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心漓在蘇妙雪塗抹的凝露膏中放了不少的麝香,但因為擔心被人察覺壞事,她並沒有放很大的量,兩個多月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蘇妙雪這胎肯定是保不住的,這也就是方才顧南衣要出手,她製止的緣由,她可不想顧南衣因為蘇妙雪的事情髒了手還惹了一身的臊。
如果蘇妙雪今後一直不用凝露膏的話,或許還有懷孕的可能,不過蘇妙雪愛美,不可能舍棄那樣的好東西,而且除非她再設計顏司明,不然的話,他肯定不會再碰她的。
“你快點說啊!”
方靜怡見那大夫半天都不說話,著急的用力晃他,蘇心漓見狀,蹙著眉頭說道:“你現在知道著急擔心了?你現在催什麽用?你要真在意蘇妙雪,就不該在她大喜的日子出現破壞!”
大夫都還沒開口呢,蘇心漓就將事情的責任歸咎在了方靜怡的身上。
“大夫,你說說,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側妃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孩子沒保住,而且——”
蘇心漓沒有催促,方靜怡正要開口的時候,被蘇心漓用眼神製止,那大夫頓了頓,似是猶豫了片刻,而後緩緩的說道:“因為失血過多,側妃今後怕是不能生養了。”
那大夫話剛說完,就垂下了腦袋,方靜怡聽了這話,面色蒼白的驚叫了一聲,直接坐在了地上。蘇心漓也是一愣,她知道,若是蘇妙雪繼續用凝露膏的話,會變的和高怡婷一樣,但是沒想到會這樣快,不過蘇心漓心中清楚,蘇妙雪不能再孕或多或少都與凝露膏有關,因為那一跤跌的並不是很重,不至於流那麽多血,這其中肯定有藥物的作用,京陵城的大夫,個個都精明的很,而且,這大夫是王府的小廝去請的,肯定是王府常用的大夫,既然他覺得藥物的事情與顏司明有關,自然是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將這件事情說出來的。
蘇心漓越想越覺得慶幸,幸好方才顧大哥出手的時候,她阻止了,不然的話,因為她的緣故,他做了好事,估計還得惹來一堆的埋怨。
“麻煩大夫了,這件事情——”
那大夫也是個精明的,蘇心漓的話都還沒說完呢,他就已經明白蘇心漓的意思了,垂著腦袋,很是識時務的恭敬的說道:“側妃只是滑了胎,調養一段時日就好了。”
蘇心漓點了點頭,自己點了個人,送那大夫離開,一旁的顏司明正用一種極為惱火的眼神盯著她看,顯然是覺得蘇心漓多管閑事了,蘇心漓當沒看到他的不滿,平靜的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看了蘭翊舒一眼,然後走到了顏司明跟前。
和因為大受打擊坐在地上的方靜怡不同,這樣的消息,對顏司明來說,肯定算是個好消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次,文帝將蘇妙雪賜給顏司明的時候,顏司明因為心頭不滿不願,有親自去向皇后和文帝求情,文帝當時就是以子嗣來壓他的,現在,不但蘇妙雪的孩子沒了,並且今後不能再生了,那他想要休妻,應該就不是什麽難事了,顏司明覺得,老天都在助他,老天和他一樣,都覺得蘇妙雪這個女人無法與他匹配。
“五皇子。”
蘇心漓故作惋惜的歎了口氣,“你與妙雪姐姐剛成婚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遺憾可惜,妙雪姐姐身為女子,這輩子都無法成為母親了,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打擊太大,她畢竟是你的女人,又是皇上賜婚,這個時候,你更應該好好照顧她,不然的話,外人必定會覺得五皇子是無情無義的絕情男人,如此,其他大人和夫人如何敢將自己的女兒許給你呢?”
蘇心漓沒有一句是提她如何想的,但她和顏司明說的這些已經表明了態度,就算知道蘇妙雪已經變成這個樣子,她的立場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那就是顏司明不得休了蘇妙雪,顏司明原本還滿懷希望和憧憬的,一聽這話,整個人就像大冷的冬天被潑了涼水似的,兜頭兜腦的都在發冷,對蘇心漓的恨更濃。
方靜怡坐在地上,在知道這個消息的瞬間,她最憂心的就是顏司明會休了蘇妙雪,女子被休後是什麽下場,她現在就有切身的體會,如蘇心漓所言,當真就像過街的老鼠一般,卑微的很,尤其是蘇妙雪這樣的狀況,現在聽蘇心漓這樣說,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但是很快,她又生起了濃濃的擔憂,就算顏司明沒有休了蘇妙雪,她的日子也必定不會好過的。
從一開始,顏司明就不是心甘情願想要娶妙雪的,甚至是極為排斥抗拒這門婚事的,蘇妙雪現在一沒有孩子傍身,現在又不能生育,那她對相爺來說就是一顆廢棋,對顏司明而言,她同樣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蘇妙雪不清楚顏司明的野心,方靜怡卻是知道一些的,就蘇妙雪的狀況,根本就無法替他拉攏蘇博然的勢力,並且還讓他被人指指點點,成為了整個京陵城的笑柄,可以說,顏司明娶蘇妙雪,百害而無一利,如此,他怎麽可能對蘇妙雪好呢?尋常人家,女子不得夫君寵愛,就連下人都敢輕賤,更不要說王府了。
想到自己的三個孩子,蘇志明已經死了,她連屍首都沒看到,蘇妙雪又變成這個樣子,而蘇志安,她現在想見一面都難,想到自己過去和高怡婷之間的過節,她更加擔心蘇志安的安危,但所有的這些,她都覺得無能為力,想到這些,方靜怡整個人簡直生不如死。
她現在真的是後悔死了,內疚死了,早知道她這一鬧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說什麽都不會來王府的,方靜怡正覺得內疚不安的時候,喜房裡面忽然傳來一陣的騷動,接著,還算安靜的院子,傳來了丫鬟略有些尖銳的聲音,“側妃!”
沒一會,衣裳單薄的蘇妙雪就從屋子裡面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了,她頭上的鳳冠已經被取下了,化了妝的臉比起方才在正廳的時候,又蒼白了幾分,嘴唇也是,就和白紙一般,她的樣子看起來虛弱極了,甚至於,精神都是恍惚的,走路的樣子,就像喝醉酒似的,仿佛分分鍾都會摔在地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配上那蒼白的臉色,凌亂的發絲,這個時候看起來就像是鬼一般。
(本章完)