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雪看到蘇心漓,眼神驟然變的明亮起來,最讓蘇心漓覺得可笑的是,她這時候居然還整理凌亂的發絲,然後想要坐起來,蘇心漓見她這樣子,更覺得她現在是自作自受。明明連仰望她的資格都快沒有了,居然還不自量力的和她較量。
“如果你想肚子裡好不容易保住的孩子沒有的話,就多動幾下。”
蘇妙雪一聽,臉色更白,然後乖乖躺著,沒有再動。蘇心漓見她要開口,唯恐她像個白癡似的,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搶在她之前開口道:“你什麽都不用說,我幫你,不過是看在我們這麽多年一起長大的情分,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你現在身子虛弱,不能亂動,這幾日,就暫時住在這醉雨樓吧,回去後,我會和父親商量,讓他給你找幾個伶俐的丫鬟來伺候你。”
蘇妙雪一聽可以住在這裡地方,蒼白虛弱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她抬頭看著站在床邊的蘇心漓,第一次覺得,這蘇心漓,確實挺有用的。
“你好好在這裡休養吧,你的身體,這幾日,暫時就由這個大夫負責。”
蘇心漓指了指站在她身後的大夫,蘇妙雪想了想,點了點頭,雖然她覺得這人群裡冒出來的大夫並不怎麽樣,但是剛剛,他可是實實在在保住了她肚子裡的種。
蘇心漓從五皇子的府邸離開,外面的那些百姓還沒有散去,蘇心漓看著他們,溫和的笑了笑,心裡頭也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她為這些人所做的一切,有真心,但也存著利用的心思,但是他們卻會擔心她的安危,果然,就算是一條狗,都比顏司明和蘇妙雪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好。
蘇心漓離開之後,直接回了府,並不是和程子風程子謙一起的,她更早回去一些,不過程子風和程子謙兩人是騎馬的,所以比他還早一些回到府裡。蘇心漓剛回到蘇府,還沒下馬車呢,門口的方向,忽然跑出來個小太監,是上次文帝召他進宮的那個太監,程子風和程子謙兩人跟在他的身後也跑了出來。
“右丞相,皇上宣您進宮。”
蘇心漓茶都沒喝一口,就跟著那小太監前往皇宮了。那小太監來蘇府好幾回了,對皇帝跟前的人,蘇心漓出手從來不吝嗇,每次都給了足量的賞銀,並且,蘇心漓為人又和善,更沒有絲毫的輕視,還經常與那小太監一起說話,所以兩人的關系還是算挺好的,兩人上了馬車後,那小太監就一直用一種極為為難的眼神看向蘇心漓,好半晌,忍不住開口道:“右丞相,皇上的心情,好像不大好。”
那小太監的提醒很快就應驗,蘇心漓剛一進禦書房,就覺得氣氛很不對勁,她跪著請了安,文帝並沒有讓她起身,而是拍桌站了起來,拿起一本折子直接砸在蘇心漓頭上,蘇心漓額頭一痛,卻不敢發出聲來,接著,她就聽到文帝用一種極為威嚴,又帶著幾分冷峻的聲音冷哼了一聲,然後怒斥道:“蘇心漓,誰給你的膽子,玩弄朕的兒子就算了,居然敢在皇室的顏面抹黑,簡直就是狗膽包天!”
蘇心漓一聽文帝這話,一下就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麽事情了。今日,蘇妙雪在顏司明府邸門口大鬧一事,現在的話,想必整個京陵城的人都知道了,皇上會知道,一點也不稀奇。蘇心漓當然知道這件事情關系到皇室的體面,但是這樣一個可以惡整顏司明的好機會擺在她跟前,再加上顏宸璽和蘭翊舒的事情,她忍不了,也不想忍,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顏司明應該承受的,他就是要讓這樣一個野心勃勃的人眼看著自己距離他想要的位置,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然後每日都在憤怒和惶恐中度過。
蘇心漓微微抬了頭,偷瞄了文帝一眼,她能感覺到,文帝真的動怒了,她的額頭也有血流了出來,但是這時候,蘇心漓卻不敢抬手去擦,任由那血從額頭一直往下流,一直到了鼻子,然後滴落在地上,在安靜的禦書房,發出滴答的聲音。
蘇心漓咬著唇,她在猜想這件事情的始末,文帝到底知道多少,他斥責自己是因為她在顏司明的府邸門前偏幫蘇妙雪還是他已經知道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安排的,蘇心漓在揣度這個,如果是前者的話,文帝不至於如此憤怒,若要說是後者,蘇心漓自認為自己這次做的事情還是很小心的,文帝應該不可能知道才對,蘇心漓衡量了一番,還是決定裝無辜,“皇上,這件事情,微臣——”
她的話還沒說完,文帝就已經打斷了她,“你是想說這件事情你並不知情嗎?”
文帝的口氣雖然還帶著憤怒,不過比起方才來說,已經好了一些,畢竟蘇心漓額頭都已經流血了。在文帝看來,蘇心漓和那些皮糙肉厚的男子還是不一樣的,再加上那張臉又生的美,身材嬌小的她總會讓人生出心疼憐惜,尤其是男人。對於這樣一個十三歲卻屢屢立功的女子丞相,文帝自然不可能像對待其余大臣那樣苛責。
蘇心漓聽著文帝這口氣,有一種並不是很好的預感,因為她覺得,關於這件事情,文帝知道的,比她想象的多,蘇心漓心裡拿不定主意,便沒了替自己狡辯的心思和打算,低著頭,沉默著不說話,心中卻想著如何應對最好。
“早上你的三哥說身子不適沒來上早朝,結果卻和你一起出現在老五府邸附近的茶樓,還有你的四哥一起,這所有的一切,就算不是你策劃的,你應該也是事先知情的吧,你三哥分明就是欺君罔上。”
蘇心漓聽了文帝的話,心中多少是松了口氣的,雖然文帝並不覺得她是無辜的,但是具體是怎麽一回事,他還是不怎麽清楚的,他只是覺得她參與了這件事情,而不是這件事情就是她策劃的,這樣一來,她的罪名要輕很多,可一聽到最後一句話,蘇心漓的臉立馬就白了,“皇上,微臣的三哥一早起來,身子確實是不適的,北區的工程還在繼續,而且因為有大量的難民住進去,工程量更大了,三哥他白日裡要在北區監工,晚上回來還要和四哥一起輪流守護微臣的安全,就算鐵打的身子也會吃不消的,他出門的時候,微臣見他面色鐵青,就想讓人去給他請假的,不過三哥堅持,但是途中實在不適,才折了回來。回來的時候,剛好微臣和微臣的四哥出門,微臣說今日有熱鬧看,硬讓他陪著我一起,皇上您也知道,微臣的幾個兄長體恤微臣小小年紀便母親和兄長過世,對微臣一直都十分寵愛,微臣開口提出的要求,他們都不會拒絕,所有的一切,都是微臣的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