有注定,**方丈說的這句話,還真是有道理。
“不是你做的?”
顏司明目光堅定,一身的正氣,“當然不是!”
顏司明說完,又繼續道:“六弟深得父皇寵愛,我確實羨慕,也會嫉妒,不過就算如此,我也不會傷害他?我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害他,有什麽好處?就因為羨慕嫉妒嗎?”
如果顏司明對面坐著的是其他人,或許會相信他的說辭,但是是蘇心漓,深深的了解他的野心的蘇心漓。
羨慕嫉妒,這個理由本就已經足夠了,更何況,顏司明想當的可不只是個王爺,他的野心大著呢,既然對按個位置有野心,他自然會不惜一切的掃除障礙了。
“如此說來,是我誤會五皇子了?”
蘇心漓用的,是疑惑的口氣,她太清楚了,如果自己說,是我誤會五皇子了,那顏司明必定會多慮,她越是表現的對他不信任,他估計越是安心。
蘇心漓說完,用手撐著額頭,用力的揉了揉,那眉心蹙的,任誰都能瞧出她的鬱結。
“蘭翊舒他一知道六皇子遇險的消息就去找他了,現在,他也失蹤了。”
蘇心漓說這句話的時候,那樣子特別的鬱悶,還有種說不出的傷感憂愁,配上那張楚楚動人的臉蛋,看的顏司明是越發的心動。蘇心漓說完,端起跟前的酒,一口全喝了,又連著倒了幾杯,全部都是一口喝光掉的,將愁苦鬱悶的心情,發揮的是淋漓盡致。
顏司明見她傷心失落的樣子,全然沒有以往的自信和神采,心中自然是生氣的,而且還十分的憤怒,那個蘭翊舒有什麽好的,值得她這樣借酒澆愁?當然,他心裡也是極為高興的,因為他感情道路上,最大的絆腳石,一下消失了,這是顏司明始料未及的,他是和人勾結,讓他幫忙去殺顏宸璽,因為他意識到,那個誰都沒有關注的顏宸璽才是他皇位最大的障礙,但是他沒料到蘭翊舒與他的關系這樣好,一聽他遇險,立馬就不顧一切的去找他了。蘇心漓對蘭翊舒的感情似乎很深,不過這也沒什麽不好,感情越深,她現在就越是脆弱,這個時候趁虛而入,必定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成果,顏司明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可能的,之前蘇心漓處處與他為敵,現在還不是平心靜氣的和他喝酒了,而且還將他當做傾訴的對象。顏司明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開始。
蘇心漓連著喝了四五杯酒了,顏司明見她還要繼續喝,忙製止,在製止的過程中,兩人的手自然碰到了,蘇心漓忙甩開他的手,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心中卻惡心的要命,顏司明卻為那滑膩的觸感心動不已,但是這時候他自然是要裝矜持的,所以自然要賠禮道歉了,不過這賠禮道歉的說辭說著說著就變成了他的表白了。
“蘇小姐,我想,我們之間,可能存在什麽誤會。一直以來,我對蘇小姐你的心思還有我對你的欣賞,你都是知道的,我如何舍得對你下手?”
他這是隱晦的為上次白馬寺途中蘇心漓遇刺一事解釋。
“我的生母出身低賤,小時候我經常被人欺負,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人上人,一直以來,我都渴望能夠找到一個與我相伴一生的女子,這些年,我之所以不納妃,也沒有寵幸任何女子,就是為了能夠給未來的王妃一份獨一無二的寵愛,我一直都在尋覓,直到遇見了蘇小姐你。之前,你因為誤會對我態度冷淡,甚至冷嘲熱諷,我是真的很傷心,簡直就是生不如死,我只希望,蘇小姐能夠再給我一次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